小匪手持殺豬刀,半蹲在那獅鷲前,瞇起的小眼顯得頗為認(rèn)真。
噗!
白刀進,紅刀子出,緊接著一股難聞的惡臭撲鼻而來。
完美的豁口,流出的都是些半消化的腐肉和糞便,很明顯豁口的位置是小匪選好的。
“這才是你說的藥材?”嚴(yán)波強忍著胃部的一陣蠕動,差點沒吐出來。
“你不懂,這才是最后的精華?!毙》耸种心弥话咨钗铮瑯O為滿意。
豁口流出的雜物斑駁不清,小匪拿刀尖撥弄著,將一條一條的白色活物從那分離出來放在手中。
最初認(rèn)為獅鷲是藥材,嚴(yán)波還能接受,如今小匪說那些寄生于獅鷲體內(nèi)的白蟲才是藥材,讓他簡直大跌眼鏡。
殊不知,在這大千世界中,那獅鷲靠殘軀為食,腹內(nèi)生出的白蟲才是最頂尖的營養(yǎng)物。
“得,要是讓小咪知道你給她吃了這玩意,你這大臉盤子估計又要有生長的趨勢啊。”
“……”小匪自然清楚那藥物的惡心,但還是強詞狡辯:“它們叫白靈,多么可愛,姐姐也一定會喜歡的?!?p> “是?!眹?yán)波很肯定地點點頭,然后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女人啊,都喜歡膠原蛋白的?!?p> ……
尤府。
一處廂房門緊閉著,屋內(nèi)窗子禁閉,掛上一道黑簾。
殘燭一盞,暗淡的光線照亮了一個面龐,面色焦慮,還帶著些謹(jǐn)慎。
“三閣主,您這衍化能力越來越強了。只是,這……我兒他應(yīng)該沒事吧?”
說話的是尤時安,他正盯著眼前神奇的一幕,只是恭敬之時依舊難以掩飾那份擔(dān)憂之色。
金盆置于地上,里面裝了些暗紅色的液體,像是血液,可分明又沒有那么粘稠。
奇怪的是,那三閣主竟然齊發(fā)意志文,陡然出現(xiàn)些氣體,凝聚成了一個細長管子,而管子的兩端連接的是躺在床上的尤澤和金盆里的液體。
細長的管子蜿蜒曲折,時而顯現(xiàn)時而隱藏,可那流淌在管子里的液體,卻是緩緩注入了尤澤的手臂的血管。
若是嚴(yán)波在,定能認(rèn)出,那儼然是套簡易的輸血裝置,只不過那輸液的管子乃是三閣主所衍化,輸送的動力不是壓差,而是來自衍化者神秘的力量。
“融骨液,及補充血氣,又能改變體質(zhì),巳相血脈會更完美的。”
三閣主是個六旬老人,語氣雖很平和,但眼神中卻充滿著難以言喻的瘋狂之色。
“這次是小兒太魯莽了,唉……”尤時安嘆了口氣,抬頭間眉頭卻涌上一股狠意:“林夫人真是大智若愚,看似無心之舉,更看不出有絲毫牽掛巳相,原來這言泊君才是她的底牌?!?p> “林夫人不可小覷,那癮毒不也被解開了?”三閣主疑惑道。
“那廝沒吃多少,毒量不夠。本來還可以毒死那和尚二人,竟不知一個小孩子弄來了解藥?!?p> “孩子?那毒可至今無人能解的?!?p> “怕是碰巧了吧,我看他是隨意拿來些草根之類的東西?!?p> 聞言,三閣主皺起了眉頭,沉思著什么,似乎又在擔(dān)心著什么。
“三閣主不必理會此事,此次監(jiān)聞院讓您來助我,定然會馬到功成?!?p> “怕是難哦,來了不少大人物呢……”
就在這時,床上的尤澤忽然睜開了眼睛,只是眼皮微垂,略顯無力,但臉上泛著紅光,很顯然已無性命之憂。
“爹,我要親手殺了那個言泊君。”
尤澤咬著牙,難以忍受一拳暗算之辱。
尤時安立馬走了過去,關(guān)心道:“莫要動氣,修養(yǎng)好再說?!?p> 正若有所思的三閣主,看了看尤澤,深邃的眸子忽然又涌現(xiàn)一抹瘋狂:“下藥是不行了,他們定會防范,和尚那邊應(yīng)該也有了疑心。不過,那鑰匙也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小尤公子怕是要趕緊好起來哦,一個武裝覺醒者想必在歸宗之典還是個稀罕吧…“
“三閣主,您是說……”
尤時安震驚地看著地上金盆里的液體,又瞧了瞧尤澤的狀態(tài),一抹狂喜悄然爬上了眉宇。
……
御清院。
藥是奇藥,不過不像想象的那般吞服,而是經(jīng)過了幾個時辰的烘烤,然后碾碎外敷在了妖小咪的額頭。
“姐姐,你一定要醒過來……”小匪半蹲床榻,握著妖小咪的手,期盼著。
清秀的臉蛋,在喝下解藥后早已恢復(fù)了紅潤,只是誘發(fā)的奇病讓妖小咪還是昏迷不醒,時刻讓人揪著心。
臉頰的那顆痣,嚴(yán)波已經(jīng)盯了好久了,他期盼著看到往日里妖小咪財迷兮兮的樣子,希望那顆痣再次涌動在笑容的面龐。
夜,早給院內(nèi)披上了一層浣紗,那般輕柔。
窗子透出的燭火,不經(jīng)意間跳動著,仿佛一顆顆期盼的心。
終于,那是白皙的手指兀地動了下,妖小咪的睫毛微微眨動。
“姐姐!”小匪眼縫霍開,撲到了床邊。
“小聲點,死孩子?!眹?yán)波走進了些,臉上那種擔(dān)憂沒有減弱,僅僅是擠出了一絲微笑:“醒啦,好點沒?”
妖小咪很虛弱地點點頭,沒有多說,被扶著半坐了起來,依靠在床頭。
“先喝點水吧。”百魅遞過一杯水,然后說道:“你體內(nèi)的東西應(yīng)該有好久了吧?!?p> 聞言,妖小咪水都沒咽下去,就愣了。
“姐姐,你趕緊說說吧,你身體的那個東西怎么進去的?。俊毙》撕軗?dān)心,可看到妖小咪依舊很愣地盯著百魅,緊忙解釋道:“車夫是給你治病的,他可是名醫(yī),很了不起的?!?p> “還是說說吧?!卑禀日Z氣很淡,但給人一種莫名其妙的執(zhí)著。
妖小咪抿了口水,低下了頭,仿佛是在想什么事情,眼來回動著,最終又將目光落在百魅身上:“治我這病,得多少銀子?”
身子本就虛弱無力,聲音自然也顯得沒有底氣,只是這句話說愣了所有人。
“錢大咪,這人是那和尚的人,不花錢的?!眹?yán)波搖著頭,不過語氣很親近,然后伸出手幫妖小咪梳理了下掩面的頭發(fā),笑著說道:“等你好了,師兄帶你狠狠撈一筆,讓你成為真正的富婆?!?p> 聽了嚴(yán)波的話,眼淚兀地從妖小咪眼眶滾落了下來。
“五師兄,我會不會死?這個東西不是被你取出來了嗎,怎么還有……”妖小咪緩緩拿出胸前的香囊,有些顫抖著。
熟悉香氣千魂夢繞著,妖小咪低下了頭,看著那精致的香囊就如進入了噩夢一般,一手輕輕撫在胸口的位置,絕望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