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茹側身,抬眼,是一張熟悉的面孔——金沐楓的女友。
對方正也好奇地打量著她。
靜茹微微一笑,準備轉身離開,她不想奪人所好!
“嗨,等等!”這位女子開口說話。
“嗯?”靜茹疑惑,“有事嗎?”
“嗯……”她思索了一會兒說,“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p> 靜茹莞爾一笑,假裝糊涂,轉身離開。
沒走兩步,這個女人突然想起來,欣喜地歡呼:“哦,我想起來了,你是沐楓的同事,我在華盛見過你!”
沒想到,這位女子,記憶力很好。
靜茹轉身,報以微笑,以示禮貌。
這位女子又說:“真是好巧啊,在這里居然能碰上沐楓的同事,啊,對了,你也喜歡這本書嗎?”
“啊,還好?!?p> “那給你吧!我不懂,只是覺得這個書名有趣!”
“是嘛,其實這本書里的故事一點也不有趣,相反還很沉悶?!?p> “啊,這樣啊,那我不要了,你買吧!”
“沒事,你可以看一看。”
“算了,還是算了吧!對了,怎么稱呼你?”
“我叫秦靜茹?!?p> “啊,真是很雅致的名字,我叫——”
這個女人的話剛剛說了一半,她手拎包里的電話響起了。
“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啊。”邊說,她邊向外面走,“喂,沐楓,啊,你回來啦……在哪……哦,我在一家書店呢!什么名字啊,我不知道呢,我出去看看……哪條路啊,我也不知道啊。你等著,我去問問……”
靜茹聽出來電話是金沐楓打來的了,心中黯然,想起一個多小時前,金沐楓還給自己來過電話,像是沒事找事,和自己聊幾句,原來,不過是有點新鮮感,來撩撥自己一下,頓時內心有些受傷。她默默地向書店內部走去,轉彎去了別處。
金沐楓在靜茹的小區(qū)外面等了很久,抽了幾支煙,他明知道自己等候的沒有意義,卻一直不想離開。后來,母親來電話問他什么時候回家,又說妹妹也沒有回家,他起身離開,并給妹妹金沐桔打了電話。
五分鐘后,金沐桔開車來接金沐楓。
“哎,沐楓,你怎么在這里?”金沐桔用撒嬌地語氣問。
“嗨,能不能別直呼我的名字,要叫哥哥,真是,一點禮貌都沒有?!苯疸鍡骷傺b生氣。
“哈,你只是比我早出生十幾分鐘而已?!?p> “就算一秒,你也要叫我哥哥?!苯疸鍡髅念^說。
“嗨,別把我一直當小孩子,不許摸我頭?!?p> “咦,你不是一直要做公主,要哥哥保護的嘛!”
“誰要,我要王子的保護?!?p> “哈哈……”金沐楓忍俊不禁,“燦燦,我真是小看你了?!?p> “哼?!苯疸褰圯p哼了一聲,說,“老是把我當小孩子,其實我跟你一樣大,好不好啊?!?p> “是是是,你說的對?!?p> “好吧,上車吧,我們回家了?!?p> “我來開吧?!?p> “不要,我的車我自己開。”
金沐楓默許,上了她的副駕駛座位。
車在路上飛速地行使,兩個人在隨意地聊著天。
突然,金沐桔想起來了,說:“對了,我今天在書店遇見一個人。”
“誰?”金沐楓本能的問。
“你的同事,你猜吧!”
“我的同事?你幾時認識我的同事了,我怎么不知道?”金沐楓搖頭。
“哈,我今天才認識的。你猜吧!”
“我怎么會知道!”
“咦……好吧,我說,她叫秦靜茹。”
金沐楓聽完就怔住了,當金沐桔讓他猜人時,他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秦靜茹,但是轉念一想,就否定了,金沐桔怎么會認識秦靜茹呢,不可能!
“在哪里?!彼芸旎謴土松裆穯?。
“啊,就那家書店啊。”
“文苑路上的那家?”
“是啊!”
“難怪?!苯疸鍡鞯驼Z。
“嗯?什么意思?”金沐桔不解。
“哦,沒什么?!?p> 金沐桔撇嘴看了一眼金沐楓不再追問。
這一刻,金沐楓滿腦子里都是靜茹的倩影和笑顏,揮之不去。他有些后悔,他在文苑路的時候,看到過一個書店,就在靜茹家小區(qū)附近的一條路。靜茹路過那里并不奇怪。
次日清晨。辦公室。
靜茹和姚瑾,海燕正談論工作的事情。
“你看,這個報表的細節(jié),我覺得還缺少一些明細?!膘o茹看著姚瑾給她的一份活動方案說。
“啊!這么復雜啊,我這個已經很清晰了!”姚瑾說。
“還是謹慎一些,做得更清晰一些,免得后面被打回來!現在不同往日了?!?p> 自從,四個多月前,財務總監(jiān)徐長青來了之后,公司的管理更加嚴苛了,各項費用的申請流程變得繁瑣了,財務總監(jiān)全部要過目。自從,一個月前,市場總監(jiān)范萱怡來了之后,設計部的各種申請也變得復雜了。靜茹已經深知這一點了,所以一直嚴格要求姚瑾和海燕,不容許她們出差錯。
“知道啊,現在市場部的總監(jiān)更厲害呢,比徐總監(jiān)簡直是有過之無不及?。 焙Q噍p聲說。
“你別胡說,徐總監(jiān)那是按照章程辦事?!币﹁S護著說。
“哎,聽人說范總監(jiān)和徐總監(jiān),好像有些事情哎?我聽市場部的人說,范總監(jiān)和徐總監(jiān)是大學同學,大學時就好上了,現在還是如膠似漆呢!”海燕又悄聲說。
“海燕,你聽誰說的?。俊币﹁钡?。
“當然是市場部的人傳出來的??!聽說啊,范總監(jiān)每天晚上都去徐總監(jiān)的家?!?p> “未必吧,范總監(jiān)剛剛來的時候,那家伙——”姚瑾向靳云的方向努力一下嘴,“她還說,范總監(jiān)是金總的女朋友呢!現在看來,簡直是胡說八道,我們家金帥跟范總監(jiān)根本就不是男女朋友,好吧?不知道是誰造謠呢!”
自從姚瑾知道金沐楓和范萱怡沒有關系后,又把金帥掛在了嘴上。
“所以啊,范總監(jiān)跟徐總監(jiān)也不一定有什么關系,也不知道是誰說得這些風言風語,簡直是無稽之談。我們家長青也是潔身自好的人,絕不是風流的……”
“我的天,姚瑾,你又犯花癡的!”海燕皺眉道。
自從上次姚瑾親眼目睹了金沐楓的女友后,她不得已將重心偏移到了徐長青的那一邊,所以,她更加維護徐長青的聲譽。
“我見徐總監(jiān)對范總監(jiān)冷冷的,根本不可能是戀人!”姚瑾又補充道,“有一次我親眼看見的,他們倆撞見,范總監(jiān)很熱情地追著徐總監(jiān)說話,徐總監(jiān)根本就是愛理不理,直接走了……我的天,還好,我是悄悄看見的!”
“也不一定啊,也許是覺得在公司影響不好啊。所以沒有表露出來啊?!?p> “那也不行啊,我們這個公司是不可以有辦公室戀情的啊。”姚瑾說。
“也沒那么絕對啊,主要還是看人的。我相信范總監(jiān)和徐總監(jiān)有不一樣的感情?!焙Q嗾f。
靜茹聽著她們倆的對話,心里莫名地疼了一下,想起以前,范萱怡是如何從自己手中奪走徐長青的,而今,他們兩個人又一前一后來到榕城,自然是兩人一條心,既要秀恩愛,又要羞辱她。
辦公室的座機響起來了,靜茹看了一眼,是金沐楓辦公室的座機號,她出了一下神,想起他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
姚瑾推了她一下,大呼:“靜茹姐,接電話??!”
“哦,好。”靜茹回神。
靜茹默默地接起電話,電話那頭,金沐楓深沉有磁性的聲音傳來,靜茹對他莫名得產生了內疚感,聽話都聽得不真切了。
沒一會兒,靜茹掛斷了電話,一旁的姚瑾好奇地問她。
“靜茹姐,老板找你有什么事情嘛?”
“哦,沒什么,他讓我去他辦公室一趟。”
“哦,這樣啊,那你趕緊去吧?!币﹁叽偎?。
在姚瑾的眼里,老板的事情就是天下第一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及時高效的完成才行,像靜茹姐這樣怠慢可不行的。
靜茹不急不慢地帶上了筆記本,向金沐楓的辦公室走去,將要伸手推門的一剎那,她有些膽怯地停住了。說實話,她真的害怕,不知道如何面對深情款款的金沐楓。
她并不是感情上的傻子,上次面對他的告白,雖說她沒有嚴詞拒絕,但是她那時的舉動無意之中已有退避三舍的感覺了。而他,似乎并沒有打算那么快放棄對她的感情。感情這種東西豈是朝夕能改的,倘若朝夕能改,豈不是成了薄情寡義之人了?可是金沐楓有女朋友,她希望他能改,對女友忠誠。
靜茹停住的時間里,并沒有注意到她身后已經有人在。
徐長青眼神復雜地凝視著眼前這個女人的背影,仿佛一如從前的她,芊芊身影,長發(fā)飄飄,溫柔如水,而歲月的時光并沒有待她刻薄,仍贈予她青春容顏。如此炙熱不加掩飾地目視,徐長青只敢悄悄地對著她的背影,不敢讓人知道。
“徐總監(jiān)好!”
“徐總監(jiān)好!”
兩聲清脆的問候聲回蕩在走廊的過道里。
靜茹驀地轉身——
這一轉不要緊,差一點撞進徐長青的懷里。徐長青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并沒有回避,或者說不想給她留有一絲安全距離,反而有一種想制造親昵機會的舉措。
“我——”靜茹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害怕,每次在徐長青面前都是言語盡失。
靜茹身上暖暖的氣息已經在徐長青的臉上散漫開來,溫暖中透著些許魅惑,徐長青頭腦一充血,心中一陣異樣的情緒升起,他伸手摁住了靜茹,想要將她攬入懷里……
靜茹受到了驚嚇,掙扎了一下。就在一瞬間的光景,徐長青清醒了過來,松開了她,并不自然地干咳了一聲。
“怎么?不進去?想什么呢!”他先發(fā)制人,語氣恢復了一如既往的理智。
“我——”靜茹詫異地瞪著他,剛剛明明是他欲對自己心懷不軌,可是他居然一本正經地來斥責自己,然而每次面對他,自己就像是個小兵見了威風凜凜的將軍,永遠敬畏,永無還手之力,必將成為手下敗將。
“那好,我找金總有事!”徐長青正欲推門,又發(fā)覺眼前的這個女人不偏不倚正好擋在了門前。
靜茹自覺地往側邊讓了讓,徐長青伸手去推門。
這時,辦公室的門開了,金沐楓佇立在他們面前。
金沐楓臉色黒的猶如烏云壓頂,一雙陰沉沉的眼睛盯著徐長青,像是生出了兩把刀子,似乎是要把它們插入徐長青身體,流出血才行。
靜茹沉默地低頭,站在門前,不知是離開還是要進去。
“我找你有事,進來吧!”金沐楓對靜茹說,直接忽視在華盛可以呼風喚雨的財務總監(jiān)——徐長青。他與徐長青的梁子早已結下了。
“金總,不請自來,不歡迎嗎?”徐長青主動出擊,并沒有被他震懾到。
金沐楓再次迎上徐長青的目光,這次沒有了剛剛的冷冽,但是也絕不客氣,“徐總監(jiān),有什么指示,稍后,我親自去聆聽,但是此刻,我部門有緊急事情,先要處理?!?p> 徐長青居然留下了一抹神秘的微笑,不聲不響地轉身離開。
走廊的拐角處,一個艷麗的身影閃現在徐長青的面前,阻擋住他的去路。不是別人,正是——范萱怡。
來榕城華盛的第一天,范萱怡已經直闖過徐長青的辦公室了,她咄咄逼問他什么逃避她,為什么不能接受她,徐長青沒有回答她,對她一如既往的冷淡。
徐長青的冷漠是她最不能忍受的,她那么癡情地愛著他,他為什么就是沒有一點回應。都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偏偏對冥頑不化的徐長青不靈,可是自己又何嘗不是“冥頑不靈”呢?她對徐長青的癡情不悔難道不是嗎?徐長青念念不忘秦靜茹追著她到榕城,她也可以無怨無悔地追著徐長青到榕城!
徐長青對范萱怡的出現并不意外,但對她也并不理會,目不斜視,向側邊繞行,即將與她擦肩而過。
“站住!”范萱怡忍耐不下去了,喝住他,徐長青對他的漠視讓她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