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不是傳聞
“那只是尋常飯菜,許是之前三皇子和公主贈予的御藥有用處。”
他這樣說著,容致倒是也沒有起疑心。
炙宴閣和承梅機(jī)的事情,時昱是不能妄言的。
他身上還穿著官服,現(xiàn)下也沒有與容致過多言語,便直奔自己的院落之處,準(zhǔn)備換回尋常衣服,而后在去找父親娘親請安。
這剛回到自己的廂房之中,便瞧見自己的床榻之上,放著一個黑木所制的錦盒。
時昱不由的有些好奇,他悄然走近那盒子,在盒子的一旁的鎖扣上,正瞧見那鵲登梅的圖案。
是承梅機(jī)的人送來的東西,難道是麻雀?
那鎖扣是活扣,他抬手一撥弄,鎖眼處便隨之彈開,里面的東西倒是讓時昱頓時嚇了一跳。
一張栩栩如生的人皮面具乍現(xiàn)在眼前,用手觸碰上去,還帶著絲絲涼涼之感。
他趕緊先合上盒子,走到房門之處,將房門用木栓抵住,以防止其他人誤闖入進(jìn)來。
隨之再次走到床邊,將那人皮面具好生的從那錦盒中取出。
透過那窗邊折射進(jìn)的陽光,細(xì)看那面具上每一寸還都呆著仿人的毛孔。
他的屋子中尚有一個整衣鏡,時昱趨這步子到那銅鏡一旁,將那面具仔細(xì)攤開,隨之小心翼翼的貼在自己的臉上。
再次抬眸,一個年輕清秀的公子,頓現(xiàn)!跟從前自己的模樣截然不同!
他沒有過多試戴,便抬手取下那面具,正準(zhǔn)備彎腰放盒子之中時,卻瞧見側(cè)邊里頭還有一封信紙。
將那面具好生放置妥當(dāng),他抬手取出信紙,抻開四角,上面全然展現(xiàn)麻雀囑咐他的話。
人皮面具不可長期佩戴,最多使用次數(shù)不過十次,否則里面的樹脂會融化,易脫落走形。
囑:新婚禮物在第二層。
時昱看見這一句,才發(fā)現(xiàn)這個黑木錦盒暗藏玄機(jī)。
許是和承梅機(jī)收密信所置的箱子一般,它這小小的一個也暗藏玄機(jī)。
扣動最底層的一個隱藏鎖扣,這才能掀動上面的蓋子。
這一打開,入眼的便是一只鵲哨,附言:不論何處,遇險則吹,不多時,便有承梅機(jī)人相助。
這哨子難得,時昱瞧著那做工細(xì)致,如此非同尋常之物,應(yīng)當(dāng)是給公主殿下的。
哨子一旁,是一個通身透明晶亮的雪參,這雪參從前時昱在醫(yī)書上瞧見過,此乃百年難遇之物,卻沒想到承梅機(jī)竟然還有此物!
附言:雪參對是噬骨蟲可起到抑制之用。
看來麻雀對他們還是頗多關(guān)照,贈予的東西,也都是剛需之物。
他將那雪參用懷中錦布包裹,好生放好。
隨之換上一身玄色暗紋錦袍,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妥當(dāng),歸于房中暗處,這才揣上那雪參直奔時北彥院落之處而去。
時北彥在床上已然躺了這些天,眼看今日這傷口都結(jié)痂了,有些的傷痂甚至通已然脫落,露出了幾面粉色的嫩肉。
他實在是歇不住了,說什么都要起身在院落之處走走晃晃。
司嫣然自然是抵不住他的倔脾氣的,也之后隨著他去。
時昱到他的臥房之處,眼見屋中哪里還有人影,倒是一旁的小廝小心提醒他,說將軍去后花園處踱步了去。
他微微頷首,那便先去兄長之處,將這雪參送去。
當(dāng)時昱踏進(jìn)密室之時,正瞧見錦城一頭急汗的回頭。
“公子,這該如何是好,時統(tǒng)領(lǐng)毒發(fā)了!”
時昱順著他的眸子,看向那床榻上之人,時戎一身的痙攣抖動,許是那噬骨蟲啃噬的久了,細(xì)看他那關(guān)節(jié)處,都有些變形扭曲。
看著如今兄長的苦楚,時昱顧不得多想,直接將自己懷中的雪參取出,從那雪參的底部,用力掰下來一根參須便放入時戎的口中。
時戎如今口中突兀的出現(xiàn)一東西,自然顧不得什么直接咬上去,那渾身上下的蝕骨之痛,讓他恨不得將肉都咬爛。
只不過如今口中那東西,一咬下去,汁水順著喉嚨而入,不過多時,眼見他身上那蜿蜒的蠱蟲逐漸平息下去。
時戎這才頓時緩過來神,他如今嘴唇烏紫,滿頭大汗。
“兄長,可還好些?”
“嗯...”
時戎的聲音嘶啞至極。
錦城這幾日一直都在密室之中,給他講這那皇家的大婚禮儀,盼著他能站起來的那一天。
那雪參一瓣下肚,時戎的渾身瞬間乍涼。
他感覺到身子與素日有些異樣,便嘗試著用手撐著自己的身子坐起來。
時昱和錦城二人,眼見著時戎慢慢蓄力,隨之上半身緩緩而起。
時戎眼眸也是震驚之色,他剛坐起身來,正嘗試著挪動腿部,雙腿緩緩的挪動,垂到冰床一側(cè)。
“許是有用?”
時昱聲音驚起。
卻是下一秒,時戎腳一落地,瞬間無力的栽倒在地。
時昱錦城二人忙去他身旁準(zhǔn)備將他扶起,時戎卻是在這一刻,心中的某根弦崩了。
他每每聽見錦城給自己說起那大婚禮俗的每一步,都呆著期待和忐忑。
他期待能與盛爾雅并肩同行,卻忐忑自己身體不能給她未來。
如今在這站都站不起來的一刻,他這壓抑了這么多天的心,也終于崩潰了...
有緩解之藥又如何?這到底,還是會回到這無力的時刻。
他就這么坐在地上,唇角向下緊抿,平時剛嚴(yán)的性子,如今也沒有絲毫避諱的,任由眼淚從眼角滑落,絕望蕭簌之感遍布周身。
驀地,他似瘋似魔,眼球上遍布血絲,抬手從身旁時昱的腰間,抽出一枚短刃。
手起刀落的將自己的襲褲劃開,眼見那皮膚上還有那蠱蟲的痕跡所在。
他們還在愣神片刻,便瞧見時戎操著那那短刃,沒有絲毫猶豫的劃破自己的皮膚,挑起里面的一條蠱蟲,狠狠的捏起,一斬為二!
從前便聞言時戎有修羅之稱,殺人從不眨眼!
時昱從江南而來之時,見到的便是他已然毒發(fā)的情形,亦或是平心靜氣的與自己說話。
只是今日,他瞧見時戎對自己下狠手的樣子,他終于明白了,那..不是傳聞!
“兄長!莫要如此!錦城!快奪下他手中的刀!”
時昱一手禁錮住時戎那再次揮起的手,錦城也忙回神,眼疾手快的奪下他手中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