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車站除了一些還未關(guān)停的機器依舊在“轟隆”作響之外,便就再也沒有了其他聲音。
安靜的有些異常。
讓身處這里的人,心中莫名升起一絲壓抑。
列車長是個微微偏瘦的中年男人,雖然長相看起來很容易讓人對其的第一印象并不會有多好,甚至?xí)X得這人會不會很尖酸刻薄。
但那無法阻止往后移動的發(fā)際線,還是為其拼命地爭取到了一絲老實人的形象。
當然,在蘇讓的眼里,這是一位很讓他為之尊敬的人,倘若電影中沒有列車長的大義凜然的話,恐怕秀安和孕婦都很難活下來吧。
兩人從列車上下來后,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已然被喪尸大潮洗禮過的眾軌道之間。
明明平日里僅僅有條而且并不算非常寬廣的地方,此時也變的異常艱難。
翻倒的車廂,扭曲的鐵軌、刺鼻的燃油。
荒亂之感撲面而來。
列車長顯然對這里的情況很熟悉,畢竟不知道已經(jīng)路過了多少次。
帶著蘇讓一排排排查過去。
起初,在自己的列車上發(fā)現(xiàn)這個青年突然闖進駕駛室時,自己對其是非常的警惕甚至還有一絲不滿的。
可因為他在告知大田站部署的軍隊已經(jīng)全部淪陷時是那般的真摯,自己哪怕心中狐疑,但在聯(lián)系上級無果后,還是做出了離開這里的決定。
畢竟,眼前大田站這副境況可不像是有軍隊部署的樣子啊。
況且,還有一車乘客在等著呢。
自己的職責(zé)看似簡單但也沉重,既然作為列車長那就有義務(wù)送他們?nèi)ネ踩牡胤?,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身處在水深火熱之中,變成那惡心的怪物?p> 當然了,就算是如此決定,也并沒有消除心中對蘇讓的那一絲不滿。
直到在下車后沒多久,自己剛爬上停在三號軌道線上的列車駕駛室準備檢查時,誰知那駕駛室里竟突然沖出一只喪尸,猝不及防間眼看自己就要被咬上。
幸虧是那個叫蘇讓的青年出手搭救,這才讓自己免于一次危難。
也正是這樣,之前對其的一絲不滿也煙消云散。
“蘇先生,這一列已經(jīng)被嚴重損壞,很多線路都有了問題,我們?nèi)ハ乱粋€軌道吧?!绷熊囬L悄悄對蘇讓說道。
蘇讓點點頭,便繼續(xù)跟著列車長往另外一輛列車走去。
……
車廂里,有些沉默。
每個人眼里都充滿恐懼。
終于。
在這一刻,他們才真正意識到,似乎面前這個之前拯救他們的人,并不是天使。
不然怎么會有天使一言不合就暴起傷人?
甚至有的人看到眼前的一幕,已經(jīng)開始為之前說出責(zé)問的話而感到后悔和害怕,生怕這個看起來精致可愛完全人畜無害的小女孩兒,繼續(xù)淡漠地如死神降臨一般收割人命!
沒錯!
金絲眼鏡男在伸手去拉車門的剎那,也是他走向死亡的剎那。
而且直到他生命流逝至最后一秒倒在地上的時候,都沒有明白這些“派來的人”竟然敢真的動用殺手。
自己不過就是想開門下車而已。
自己不過就是看穿了她害怕被舉報的陰謀而已。
自己不過就是站在正義的一方指責(zé)她而已。
憑什么殺我?又憑什么敢殺我?
“老子不服?!边@是他最后一句話。
但顯然,紅并沒有因為動手殺人而感到半點的不妥,反而把斬首大刀一收,又繼續(xù)拿出棒棒糖吃起來。
魔鬼!
絕對是魔鬼!
眾人退開好遠,心中怒罵,可沒有一個人敢真的說出口。
氣氛一下子也降到了冰點。
……
這一次釜山行的世界,雖然算是范童來到“輪回別墅”的首秀,但這短短的幾個小時中經(jīng)歷的種種,明顯已經(jīng)超出了他過去十幾年所有的經(jīng)歷。
一開始,在看到喪尸出沒都還是惶恐,現(xiàn)在也平復(fù)了不少。
后來,在聽到眾人對自己三人突如其來的惡意表現(xiàn)的不適,此時也已經(jīng)能接受的七七八八。
所以,在紅出手的時候,他再也沒有了阻攔的心思。
因為自己知道若是這金絲眼鏡男一旦走出列車后會帶來什么。
電影中的大田站只有喪尸軍隊,可都讓幸存者損失了大半啊。
更遑論現(xiàn)在情勢變了。
那本該是在東大邱站列車才會被阻礙停下的劇情,現(xiàn)在提前到了大田站。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就算不驚動這喪尸軍隊,都或許隨時會被團滅,更別提再把喪尸軍隊給驚動了。
就算不論這些,如果不是自己等人的出現(xiàn),把車上的喪尸群給阻隔起來的話,按照劇情來看,現(xiàn)在這么多還在表示憤怒的幸存者又會有幾人是活下來的?
唉……
這些驕傲狂妄又自以為是的人啊,還真是讓人心生失望,就如蘇讓所說,不知好歹。
想到這,范童也終于明白“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意義了。
搖搖頭,從空間戒指里拿出零食,喃喃道:“還是零食靠譜?!?p> ……
紅的手段震懾力極強,沒人再敢造次,連靠近車門都不敢,畢竟生命只有一次,可不是鬧著玩的,萬一被誤會了,那豈不是就得提前唱起一首涼涼?
劃不來。
片刻的寧靜,讓人變的舒服了不少。
至少紅是這么覺得的,當然,還有個前提是得有棒棒糖吃才行,不然的話寧靜也只能是蒼白的寧靜。
就這么吃著。
突然,她眼眸微微一凝,吃棒棒糖的動作就停了下來。
良久,才有了新的動作。
緩緩轉(zhuǎn)過頭,往那有著喪尸群的車廂方向直直看去,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東西似的。
也就在這時候,蘇讓的聲音從通訊器里傳了過來。
“紅,范童,我和列車長已經(jīng)找到能繼續(xù)行駛的列車了,就在最左邊的一號軌道,你們現(xiàn)在可以帶人出發(fā)了,對了,剛才我們途中遇到了幾只落單的喪尸,務(wù)必小心一些,我安頓好列車長,就過來接應(yīng)你們。”
“好嘞,我這就帶大家過去。”范童眼前一亮,心中喜悅不已,若是能安然無恙地從這里離開的話,那樣最好。
好一頓張羅,眾人才有些意興闌珊地在車廂里排起隊,雖然心中的抵觸情緒依舊很大,但以目前的情勢來看,也似乎只有這一條路選擇。
總不能大家都換車出發(fā)了,自己一個人非要去看看軍隊有沒有被感染吧。
沒被感染那自然是好的,但萬一被感染了呢?
那涼涼豈不就真的唱定了?
不是慫不慫的問題,而是真的不喜歡唱歌,尤其是涼涼……
“紅?快,準備出發(fā)了?!?p> “你先走。”
“你不走?”
“走不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