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愛吃牛肉嗎?
哪怕被這么多人盯著,李無晝卻和沒事人一樣,他夾起餐碟中的牛肉,仔細(xì)地端詳。
韓志給屬下使了一個眼色,立馬有一個渾身干瘦的小混混站了出來,他的修為不高,奠基二層而已,平時辦事也是躲在大伙后面。
【今天終于有一展身手的機(jī)會了!一定要讓老大看到我的實力與狠辣!】他一想到老大帶他吃香喝辣逛青樓,內(nèi)心一片火熱。
這可能就是他美麗人生的起點吧!
“臭小子,沒聽見我說話嗎?要么賠錢…”他邊說邊靠近李無晝,突然從身后掏出一把小刀,狠狠地刺向李無晝。
一旁的掌柜趕緊捂住自己的眼睛,他最是見不得血跡淋漓的場景。
這刀是他見過得最鋒利的,此物就算不能致命,也能帶來一場鮮血盛宴!
刀子刺破了那小子的衣服,就當(dāng)他準(zhǔn)備感受那深入靈魂的霸凌感,刀子先發(fā)出了“咚”的一聲。
這一瞬間仿佛時間停了下來,李無晝身上金光一閃,小混混的突然后退了幾步,他的手臂直接開裂,露出了慘白的骨頭渣子。
而那把他認(rèn)為削鐵如泥的刀具,此時也化作齏粉,刀柄沒有了支撐,吧嗒一聲,掉在地上,也掉在了韓志的心頭。
原本甚是喧鬧的酒樓,一下子靜了下來。
【莫非那個小孩被打死了?】小老頭不禁悲從中來,他睜開眼睛,透過指縫,看見地上那淋漓的鮮血和點點骨頭渣子。
不由得有些自責(zé),自己當(dāng)時,為什么不把那個少年一把拉開,這樣一條鮮活的生命,在他的眼前逝去,就和當(dāng)年那個倔強(qiáng)的孩子一樣。
那記憶中不斷綻放的血色之花,一直在刺激著小老頭。
這樣殘忍的場面,小老頭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了!
一股巨大的責(zé)任感讓他突然有了開口的勇氣。
小老頭突然跪了下來,他低著頭,“求求各位大人行行好,給死去的人一個體面吧!”
周圍還是沒有人說話,小老頭可以想象得到,這群兇惡的混混,一會會提出什么樣無理的要求,可是一想到他們踩著少年和他那個憨憨的護(hù)衛(wèi)的身體。
【還是不行嗎?那只能用這一招了!】小老頭咬了咬牙。
“小老兒這個月愿意給諸位大人供奉二十兩銀子,請大人們饒過他吧!”小老頭趴伏在地上,他沒有修為,所以只能任人宰割。
“倘若不夠,小老兒還可以再加,只求能保住他的尸體!”
周圍似乎被包圍在琥珀中,越來越壓抑,就像是暴雨來臨前的平靜。
他剛剛產(chǎn)生的勇氣隨著這一句話而消散,他現(xiàn)在就像是一只干癟癟的氣球,又像是一只窩在角落里的鵪鶉。
小老頭的身體在不斷地顫抖,因為他曾經(jīng)親眼見過一個勸阻的人,被活活打成殘廢,他現(xiàn)在很害怕。
韓志現(xiàn)在也很害怕,就沖剛剛那名少年露出來的的一手,起碼也是筑臺頂級修為了,自己一個小小的筑基,不過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罷了。
那個少年還在端詳那片牛肉,好似在研究這片肉的紋路與口感之間的關(guān)系。
隨著牛肉與少年的距離越來越近,韓志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地上那個躺著的小混混,好像是睡著了,嘴角還留著口水,估計是昨天晚上去路邊的野鴛那里流連了一夜。
【兄弟,對不住了,但愿你下輩子做頭豬,沒有這多紛爭!】
韓志直接小跑到李無晝,砰得一聲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響頭,旁邊的那個睡著的人好似以為地震了,還真就坐了起來。
他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卻發(fā)現(xiàn)一個沙包大的拳頭,在自己的面前出現(xiàn)。
“為什么?韓大哥呢?”這是他臨死前最后的意識了。
處理完這個,他又準(zhǔn)備將那個斷臂的家伙殺了,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一掌打上去了結(jié)這個所謂兄弟性命的時候。
“停!”李無晝帶著四分疑惑和六分不可思議看向韓志,但韓志的感覺卻不太好,一瞬間韓志感覺自己好像在深淵上走著獨木橋。
小老頭則驚訝地抬起了頭,竟然沒死!
“我經(jīng)常和別人說,我不喜歡殺人,馮叔,你說他們怎么都不聽呢?”李無晝戳了戳在發(fā)愣的馮軍。
馮軍無奈地?fù)u了搖頭,“要不全殺了?小少爺,以絕后患?!瘪T軍忍不住扭扭脖子,活動了一下手腕,“最近趕車得太久,都忘記了自己的本職?!?p> “不用,倘若我連他們都防不住,還怎么闖蕩江湖,乃至六國!”李無晝淡定的擺了擺手,“那個大個子,留那個人一命吧?!?p> 韓志本來一掌都打了出去,卻在小弟憤恨的目光中,不得不強(qiáng)行中斷元能的運行,他趕緊憋住自己的嘴,怕將血噴出來。
“帶著你的人,還有那具尸體,趕緊走吧,趁我心情還算不錯!”李無晝拿起了桌上的酒壺準(zhǔn)備給自己倒一杯,卻被馮軍制止了。
“小孩子不許喝酒!這是老爺說的?!币惶岬嚼蠣?,馮軍就如同打了雞血。
李無晝無奈地端起茶壺,準(zhǔn)備倒一杯,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那些混混們都在看著自己。
“好吧好吧,不喝就不喝,喝茶總行了吧,你們還不走,等著我請你們喝茶嗎?”
韓志摸了摸自己都有些血肉模糊的額頭,覺得很是好運,自己撿到了一條性命,只不過,他陰冷的目光掃過一眾小弟,【該清理一下了。】韓志邊想邊準(zhǔn)備走。
身后突然傳來了一陣聲音,“留下二十兩銀子再走。”他差點滑倒,立馬從自己和小弟們的口袋里翻找起來。
“大人,我留下了四十兩,可以走了嗎?”韓志強(qiáng)行鎮(zhèn)定地回答道。
“不行,我說二十兩就是二十兩,放多了是什么意思,等著以后十倍百倍地報復(fù)回來嗎?”
【要求真多!】韓志暗暗罵了一聲,手底下動作卻不慢,“大人,收拾好了,可以走了嗎?”
“趕緊滾吧!”
等那群人走遠(yuǎn)了,李無晝將地上的錢都取了起來,順便把小老頭扶了起來,雖然說他身上一股尿騷味,但他剛才的表現(xiàn),很不錯。
李無晝將錢袋子塞到掌柜手中,“這二十兩給你,能不能給我們換一盤牛肉。”
“好…好…”小老頭激動地說不出話,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悲傷,突然他嚎啕大哭了起來。
小二迅速上來,將一盤新切的牛肉端了上來,隨后把這個哭泣的小老頭扶到一邊,一邊拍著背,一邊招呼其他人伺候小老頭。
李無晝重新回到餐桌前,夾起了一片牛肉,“你還別說,這牛肉確實又大又香,一會問問小老頭怎么做的?!?p> 另一邊的韓志回到自己的庭院,所謂的聚義堂,他手下的心腹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幾句。
“你說什么?人都嚷嚷著要跑?”韓志直接將手中的茶杯攥成粉末。
“都是那個斷臂的小子起的頭,他說要帶人出去干,要不咱們把他?!毙母棺隽艘粋€割喉的動作。
但是韓志并沒有接受他的意見。
韓志輕輕拍了拍心腹的肩膀,面帶微笑:“兄弟們既然要走,那不如就好聚好散,吩咐后廚,給我做一頓全牛宴,我要讓兄弟們吃個飽,再上路!”
心腹偷偷看了一眼韓志,韓志則是將一個小瓷瓶交給他。
“這里面是迷藥,迷他們?nèi)鍌€時辰不是問題,最近東山廉礦長那缺幾個礦工,一個奠基修士一百兩,你懂我意思吧,事成之后,都有提成。”心腹對著后廚說道。
后廚的胖子麻木地點了點頭,畢竟這種事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他掀開門簾,走進(jìn)廚房,喊了一聲,“今天送一批兄弟們上路!”
心腹在外面都能聽到廚房里的歡呼聲,【可以交差了?!啃母沽ⅠR跑了出去,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每次來這個廚房就覺得陰森森的。
后廚內(nèi),幫廚們從冰窖中,取出了一具一具人的尸體,這些人看上去瘦骨嶙峋,身上鞭痕無數(shù),應(yīng)該經(jīng)過極為殘忍的虐待。
只見之前那個呆呆的胖子,此時卻極其興奮地挑選“牛肉”,他挑了一會,不由嘆了口氣。
“哎,廉礦長送來的肉質(zhì)越來越差了,幸好那群人也不吃不出來什么,嘿嘿嘿!”他的臉上帶著滲人的笑容。
“多洗洗,少焯水,肉質(zhì)盡量搞的鮮嫩些,到時候咱們就能先吃上美味了!”胖廚子對下面那群餓狼們訓(xùn)話。
“現(xiàn)在,開始剁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