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很冷,零下好幾度,外面的天有些陰沉,看樣子要變天了,天氣預(yù)報說這兩天有大雪,瑞雪兆豐年,來年肯定有個好收成。
一大早,竹七叔把七八個裝滿熟菜的瓶罐子裝進藥婁子里,這些菜都是他昨晚燒好的,瓶罐子一個擠一個放進婁底,擠得滿滿當當,不會發(fā)出碰撞的聲音。
蓋上用竹子編制的蓋子,竹七叔背上藥婁走出了家。
鎖上門戶,竹七叔轉(zhuǎn)身向遠處的方向走去。
旁邊巷子里,蕭洋兩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從陰影中走了出來,眼睛看著前頭的竹七叔,跟了上去。
后天就是除夕了,從外務(wù)工的人都回來了,村里很熱鬧,抬頭低頭間都能看到三三兩兩的人,蕭洋是生面孔,路人對他的回頭率很高,知道他是葛清默“男友”的,打量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更長
在別人眼里,蕭洋現(xiàn)在是一副沒事到處溜達閑逛的樣子,這是蕭洋刻意偽裝出來的,讓別人發(fā)現(xiàn)他的怪異就不好了,
竹七叔還在他的視線中,要消失未消失的樣子,蕭洋也不急,故意遠遠的吊在他身后。
……
葛清默自己先從大伯家回來了,發(fā)生這么大的事,父母還留在那里。
堂哥葛明優(yōu)居然失蹤了,昨晚還一起吃飯來著,人怎么說失蹤就失蹤了,打的人一個措手不及。
同時失蹤的還有一個葛清默的好姐妹,住在村東頭,堂哥和她那好姐妹的事,葛清默自然是知道的,兩人正在談戀愛。
會不會是私奔了?葛清默的腦海中突然蹦出這么一個念頭,隨即又搖搖頭,不應(yīng)該,兩人都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雙方家里也都同意,結(jié)婚也很快提上日程,葛明優(yōu)不至于會做這么荒唐的事,如果真是那樣,葛清默覺得葛明優(yōu)的智商那真要扣出來用消毒液好好消消毒了。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環(huán)境?!彪娫捘穷^依然是冰冷的女聲合成音。
葛清默掛斷電話,一抬頭居然看見了蕭洋,小跑過去。
蕭洋也看到了她,突然有些頭疼起來。
“小洋哥,你怎么在這里,葛明優(yōu)他……”
“我知道。”蕭洋打斷他,看到竹七叔快要不見了,有些不耐煩:“你回去吧,我去找葛明優(yōu)?!?p> 看見蕭洋走遠,葛清默咬了咬嘴唇跟了上去。
“為什么要跟蹤竹七叔?”
一塊巖石后面,躲著蕭洋和葛清默兩人,離他們不遠的前方,竹七叔正向山上走去。
蕭洋皺了皺眉,她真不應(yīng)該跟來,兇險未知,自己不知有沒有能力保全她。
“到時你就知道了?!?p> 見蕭洋不說,葛清默也沒有多問,也沒有多說,安靜地蹲在一旁,在社會拼打這么多年,葛清默早就練出了一套屬于自己的為人處事,別人不說,她絕不多問,不問不代表她心里沒底,在她看來,蕭洋不是無的放矢的人,做事很有自己的章法。
在蕭洋這種行為的暗示下,葛清默越看竹七叔越有問題,就像你本身不渴,在告訴你沒有水后,很快你就會覺得口渴起來。
蕭洋見葛清默這樣,倒對她有些另眼相看起來,她很漂亮,很有御姐的風范,這樣的女人往往是最致命的,而且冷靜,有智慧,更能讓男人欲罷不能,但自己除外,他對這樣的女人不感興趣,以后要結(jié)婚的話,他也只會找跟她母親跟她姐那樣的女人,簡單點、普通點的就好。
這里是后山,進入山林再往里走就會進入山脈之中,到時環(huán)境復(fù)雜,很容易迷路。
蕭洋沒有猶豫,跟了上去。
山脈林里都鋪著一層銀霜,葛清默走的特別小心,怕滑倒暴露他們自己。
一路上,蕭洋沒有說一句話,這樣的他,讓葛清默有些陌生,整個人氣勢似乎變得有些凌厲,劉海下的雙眼變得淡漠深邃,似乎看穿了世上的一切。
竹七叔一直向山里走,山路變的崎嶇難走起來,蕭洋不遠不近地跟著,走的很輕松,倒是葛清默在后面走的很艱難,看著前面悠閑的背影,咬著牙倔強地不肯吭一聲。
稀疏的樹林變的密集起來,這很利于蕭洋他們隱藏,但也很容易讓他們跟丟目標人物。
走到一處突出的巖石后面,竹七叔忽然停下了腳步。
蕭洋拽著葛清默趕緊躲到一邊的灌木叢后面。
蕭洋探出半個腦袋看向巖石的方向,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人不見了。
被發(fā)現(xiàn)了?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的,可不是普通貨色,蕭洋覺得事情復(fù)雜起來。
葛清默眼睛瞪的老大,視線掃來掃去,就沒看到他的竹七叔,前面沒有巖體,人怎么在寬闊的地帶突然就消失了呢,葛清默感到太不可思議,就跟變魔術(shù)似的。
過了一會兒,蕭洋小聲叮囑葛清默在這里等著,他去看看,正要站起來,葛清默拉住蕭洋的胳膊:“小洋哥,你小心點?!?p> 葛清默看到這里,也知道事情不對勁,竹七叔有秘密。
蕭洋點點頭向巖石邊走去,踩在厚厚的落葉上,每一步走的都很小心,風刮起落葉亂飛,蕭洋用手擋開刮來的亂葉,慢慢向前。
風刮的很大,有些迷眼。
走到巖石邊,蕭洋搜索了一下,確定沒有可藏人的地方,他的眼中露出一絲迷茫。
腦中忽然想到什么,蕭洋慢慢地向后退,突出來的巖石不高,但人不借力的情況下很難躍到上面,隨著蕭洋退到一定距離,角度更開些,巖石上的一些事物慢慢顯露出來。
往往不可能的事往往被人第一個排除了在外,打上不可能的標簽,殊不知,凡事都有例外,不要你覺得你認為,否則現(xiàn)實會給你一記響亮的巴掌。
蕭洋就犯了這樣的錯誤。
此時,蕭洋正對上一張帶著陰森笑容的臉,那人趴在巖石上,正不懷好意地盯著他。
人這種動物很奇特,前一刻還溫和慈祥,下一刻就可以變得兇神惡煞仿佛要吃了你的模樣,竹七叔那張慈眉善目的菩薩面孔此時因為猙獰看上去很像蝙蝠的臉,陰鷙,死亡的氣息從他身上蕩漾開來。
蕭洋沒有動,與竹七叔對峙著,他的注意力都在竹七叔身上。
一顆子彈無聲無息地從遠方飛過來。
“噗。”
子彈貫穿蕭洋的胸膛,蕭洋身子晃了晃,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