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玫沒想到李恒突然遞吃的過來,手忙腳亂地接過鏡糕,口中道謝,姜翡已經(jīng)在答李恒的話,“我單名一個翡字,我妹妹叫阿玫,太……”
“今日出門在外,你們喊我李哥哥便是?!苯湟宦曁訉⒁隹冢詈惝?dāng)先打斷了她的話,順著道:“阿翡妹妹、阿玫妹妹,難得元宵佳節(jié),且不必計(jì)較這些繁文縟節(jié)?!?p> 李恒這一句話得了姜翡的歡心,她素來是最不喜歡繁文縟節(jié)的,聞言連忙點(diǎn)頭,道:“李哥哥說得對,難得這樣的好日子,窮講究那些繁文縟節(jié)可太沒意思了!”
“……”姜玫側(cè)頭看了姜翡和太子一眼,默默地低頭啃鏡糕,既然太子都不計(jì)較她姐姐的規(guī)矩,她又何必自尋煩惱,反正這么好的日子,姐姐把她們之間的小暗號早就忘到天邊去了。
李恒帶著姜玫姐妹吃了鏡糕又買了驢打滾,姜玫說什么也不許姜翡再吃別的,姜勵終于找了過來。李恒見父母沒有同來,也沒多問,同姜勵告了別,便先離開了,雖說與民同樂,但皇家人也不可能整晚在外面晃悠,何況他也牽掛著妹妹的消息。
姜勵尋到兩個女兒,時候也不早了,父女三人便直接回了府。
姜翡的父母找到了,姜勵便想著該同她說清楚,可瞧著姐妹倆不知愁的模樣,姜勵便又想著拖一時算一時,左右皇帝暫時還不能接姜翡回去。這樣想著,父女三人便回到了姜府,見姐妹倆困倦的模樣,姜勵沒說別的,只親自將姐妹倆送回杏園,才獨(dú)自回去。
元宵節(jié)的燈會通常持續(xù)大半夜,姜勵父女算回來的早的,回到府上時,姜翠幾個都還沒回來。姜玫姐妹也沒想著等她們,收拾妥當(dāng)了便直接睡下。
十六的早上不必早起請安,姜玫一向醒得早,也沒喊姜翡起來,裹了披風(fēng)在院子里喂魚。先前從柳家討來的魚已經(jīng)在院子里的水缸里安了家,姜玫一面往水缸里丟魚食,一面細(xì)細(xì)打量,道:“我瞧著,這魚養(yǎng)了這么久,似乎沒怎么長?!?p> 五兒是負(fù)責(zé)養(yǎng)魚的,聞言點(diǎn)頭道:“四姑娘說的是,五兒日日瞧著,確實(shí)沒有長,三姑娘不是說這魚長不大的嗎?說不定是真的呢!”
姜玫把手里的魚食丟水里,接過五兒遞過來的布巾擦手,一抬頭,便見春陽從外面回來,身后跟著捧著托盤的春草。姜玫有些意外,春草福了福身,道:“昨兒晚上,我家姑娘在街上買了不少小玩意兒,這些是特意挑了送給三姑娘和四姑娘的?!?p> 姜玫聞言越發(fā)驚訝,這些年姜家境況不好,姜玫姐妹倒還罷了,她們年紀(jì)小,還不到攀比穿著首飾的時候,姜翠和姜碧卻是手頭的銀子都攢了買衣裳首飾的,別說送她們禮物,一道出門還指望從她們手里摳些銀子。
春草服侍姜碧也好些年了,哪里不知自家姑娘的脾性,見四姑娘驚訝的模樣只覺得臉上都有些熱,道:“雖不是貴重之物,難得的十分精巧,四姑娘先挑吧!”
“……”姜玫還以為這些都是送她的,抬眼看去,托盤上剛剛好四件東西,顯然是她與姜翡獎賞姜藍(lán)、姜荷一人一樣。難得姜碧送東西,姜玫也沒有挑剔,直接從托盤上拿了兩樣,道:“我替阿姐拿了,替我們謝謝二姐?!?p> 春草暗自吐了口氣,心道還是四姑娘溫和好說話,福了福身,道:“春草記住了,春草還要去五姑娘、六姑娘那里送,先告退了?!?p> “玫兒你拿著什么?”姜翡起得遲些,聽到外面有聲音就從屋里出來,正瞧見姜玫手中拿著什么東西。
春草聽到姜翡的聲音,哪敢回頭看,只當(dāng)自己沒聽到,快步往外走,心道三姑娘可不比四姑娘好說話,心里又埋怨自家姑娘,既要送禮,又何必?fù)笓杆阉?,沒得叫旁人笑話。
姜翡幾步走到姜玫面前,好奇地去看姜玫手里的東西,道:“這是什么?從哪兒來的?”
姜玫捏了捏手里的東西,低頭看去,一個是并蒂蓮香包,花樣還算精致,可香料用的不是好材料,聞著有些刺鼻;另一個是蝶戀花的小香球,不知用什么編成的,鏤空的編制還算難得,只同樣的,姜玫有些受不住那香氣,將兩樣小東西往姜翡面前一遞,道:“二姐叫春草送來的,說是昨晚買的小玩意兒,送我們把玩?!?p> 姜玫將東西往姜翡面前一攤,姜翡也沒個準(zhǔn)備,香風(fēng)一掃,姜翡直接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一面拿帕子掩著口鼻,一面道:“快拿開,這什么玩意兒啊!我最不愛這些香啊、粉啊了!”
姜玫也沒料到這兩個小東西會刺激得姜翡打噴嚏,聞言順手將兩個小東西遞給身旁的春陽,挽著姜翡的手往里走,道:“走,進(jìn)去用早膳,我叫春雪給你溫著的?!?p> 姜翡睡到這個時候確實(shí)餓了,雖然放的久了味道不如剛送來的時候,姜翡也沒嫌棄,一面吃粥,一面道:“玫兒,家學(xué)什么時候重新開始上課來著,我功課還沒寫呢!”
姜玫的功課自然是早就寫好了,聽姜翡這么說卻沒什么意外,道:“后天就開學(xué),功課不多,只要求臨帖和背書,阿姐今日和明日趕一趕也就寫好了?!迸畠杭业恼n業(yè)本就寬松些,姜家要求女孩兒也要上家學(xué)讀書,其實(shí)也不求出什么才女,只要求女孩兒識字明理。
姜玫說得輕松,姜翡卻苦了臉,尤其想到老先生要求的每日臨帖,頓時覺得口中的紅棗粥都沒了滋味。放下手里空了的瓷碗,姜翡嘆了口氣,道:“玫兒,你說,我們又不考功名,讀那么多書,還有臨帖,有什么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