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花魁大選,咱們府里多了不少外地武者,前兩日王秀才一家十八口被人滅門,大爺讓二爺和元七爺調(diào)查兇手,沒想到...沒想到這一調(diào)查,一幫子兄弟跟著兩位爺全部被人殺了,大爺說讓您回去,您......”
兩名力士一前一后不??拊V,宋元的怒火逐漸高升,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四家聯(lián)為一體,共同進退,朱二倒還好說,畢竟還有朱正在,可是元七爺家里孩子還未成年,加上一對老人,這以后的日子怎么過??!
“回去,現(xiàn)在就回。”宋元當機立斷,直接掏出一張銀票遞給身后買來的管家,這些人的賣身契在他手里,他也不怕他們會跑,請求老王幫著照顧家里,宋元直接跟著兩人向著車馬行匆匆趕去,蘇州府到鎮(zhèn)江府兩三百里地,必須挑選精壯的好馬,才能最快時間趕回去。
義莊中,朱二和元七的尸體經(jīng)過簡單處理,已經(jīng)封存,兩人喉嚨處的劍痕是致命傷,看著猙獰的傷口,朱正心中滿是悲傷。
宋元老爹三年前走了,現(xiàn)在朱二和元七跟著走了,一起長大,相交莫逆的幾兄弟就剩下他和劉三了,吃的是刀口舔血的這碗飯,就要把命賭上,三年千戶他也賺了不少銀子了,現(xiàn)在也到了自己退下來的時候了。
“三兒,準備冰棺,把老二和老七帶回家?!?p> 音中含泣,朱正雙手撫摸朱二臉龐,當初本以為探查王秀才死因沒什么大危險,誰能想到這些江湖人無法無天,竟然敢殺官。
宋元顧不得落在后面的兩名力士,終于在天黑前趕回鎮(zhèn)江府,直匆匆來到朱二家中,朱二的媳婦已然一身白孝,跪在堂屋當中。
“回來了?”目光掃過宋元,朱正語氣中有種莫名的放松,四家子弟唯有宋元子承父業(yè)干了錦衣衛(wèi)這行當,余者要么碌碌無為,要么還未成年。
“大爺,我回來了。”三叩首,拜祭完朱二,宋元陰沉個臉扎上白帶,跟在朱正身后走了出去,正當壯年的朱二和元七突然離世,對于兩個家庭來說猶如天塌了一般,前世自己老爹剛走的時候,自己不也這樣,沒頭沒腦,不知如何是好!“查了嗎?大概線索有沒有?”
“嗯?!敝煺c頭道:“根據(jù)街上得來的線索,殺害你二爺和七爺?shù)膬词?,?yīng)該和對王秀才一家下手的是同一伙人?!?p> “那天夜里,閑漢小六子剛摸完暗娼準備回家,他曾看到三名手提長劍的黑衣人從王秀才家里翻出來,這三個應(yīng)該就是兇手?”
“翻出來?不應(yīng)該???”武者達到七品以上雙腳發(fā)力已能一躍五六丈高,如果殺害朱二和元七的兇手跟王秀才滅門案的兇手是同一伙人,那朱二和元七這么多人,不可能全被殺了,難道這伙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想要掩飾什么,可王秀才一家不過只是鎮(zhèn)江府的小富之家,又有什么值得這些江湖人士惦記的呢?
詢問的目光再次看向朱正,朱正接著話尾繼續(xù)說道:“從朱二和元七的傷口上看,兇手的實力絕對超過他們不止一線,以我估計,沒有六品以上,不可能把他們?nèi)繗⒑?。?p> 沉思片刻,宋元直接開口:“帶我去看看王秀才一家的尸體,兇手再怎么萬無一失,不可能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留下?!?p> 點了點頭,朱正也想再從原點查起,好在王秀才一家的尸體都保存在冷棺里,并沒有直接下葬。
......
義莊,停尸房。
朱正和宋元領(lǐng)著府里的仵作站在冰窖里,十八具棺材被一一打開,每俱尸體表情驚恐無比。
老人和小孩的尸體不用過多檢查,宋元著重對著五名年前的女子指了指,仵作明白他的意思,一邊再次翻查,一邊把之前檢查的結(jié)果說了出來:“之前檢查過,這五名女子身前都有被侵犯過的痕跡,冰棺很好保存了犯人的體液,這些女子都是被人掐著脖子窒息而死,能看出來,作案人應(yīng)該是在侵犯的同時殺害這些女子的?!?p> “又是奸殺案?”宋元眉頭一皺,頓時想起在金陵城作案的田采田,當初要不是靠著金海家傳的蠱蟲,只怕到現(xiàn)在兇手還抓不到,想到金海,宋元連忙對著朱正說道:“正伯,速度派人去請金陵城仵作金海過來,只要他來了,就能抓到兇手,如果真是和金陵那人一伙兒的,哪怕天涯海角,我也要殺光他全家。”
宋元徹底怒了,殺人謀財都可以,因為**奸殺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這些武者不配做人,如果這伙人和田采田是一伙兒的,那他們必然是個有組織有預(yù)謀的團伙,這樣的組織不該存留在世上,那怕走到天涯海角,宋元發(fā)誓,必定要殺光這些骯臟的敗類。
朱正點頭贊同,敢殺他兄弟者,必滅其滿門。
吩咐手下全速趕去金陵把金海請過來,回到鎮(zhèn)江府的宋元也想回家看看,估計那間久不住人的小院已經(jīng)灰塵滿地,破落不堪了吧,可惜在他心里,唯有綠竹巷,才是他唯一的家。
告別朱正,又去元七爺家里祭拜一番,帶著一路風(fēng)塵,走到了綠竹巷巷口。
三年未歸,宋元竟然有種近鄉(xiāng)思怯的感覺,不管腳步如何緩慢,破舊的大門還是落入他眼前。
門鎖生銹,拿著鑰匙搗鼓了幾下也沒能打開,他單手用力,一把擰開了銅鎖,正要走進院子,一訴三年離別之情,門口一聲嬌嫩的叫喊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宋...宋元?”
“小蓮......”
轉(zhuǎn)頭看去,一名梳著婦人發(fā)髻的女子抱著一個一歲大的嬰兒,靜靜站在那里,目光楚楚。
“恩,宋元哥,好久沒見,你還好嗎?”
“好好...好,這是你的孩子?”快步來到小蓮身邊,宋元上下摸索半天,看著嬰兒那對天真無邪的臉蛋,他手忙腳亂掏出一疊銀票塞進孩子衣服里:“三年沒見,你都已經(jīng)嫁人了,還記得以前你跟在大伙兒屁股后面哭著鼻子的時候,一轉(zhuǎn)眼,小蓮都做媽媽了?!?p> 輕輕捏了捏嬰兒圓潤的臉,宋元的心仍有些隱隱作痛,可一種應(yīng)該如此的感覺讓他舒暢不已。
沒有注意被塞進孩子衣服里的銀票,小蓮的眸子化作朵朵相思,白皙的臉蛋夾雜些許紅潤,輕聲慢語回道:“恩,前年年末嫁給王大壯,這是我兒子大娃,剛滿周歲,還不會說話呢?!?p> 注意到小蓮看向孩子的溫柔目光,他強忍著莫名心疼啞然一笑:“很好,時間過的真快啊,我先回家清掃一下,等有時間陪你爹再喝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