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閑人駙馬（7）
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已經(jīng)有西夏的騎兵攻到了關(guān)口下。
王韶沉著指揮，弓箭、熱油輪番朝著下面招呼，西夏兵死的死傷的傷，整個陣地上死傷無數(shù)、哀嚎一片。
吳虧將古瑞護(hù)在身后，不斷用長劍劈開射來的利箭。古瑞雖然嘴上說著不怕，但實際心中還是發(fā)慌，躲在吳虧身后不敢動彈。
雙方堅持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關(guān)口下的西夏兵什么好處都沒有討到，還死傷許多，只得灰溜溜地往回撤。
喊殺聲逐漸停了，古瑞這才從吳虧身后出來，站到墻口往下看了看，見到下面死尸遍地，心中說不出啥感覺，反正很不舒服。
王韶走到古瑞面前，沉聲道：“讓大人受驚了。”
古瑞擺了擺手，問道：“王將軍覺得這震天雷還該如何改良？”
王韶道：“當(dāng)然是威力越大越好?！?p> 古瑞笑了笑，道：“我也這么想?！?p> 遠(yuǎn)處的西夏軍隊逐漸收縮，看來經(jīng)過這次試探性的進(jìn)攻吃了不少苦頭，沒有再繼續(xù)進(jìn)攻的打算了。
眾人都松了一口氣。
回到軍中大帳，古瑞不知哪根弦沒搭對，竟然向王韶問道：“王將軍支持朝廷新法么？”
王韶愣了一下，古瑞是問他這個問題的第一人，他作為一個邊關(guān)守將，所思所想從來都是如何打仗，沒有想過什么新法舊法，那些東西都是文臣們搞的事情，他不太明白，也不想去弄明白。
不過愣了一小會兒，王韶便笑道：“末將當(dāng)然是支持新法的？”
古瑞問道：“為何？因為官家和王丞相正在力推新法，所以王將軍支持？”
王韶?fù)u頭道：“不是?！?p> “那是為何？”
王韶跟古瑞雖然接觸不久，但見他不似一般趾高氣揚的文官，顯得十分平易近人，所以心中對他有些好感，直言道：“末將之所以支持朝廷新法，乃是因為只有新法才能提供軍餉作戰(zhàn)，若是沒有新法，朝廷國庫空虛拿不出銀子，還怎么跟西夏打仗呢？”
這樣的回答又叫古瑞開了眼界，他以前想的都是新法在平民百姓中的好處和弊端，從來沒有考慮過其他。王韶說的不錯，要不是新法讓朝廷收進(jìn)大量的銀子，哪里有錢財來支撐和西夏常年的戰(zhàn)爭呢？
王韶又道：“不僅是我，恐怕我大宋所有的軍隊都支持新法。別的不說，自從新法實施，官兵的待遇都比以往好了不少?！?p> 古瑞心中又是一嘆。
王韶道：“大人該看的也都看了，準(zhǔn)備何時啟程返回京師呢？畢竟這個地方兇險，不適合大人久呆?！?p> 古瑞道：“就這兩日吧。還請王將軍盡快將你要進(jìn)攻河湟之地的折子擬好，我一并帶回去呈給官家。”
王韶道：“明日一早定當(dāng)交給大人，勞煩大人了?！?p> 兩日之后，古瑞啟程返京。
或許是歸心似箭的緣故，回去的時間竟然比出來短了許多，僅僅用了二十來天大隊人馬便回了京城。
剛回來，宋神宗趙頊就將古瑞召進(jìn)了宮，見到古瑞問道：“震天雷在戰(zhàn)場上效果如何？”
古瑞坦誠答道：“比以往的開山雷效果好許多，不過臣親自在戰(zhàn)場上看過，依然有許多不足，臣將立即讓兵器研制部著手改進(jìn)。”
趙頊笑道：“有提升就好?！?p> 古瑞將王韶的折子拿了出來，雙手呈到趙頊面前道：“這是邊關(guān)守將王韶請微臣帶回來的折子《平戎策》，微臣在邊關(guān)時也跟王將軍探討過，覺得甚為有理，現(xiàn)呈給陛下過目?！?p> 立即有內(nèi)侍接了過去。
趙頊道：“好，等朕有空看看?！?p> 古瑞本想告辭出來，趙頊卻又道：“古卿慢著。”
“陛下還有何事吩咐？”
趙頊無奈嘆道：“文瀾公主又問起你了。”
“??？”古瑞嚇了一大跳，問道：“不知公主殿下說了些什么？”
趙頊道：“也沒有說啥，只是問朕你最近在忙啥。朕如實告知你押送震天雷去邊關(guān)了。”
“文瀾公主還有其他表示嗎？”古瑞小聲問道。
趙頊搖了搖頭，道：“沒有。她似乎是隨口問起你，朕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
古瑞道：“陛下，微臣想說些肺腑之言，希望陛下能先寬恕微臣的妄言之罪。”
“古卿但說無妨?！?p> 古瑞道：“陛下，微臣真的不能當(dāng)駙馬。一來微臣與公主沒有感情，當(dāng)了駙馬不僅微臣恐怕公主殿下也不會感到快樂。二來臣還是想有些作為，比如接著去研究火器，若是當(dāng)了駙馬只能掛個閑職，實非臣所愿，恐會遺憾終生?！?p> 趙頊并不覺得古瑞說這些話忤逆，反倒認(rèn)為這是古瑞與他君臣之間的交心之言，他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突然問道：“若是你當(dāng)了駙馬，朕依舊允許你任實職呢？”
古瑞忙道：“這怕不妥當(dāng)吧？有違祖宗之法?！?p> 趙頊略顯尷尬道：“朕也只是隨口一問，這當(dāng)然不現(xiàn)實?！?p> 趙頊這話把古瑞嚇的可不輕，他還真怕就連趙頊都支持他去做駙馬，他心中只喜歡王堇，至于文瀾公主，他沒有什么感覺。
從皇宮出來，他一直悶悶不樂的。
剛回到家里，便見到王堇正坐在廳里等他。他興奮異常，忙奔了過去。久未見面，他不由自主地就伸出雙手想要去擁抱她，嚇得王堇立即站了起來，雙手?jǐn)r在身前，急道：“吉豐你干什么？”
古瑞覺得很尷尬，他來了大宋朝這么久，后世的一些習(xí)慣依然沒有改過來，所以偶爾會讓周圍的人覺得奇怪或?qū)擂巍?p> 他放下手來，郁悶道：“沒啥?！?p> 兩人重又坐下，王堇問道：“吉豐，你這一路上還順利么？”
“順利?！惫湃鹦Φ馈Ｋ窒肫鹆宋臑懝髟谮w頊面前問起他的事情，也不知道這件事情該不該給王堇講，躊躇了半天還是沒有下定決心。
王堇道：“你赴邊的這段時間，我反復(fù)思量文瀾公主的事情，若是公主真的有意，要不……要不你就去做駙馬吧?！?p> “那你呢？”
“我……我做妾也沒有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