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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度一生

第14章 為你寫歌

十年度一生 未生春 2623 2020-01-20 20:56:35

  “來啦!”

  大路對面回了句洪亮的聲音。

  不一會,一個穿著舊西裝皺皮鞋,頭發(fā)油膩,皮膚干裂的小伙子來到菜園子。小伙子名叫厲傳斌,大家都叫他大斌,是個最不像智障的智障。

  聽大人說大斌小學(xué)一年級的時候因為半夜發(fā)高燒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燒壞了腦子,不幸留下了后遺癥,導(dǎo)致智力出現(xiàn)了問題。

  為什么說是他是最不像智障的智障呢?因為他就跟個正常人一樣,溝通正常,識人正常,能干活,抽煙,生活自理,就連兩性問題都能侃侃而談,他唯一的問題在于他的心智似乎永遠(yuǎn)停留在十歲孩童的階段。

  大斌比厲亞大七八歲,兩人從小一起玩到大。不,應(yīng)該說啊斌陪著村里所有的80后90后00后的小伙伴長大,直到小伙伴們背井離鄉(xiāng)打工,讀書,結(jié)婚生子,他依然永遠(yuǎn)年少般的活著。

  大斌非常健談,都談些村里村外的人和事。他特別喜歡唱歌,尤其是黃家駒的歌。他喜歡和小伙伴們玩“公安抓爛仔”的游戲。他特別喜歡玩手銬,收集鐵鏈,有事沒事就愛在鄉(xiāng)派出所門口溜達(dá)。

  小時候的夜晚星星月亮特別的明亮,晚飯過后小伙伴們都在曬谷場集合開始玩“公安抓爛仔”的游戲,先是抽簽站隊,然后小偷的一方先四處躲藏起來。過了十幾分鐘,警察隊長大斌腰間扣著不知哪里弄來的真手銬,手上拖著一條黑色的大鐵鏈,鐵鏈在地上激烈的摩擦發(fā)出“叮當(dāng)叮當(dāng)”的清脆的撞擊聲。他朝著黑暗的四周大聲嚷嚷:“都躲好了沒有,公安開始抓小偷咯!”于是他身后跟著的幾個小啰啰也拖著鐵鏈,也跟著大聲嚷嚷,七八個人開始了聲勢浩的掃蕩。

  ......

  “來,搭把手?!?p>  厲亞看著他高興的說道,大斌熱情的上前幫忙。

  厲亞在家里呆了三天,而大斌每天都會來找厲亞玩。忙時厲亞幫著媽媽干活,閑時就跑到田頭的大榕樹下畫畫,哼哼曲,這里是爺爺跟厲亞的老地方。

  爸爸厲勇和厲家村的大部分男人一樣,靠著到附近的村子替人挖礦謀生。村上地少,村民文化低,所以只能外出做些辛苦又危險的體力活。

  九十年代當(dāng)?shù)厥⑿型谒矫海S處可見耕地里千瘡百孔的都是幾十上百米深的煤龍洞,有些洞年份久了,雜草叢生,蓋住了洞口,經(jīng)常會發(fā)生村民和牲畜掉下去摔傷摔死的情況。

  爸爸所在的煤礦公司還是屬于比較正規(guī)的,規(guī)模比較大的民營企業(yè)。爸爸是個善于交際,不甘平凡的人,可是時運不濟(jì),做了好多生意也沒能成功。最后為了家庭生計只能暫靠挖煤來支撐這個家。因為礦場距離家里面也有點距離,所以基本上也是一個星期回來一次。

  第三天上午爸爸回來了,工地還沒發(fā)工錢,爸爸只能硬著頭皮挨家挨戶的借了幾百塊錢給厲亞做生活費。

  告別父母和大斌,厲亞乘著破舊的大巴車,手里緊緊揣著那幾百塊錢百感交集。一路顛簸,厲亞拖著疲憊的身體終于回到宿舍,手上那一大袋家種的芭蕉在他胳膊上勒出了深深地痕跡。

  媽媽說他倆兄弟都不在家,芭蕉在樹上爛透了也沒人吃。趁著這次帶些給同學(xué)們嘗嘗。厲亞躺床上休息了一會,飯也沒吃就上晚自習(xí)去了。

  期末臨近,厲亞想著抓緊時間把這幾天落下的課程補(bǔ)上,他打開抽屜映入眼簾的是幾封漂亮的信,信封上的字體儒雅得體,一看就是女孩子手筆。

  這是白天雪寫給他的三封信。

  從白天雪開始關(guān)注厲亞的那時起,閨蜜朱婷就成了她在厲亞身邊的眼線,這些信都是朱婷趁厲亞不在偷偷塞進(jìn)去的。

  第一封,表白信:“.......自和你第一次見面到校園林蔭道到丹青湖畔的相聚,我已無法自拔地喜歡上你......厲亞你不喜歡我嗎?我等著你的表白等了好久。以至于我終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先告訴你,我喜歡你......”

  第二封信關(guān)于她和張杰良的娃娃親的說明。

  第三封信是對厲亞莫名請假三天的無限的擔(dān)憂。

  ......

  厲亞左顧右盼,小心翼翼的把信裝好,夾在自己的歌畫本里,驚喜和憂愁在他的左右臉拉鋸。

  三天的假期他還是不能放下芥蒂,依然覺得自己不配,他予以沉默回應(yīng)。上課,放學(xué)他都是神出鬼沒般存在。白天雪在教室門口守著他幾次都撲了空。

  “手指在鍵盤猶豫,

  該不該擅自的關(guān)心你。

  反駁自己能挺過去,

  可一分鐘都放不下你。

  那熟悉的味道,

  分了心就會散跑。

  幾天變得好漫長,

  堆積的草稿箱。

  思念瘋狂滋長,

  我該把你往哪放,

  才能感覺你就在身旁。

  ......

  大家好這首《思念》......”

  白天雪借著廣播站,朗誦著一首又一首厲亞的詩詞,她希望厲亞能夠明白她對他的思念就想歌詞里寫的一樣。

  她每天早上第一個來到教室,把買好的早餐偷偷的放進(jìn)厲亞的抽屜里,他會傻傻的坐在厲亞的座位上感受他的氣息......

  中秋節(jié)這天上午上完課下午就開始放假。早上厲亞和厲豐富一同去教室。

  “亞,天雪對你這么好,你就這么麻木不仁無動于衷?”

  厲豐富對厲亞表現(xiàn)出來的冷漠實在看不下去。

  “我沒這么驕傲......我只是覺得自己配不上她......”說到白天雪他還是提不起信心,但他心知肚明自己已經(jīng)被她的付出感動到徹底失去了抵抗力。

  “給,這是天雪托我?guī)Ыo你的中秋節(jié)禮物。真的,能遇上這樣的女孩子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你一定要好好珍惜?!眳栘S富說著把手上提著的一份包裝精致的盒子遞給了厲亞,自己就先進(jìn)了教室。

  厲亞如受了當(dāng)頭一棒,他著好奇心打開盒子,盒子里是一個蛋黃月餅,一瓶伊利牛奶和一塊巧克力。厲亞甜甜的笑了笑,便迫不及待的開始品味他的甜蜜早餐。

  “咦?”

  厲亞咬了一口月餅,在咀嚼中咬到了一張紙條,打開一看上面寫著:中秋節(jié)快樂,今晚丹青湖畔不見不散。

  厲亞釋懷一笑,心中有個聲音堅定了他的決定。他不想再壓制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他要像天雪一樣勇敢去愛。

  厲亞心想這次不能像上次那樣空手而去,得好好的準(zhǔn)備準(zhǔn)備。突然他才思泉涌,一氣呵成為白天雪寫下了《早餐里的秘密》這首歌,他又趁著自習(xí)課把林蔭道上那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推著自行車的女孩栩栩如生的畫在了紙上。

  中午放學(xué),他厚著臉皮和隔壁宿舍的同學(xué)借來了吉他把新歌完整的譜曲。然后跑到學(xué)校門口的禮品店把畫裝好。

  丹青湖的花燈節(jié)無比熱鬧,厲亞早早來到就是為了找一塊無人的草地,然后用蠟燭擺出了心形。

  一切準(zhǔn)備就緒,厲亞心情緊張不已,趁著白天雪還沒有到,他拿出吉他開始反復(fù)熟練這首新歌《早餐里的秘密》:

  A

  清晨起床有點晚,

  看到我的桌子上放著一分早餐。

  我迫不及待的打開,

  連同你的溫柔咀嚼在嘴里。

  B

  有,一瓶伊利加一個月餅

  還有一份巧克力,

  我吃完后口中還留著你的香氣。

  C1

  早餐里的秘密,

  你的給我的驚喜,

  你送的月餅里,

  有你對我的心。

  C2

  早餐里的秘密,

  我特別的在意,

  你溫柔在嘴里,

  怎么也逃不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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