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行不行取決于你自己
各自打開黃麻紙裝訂成的書本，里面是娟秀的毛筆字，鉛筆字的原稿還存在紅梅水榭的書房里。
在這之前，她早就讓炊煙替她重新用毛筆抄寫一遍。
書販?zhǔn)亲R字的，看了兩三頁，這跟平常的那些迂回高深的文筆差別甚大，字字句句都是簡單易明，平時的那些書，他們是看不懂的，而購買那些書的人們，相信也未必全懂，只是那書上有各種插圖，特別的吸引眼球，反觀今天這本只有字，卻淺顯易懂。
兩人難掩臉上的詫異和懷疑，仔細看了幾頁，也被那開場的楔子帶進劇情里去，其中一人更繼續(xù)多看了幾頁。
一刻鐘后，兩人互看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眼中看見訝然的神色。
“草民會謹(jǐn)遵王妃的規(guī)矩，不對外透露半分作者是什么人！”
“好了，回去吧！該干什么干什么去?！睒擎檬怯行└吲d的，這兩人并不像其他人用不善的眼光打量她，關(guān)于那些她的流言，失蹤和突然返回京城，他們也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一毫的好奇，就好像她從來沒有被擄走過，沒有出過那些丑聞。
“草民可以知道王妃突然改變主意是為什么嗎？先前您承諾過，我倆若只賣您的書，可以比之前賺得更多。”其中一名書販問道，顯然不愿意就此離去。
樓婷微抬眼瞼，從眼縫里看他，在那雙普通至極的眼睛里看見了不滿。
她笑了，“我以為你們不會愿意相信我可以做到?！?p> 書販不大滿意的回答：“的確，我們不大相信，但我倆生活了大半輩子，賣的都是那些三教九流的書籍，我們也試過想要購入一些高級的書本，做一些權(quán)貴的生意，可是那些書的成本太貴了，我們那點身家，就連書里的一頁紙都買不起，王妃可以不計成本，給我們提供原書，讓我們?nèi)フ胰顺瓕?，這是我們從來不曾遇到過的好事，姑且不論這書能不能賣，這都是我倆的機會?！眱扇嘶厝ニ记跋牒?，彼此都覺得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樓婷支著下巴，細細思考他的話，懂得把握機會的人，離成功總是不遠。
“看你的樣子，讀過幾年書吧？”
書販支吾了一下，“認(rèn)過字。”
她點頭，“聽起來也像，挺有想法，那為什么不嘗試自己寫呢？”
書販自嘲的笑了笑，竟也不覺樓婷的提議有諷刺的成分，以前的郁百靈特別的喜愛諷刺他們，因為他們和她一樣，是靠賣肉衛(wèi)生，只不過他們賣的是文字，她賣的是切實的肉而已。
兩人都發(fā)現(xiàn)眼前的郁百靈和以前不同，卻都無法確定是哪里不一樣了。
“王妃別開玩笑了，像我們這些認(rèn)過幾個字的市野莽夫，哪里有能耐像大學(xué)士那樣寫書呢！”
“就你剛才看的那幾頁，你認(rèn)為，本妃寫的像大學(xué)士的嗎？”
“嗯…………這…………倒不很像?！焙沃共幌?，簡直天壤之別。
“那在你看來，那筆文和內(nèi)容，可以接受嗎？”她接著問，杏眸興味盎然。
這個問題，書販回答不上來，才翻閱那幾頁，兩人都不敢胡妄點評。
樓婷終于開心的笑了起來，這次的笑很真心，并且直達眼底，杏眸換了另一種神色，帶著鼓勵的道：“行不行取決于你自己，且回去看完本妃的，去賣賣，再決定是否動筆自撰，不論你寫出什么書，總會有懂得欣賞的人。而且，那些文筆高深的大學(xué)士，學(xué)成了，為了生活也只能寫些三教九流的書糊口，他們比你們也就懂多了那幾個字，眾生平等，誰也不比誰高尚?！?p> 她這句話或許會得罪人，但是無疑的直擊事實，兩名書販聽后，都陷入了沉思。
她讓脆蛾給他倆各自分了十兩銀子，作為找人抄寫的幫補，其余的，就靠他們自己了。
“過后別再來了，本妃怕是會忙起來，沒辦法兌現(xiàn)承諾了。”她誠心誠意的道歉。
兩人沒辦法，只好謝過。
送走了書販，樓婷帶著羅修來到玉滿樓，時值下午，剛好是用糕點的時間，兩人就這么大搖大擺的在民眾視線下走了進去，雖然全程沒有肢體接觸，但馬上就有人認(rèn)出，靜王妃身邊跟著的就是早上在御樓和她摟抱的男子！
剛洗漱完畢的俞風(fēng)華打著哈欠坐在廳里，此時雜役正忙著打掃，準(zhǔn)備傍晚開門做生意。
杏眸環(huán)視大廳一周，姑娘們原本懶散的彼此倚靠著吃糕點，羅修一出現(xiàn)，就都精神抖擻的坐直了身子。
樓婷悶笑一聲，隨即招來羅修凌厲的眼刀。
“我的好朋友，你打算讓我在這里落腳？”他的聲音是從后牙槽發(fā)出來的，一張俊朗的臉龐奇臭無比。
“沒辦法啊，我很窮，沒法讓你住客棧?！彼龜傞_雙手，只差沒把口袋翻出來證實。
他咬牙切齒的靠近她，表面上看來，像極了溫文寵溺的耳語：“有把死黨推進狼窟的么？”
樓婷忍不住噴笑，他的表情很認(rèn)真，一點都不像好笑的樣子，于是她很快就止住了笑聲。
“你的身手，可以應(yīng)付的！”她拍拍他肩膀，像以往那般親密的挽住他的手，想把他直接帶上樓。
可是俞風(fēng)華又怎么可能放過她，微胖的身子迎面就走了過來，站定在兩人面前，風(fēng)韻十足的朝羅修拋了個媚眼。
視線似不經(jīng)意的從兩人挽著的手掠過，她壓下了心頭的震驚。
自從前些日子郁百靈突然轉(zhuǎn)性過后，就沒見她和哪個男人如此親密過。
“百靈，怎么回京了現(xiàn)在才來，這位公子找你可是找到了靜王府，你看你給王爺招惹了什么？”在外人面前不能高聲訓(xùn)斥，她唯有輕聲責(zé)備。
樓婷唇邊的笑容何其諷刺，“娘的潛臺詞是不是千萬別給玉滿樓招惹禍端？”她問的十分直接，毫不拐彎抹角。
俞風(fēng)華窒了一窒，卻見羅修一臉冷意，以為他是因為她責(zé)備郁百靈而生氣，遂道：“你說啥呢？這玉滿樓是你娘家，娘家還會怕女兒惹禍么？以往你惹的為娘不都照單全收？”
那是因為郁百靈還有利用價值！樓婷罷罷手，不想繼續(xù)這種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