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的夜晚冷風刺骨,風沙四處彌漫,宛如將整個天地裹在一片無盡的死寂中。
夜煌站在前方,身影筆直如劍,掌中的紅綢微微顫動,像是察覺到了某種潛藏的危險。
他回頭看了看阿辰,后者一臉謹慎地跟在身后,小心翼翼地左右張望,手里緊攥著一塊殘破的石片,仿佛那東西能替他擋住所有的恐懼。
“喂,夜煌,”阿辰突然小聲說道,目光來回掃視,“你有沒有覺得,周圍的空氣好像不對勁?”
“嗯?!币够蜎]有轉頭,只是輕輕應了一聲。他的右眼隱隱作痛,這種感覺在過去幾天已經反復出現,成為了危險的征兆。
“又是這種嗯嗯嗯的態(tài)度!”阿辰忍不住抱怨道,“你好歹解釋一下嘛!我這小身板可經不起突然冒出來的怪東西。”
夜煌頓了頓,目光掃了一眼四周昏暗的荒原,然后才淡淡地開口:“解釋什么?告訴你有東西在盯著我們,然后你嚇得掉頭跑?”
阿辰翻了個白眼,小聲嘟囔:“跑可不行,這一路上就你這么個厲害的家伙,真要跑我還得帶上你?!?p> 夜煌聽著,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冷峻。他腳下不停,繼續(xù)朝前走去,聲音淡然:“那就閉嘴,跟緊。”
突然,風聲忽然止住了。
這份靜謐突兀而詭異,像是整個荒原的呼吸被瞬間抽離,連沙塵的流動都凝固在半空。
夜煌停下腳步,握緊紅綢,目光死死盯著遠處的黑暗。
他沒有回頭,但語氣中透出明顯的警告:“阿辰,別出聲。”
阿辰立即捂住嘴巴,縮在夜煌背后,瞪大眼睛盯著周圍的一切。
從遠處的陰影中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幾道模糊的身影緩緩顯現出來。
他們穿著厚重的黑袍,面部隱藏在金屬面具之下,手中握著形狀各異的武器,周身散發(fā)出濃烈的殺意。
“交出碎片。”為首的黑袍人開口,聲音沙啞低沉,像是一塊生銹的鐵片在摩擦。
他沒有多余的話語,但從那目光中透出的寒意,足以讓任何人感到窒息。
夜煌沒有回答,紅綢在他手中緩緩繃直,散發(fā)出一道微微的赤光。
他的右眼輕輕一刺,時墟之瞳開始運轉,視野中的世界被緩緩分解,他看到了黑袍人隱匿在黑暗中的氣息流動,以及他們身后若隱若現的第二波援軍。
“你們是什么人?”夜煌冷冷地問,語氣中帶著一絲威脅。
“交出碎片,否則,死?!睘槭椎暮谂廴瞬⑽凑婊卮?,只是抬起手中的武器,那是一柄寒光閃爍的長刃,刀鋒隱隱透出某種與青銅碎片類似的道紋。
夜煌眼睛微瞇,心中瞬間生出疑慮:這些人手中的武器,似乎與青銅碎片有著某種聯系。
“看來不交也得死?”夜煌輕哼一聲,身影微微前傾,整個人瞬間繃緊,如同蓄勢待發(fā)的弓弦。
他的紅綢猛地爆發(fā)出一股凌厲的氣息,剎那間化作一道光刃,直刺對方。
黑袍人顯然早有準備,為首之人揮動長刃擋下了這一擊,而其余三人迅速分散開,分別從不同的角度包抄過來。
他們的動作極為敏捷,配合默契,顯然受過嚴格的戰(zhàn)斗訓練。
夜煌的時墟之瞳高速運轉,捕捉著四人的動作軌跡。
他腳步一踏,迅速閃身避開一名黑袍人的突刺,紅綢順勢一卷,將對方的武器纏住,用力一拽,直接將其甩了出去。
“厲害啊……”阿辰躲在一旁,忍不住小聲嘀咕,“他一個打四個還這么輕松?!?p> “阿辰!”夜煌的聲音突然傳來,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站遠一點,不要礙事。”
阿辰撇了撇嘴,往后退了幾步,嘴里小聲嘀咕:“我又沒想上去,礙什么事……”不過他的動作卻很老實,悄悄找了個石堆躲了起來。
戰(zhàn)斗在持續(xù),但夜煌很快發(fā)現,這四名黑袍人遠比他想象中難纏。雖然他們的力量遠不如之前的黑面具男子強大,但他們的配合卻極為嚴密,每一次進攻都有著完美的銜接,讓夜煌一時難以突破。
“果然是沖著碎片來的。”夜煌一邊閃避,一邊暗自思索。他看了一眼纏繞在自己手腕上的紅綢,感受到它隱隱傳來的躁動,似乎在提醒他某種更強的力量。
為首的黑袍人突然后退幾步,高舉起手中的長刃,刀身上的道紋閃爍起刺目的光芒。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地面在這股力量的沖擊下開始震顫。
“夜煌,那個家伙在干什么?”阿辰從石堆后探出頭,緊張地問道。
“閉嘴,躲好!”夜煌的聲音冷冷傳來,他的目光牢牢鎖定在黑袍人手中的長刃上。
就在這一刻,為首黑袍人猛然揮下長刃,一道熾烈的光刃橫掃而出,直逼夜煌而來!
夜煌目光一凝,時墟之瞳瞬間捕捉到光刃的軌跡。他的紅綢在瞬間化作一道屏障,將那光刃硬生生擋住。兩股力量碰撞的剎那,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掀起的氣浪將周圍的廢墟夷為平地。
“這……這也太夸張了吧!”阿辰被氣浪吹得摔倒在地,狼狽地爬起來,嘴里抱怨道,“早知道就不跟你出來了,這哪是人干的活!”
夜煌沒有理會阿辰的抱怨,他冷冷地盯著前方。雖然擋下了光刃的攻擊,但他的紅綢也明顯承受了不小的壓力,微微顫動著,似乎有些不穩(wěn)。
“繼續(xù)吧?!币够偷吐曊f道,語氣中透著一絲倔強。他握緊紅綢,目光如鋒刃般刺向對方,“看看誰能撐到最后?!?p> 紅綢在他的手中迅速變化,從柔軟的緞帶變成了一條鋒利的鞭刃,每一次揮舞都帶起空氣的爆鳴聲。他的身形如電,轉瞬間逼近了為首的黑袍人,鞭刃以刁鉆的角度直刺對方胸口。
黑袍人顯然早有準備,他高舉長刃迎上紅綢,兩股力量在空中碰撞,爆發(fā)出耀眼的火花。那長刃上的道紋在沖擊中不斷閃爍,像是某種復雜的符文在維持其結構。而夜煌的紅綢每一次撞擊,都會逼得黑袍人退后一步。
“就這點本事?”夜煌冷哼一聲,紅綢一繃一收,再次橫掃而過,直逼黑袍人的頭顱。然而,另一名黑袍人突然從側面沖出,他手中的短匕劃過夜煌的背后,速度快如閃電。
夜煌的時墟之瞳瞬間捕捉到這一襲擊,他腳步一踏,身形靈巧地一轉,紅綢反手掃向短匕,精準地纏住了對方的手腕。
“放肆。”夜煌冷聲道,猛然一拽,直接將那黑袍人摔向地面。
然而,就在他剛剛解決一人之際,為首的黑袍人突然咬破了手指,將鮮血抹在長刃上。那長刃上的符文驟然亮起,隨即爆發(fā)出一道熾白的光芒,向夜煌席卷而來。
光芒所過之處,地面轟然開裂,沙塵被徹底吹散,周圍的廢墟也在強大的力量下崩塌成粉末。
夜煌來不及多想,右眼的刺痛感愈發(fā)強烈,他的時墟之瞳再度啟動,時間在他的視野中仿佛被拉長了無數倍。那熾白的光芒如潮水般涌來,但在他的眼中卻化作緩緩流動的能量波紋。他的腳步向左一移,身體如同靈蛇般穿過光潮的縫隙,紅綢順勢揮出,一記精準的橫掃打向黑袍人的下盤。
“??!”黑袍人一聲悶哼,整個身體被紅綢卷起,重重摔在了地上。他手中的長刃也脫手而出,墜在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夜煌抬起紅綢,將長刃卷到手中,冷冷盯著半跪在地的黑袍人,語氣中透出一絲殺意:“這就是你們的底牌?”
黑袍人沒有回答,只是低頭喘息,但他的動作卻暴露了一絲異樣——他緩緩抬起袖口,露出手腕上一塊刻滿符文的黑色鐵牌。
“不好!”夜煌的心中猛地一震,時墟之瞳捕捉到那鐵牌正在急速吸收周圍的能量,一股危險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他沒有猶豫,紅綢迅速纏上阿辰,將他猛地拉到身后,同時飛身后退。
就在這一瞬間,那鐵牌爆發(fā)出一陣刺目的黑光,狂暴的能量如颶風般席卷開來,將整個戰(zhàn)場變成了廢墟。地面塌陷,空氣中彌漫著熾熱的波動,連視線都因高溫而變得模糊不清。
風聲漸漸恢復,夜煌站在滿目瘡痍的廢墟中,衣衫微微破損,但眼神依舊冷峻。他低頭看了看躲在自己身后的阿辰,后者此刻一臉驚魂未定,臉上滿是塵土。
“還好……還好我沒沖出去!”阿辰用力拍了拍胸口,隨后忍不住抱怨道,“這些家伙的手段簡直不要命!”
“的確不要命?!币够桶櫰鹈碱^,看著前方滿地的殘骸。那名黑袍人已經不見了蹤影,但爆炸的余波留下的痕跡卻清晰可見。他可以感覺到,對方是在最后關頭選擇了自爆,以掩護其他人的撤退。
“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阿辰從夜煌身后探出頭,聲音中帶著幾分遲疑,“他們明明不是你的對手,卻一個個往上撲,像是在拖延時間一樣?!?p> 夜煌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身看向地面。他的目光在廢墟間搜尋,很快發(fā)現了一塊黑色的殘片,那是之前爆炸時掉落的鐵牌碎片。
他彎腰將碎片撿起,細細端詳。上面的符文雖然大部分已經破損,但依然可以看出,與之前那把長刃上的道紋有著極高的相似度。
“這不是普通的東西?!币够偷吐曊f道,眼中閃過一抹冷光,“他們拖延時間,不是為了殺我,而是為了這東西?!?p> “這東西有什么用?”阿辰好奇地湊過來,但當他的手指靠近那塊碎片時,卻猛然縮了回去。他感覺到了一股極為陰冷的氣息從碎片中散發(fā)出來,仿佛有無數低語在耳邊回蕩。
“它是某種鑰匙。”夜煌回答道,將碎片收入口袋,“但我不知道它通往何處?!?p> 阿辰看著夜煌的表情,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我感覺……這東西通往的地方絕對不是什么好地方?!?p> 夜煌沒有回應,他的目光轉向遠方。盡管危險才剛剛過去,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場戰(zhàn)斗不過是序幕。敵人已經開始行動,而他必須在被圍困之前,找到下一個線索。
“走吧?!彼谅曊f道,紅綢輕輕一揮,將地面上最后一抹灰塵掃散,“去終末回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