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林醫(yī)生好像緩過氣了,她一只手捂著胸口看著大家有氣無力地緩緩地說:
——“今天早晨,我開門正準備去丟垃圾。
我把垃圾袋放在門口正在鎖門呢,就看見老謝和謝苗從電梯下來。
老謝還笑著向我點點頭,我也向他點了一下頭,看著他們徑直走向大門,我就跟在他們身后,就差那么幾步。真懸呀!
到了門口,老謝他們已經(jīng)出去了,我提著垃圾袋子開門有點不方便,我就對保安說能不能讓他幫我開一下門。
我等保安過來,無意間向玻璃大門外望了過去:
看到老謝和謝苗,剛走下臺階,一輛車開了過來突然停在門口。從車窗里伸出一只拿著手槍的手……
老謝走在前面,中槍先倒下了,然后就是謝苗。
槍聲把一群鳥驚得從樹叢里飛了起來……
我看見謝苗躺在地上,好像腿還動了一下,那個人就又向他開了兩槍……
這時,保安也看到了,他開門出去,我通過開著的門看出去,那輛車早就開走了!他們倆就在那里一動不動……嚇死我了!
事后我想,真懸呀!我想要是我不是等保安開門,說不定出去也就被他們打死了!阿彌陀佛!罪孽呀,罪孽!”林醫(yī)生神經(jīng)質(zhì)地不停地念叨著。
這個消息讓我們驚愕地目瞪口呆,我怎么不敢相信這就是事實。
過了半天程副主有些懵懂地問道:
——“這是真的了?老謝和謝苗就這樣?怎么會?”
他的話又一次讓林醫(yī)生大叫了起來,她激動地喊著:
——“就在我面前,那么近!我就眼見著他們倒下了,老謝倒在雪地里,謝苗的一條腿還在臺階上呢!你們,你們是沒看見呀!嚇死人了!阿彌陀佛!”
——“院子里還有別人嗎?”朱主任問道
——“你們別再問了,警察問了她半天,我姐當時就嚇癱了,后面的事她都沒看見。
那個保安說,院子里當時還真沒有別人。他就看見那是一輛黑色拉達車,沒有車牌……沒人看見車里的人是什么樣子的。”林妹妹說。
——“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我們一群人唏噓不已,坐電梯來到了頂樓。雖然是飯時可是今天這里的人卻不多,餐廳里一改往日的喧鬧,氣氛很是壓抑。
大廳經(jīng)理是個三十來歲的女士,看上去心事重重,她把我們帶進了朱主任預(yù)定好的包間,就急著去安排我們預(yù)定的菜品。
朱主任叫住她,問她耿經(jīng)理在嗎?
那個女士滿臉的愁容,嘆了口氣說,聽說老謝出事了,耿經(jīng)理就出去一直沒有回來。正說著,一個服務(wù)員跑過來對她說,耿經(jīng)理回來了,正找她呢。
大堂經(jīng)理和服務(wù)員急匆匆地走了。
——“唉!這下,夠老耿忙活的了!”朱主任點著一支煙,嘆了口氣說道。
一會兒,一個中年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了進來,他面色凝重對大家抱拳說道:
——“抱歉啊,讓大家掃興了?!?p> ——“坐,老耿,這是哪里話,我們剛聽說,到底怎么回事?老謝是……沒能救過來嗎?”朱主任把身邊的椅子拉了拉讓耿經(jīng)理坐下。
耿經(jīng)理默默地坐下了,他似乎對所發(fā)生的事像我們一樣感覺不可以接受。表情有些木然地說:
——“還救啥呀?警察說,他們倆當時就沒了。”話一出口老耿的眼圈就紅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誰干的?打劫也不至于要人命呀?”程副主任問道。
——“什么打劫?他們什么也沒打劫,他們就是……”林醫(yī)生又激動地喊著。挨著她坐著的林妹妹安慰地摟著她,想讓她平靜。
——“真不可思議,憑著老謝的為人,誰能對他干這種事呀?”朱主任不解地問。
——“誰說不是呢?我大哥的為人,哪個不伸大拇指的。我就沒遇到過他這么好的人?!惫⒔?jīng)理也激動地說道。
我看向耿經(jīng)理,對他的話還真有些認同。
老謝的真實人品我沒法確認,可是,老謝絕對是個不隨便得罪人的主。盡管有些世故,有時表現(xiàn)的過于圓滑,可卻并不讓人很反感,談吐從不過分張揚。為人更是有些故意地低姿態(tài),從不吝惜恭維別人,在財務(wù)方面也算大方特體。在伊爾庫茨克還真是沒有人不給老謝面子的。
謝苗呢?盡管是富二代,可是,也許是受他父親的教育和熏陶,為人表現(xiàn)的也特別謙和,沒有那些富二代驕奢淫逸的名聲。在人們心目中更是一個懂事可愛的好孩子。
我很難想象老謝會有仇家,那什么人會對這樣一對父子下手呢?
——“老耿,事到如今,就請節(jié)哀順變吧,我和老謝認識也不是一兩年了。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需要弟兄們做的就知會一聲。千萬別客氣?!敝熘魅握f。
——“目前,都是警察在做呢,大嫂那邊有我媳婦陪著呢,我媳婦說,她都暈過去兩次了……最可惜的是謝苗那孩子,年輕輕地就,我大哥可就這一棵獨苗啊,這些匪徒太沒人性了。”耿經(jīng)理把杯子里的白酒一飲而盡了。
耿經(jīng)理是老謝的表弟,他跟著老謝也有些年頭了,盡管他不是餐廳的總經(jīng)理,可是事實上他的工作就是這里的執(zhí)行經(jīng)理。我們每次來《長城餐廳》他都會來招呼一下,看看服務(wù)的是否到位。
聽著耿經(jīng)理的話,我眼前浮現(xiàn)出老謝那世故的表情和謝苗那張年輕的臉。
——“警察一點線索都沒有嗎?這么專業(yè)的手法這可不是一般的小流氓能做到的?!敝熘魅螁?。
耿經(jīng)理又給自己到了一杯酒,他喝了一大口說:
——“周姐山莊的事,你們都聽說了吧?”
我們點點頭,耿經(jīng)理接著說:
——“山莊出事后麥克就過來找我大哥了,說是這次一定要除掉《烏鴉》?!?p> 耿經(jīng)理把杯子里的酒又喝干了,他繼續(xù)往杯子里到著酒說:
——“除夕我們這里被打劫也是《烏鴉》那伙人干的。當時,我大哥找過麥克想和他聯(lián)手解決了《烏鴉》??墒躯溈诉@小子怕《烏鴉》沒答應(yīng)。
他躲得過初一還躲得過十五?這不?山莊這件事明擺著得《烏鴉》還是不會放過他吧?
前不久,我大哥剛給《烏鴉》交了十萬美金的保護費。
那天他心情不好,我就陪他喝酒勸他想開點,和氣生財嘛,這該忍的就忍了吧!如今《烏鴉》有黑幫做靠山,連警察都把他怎么樣不了。
我大哥說,《烏鴉》他們就是覺得在這里的華人好欺負,今天十萬,明天就是二十萬。哪有什么和氣生財一說呀!
除夕我們餐廳被打劫和木材廠龍經(jīng)理的事讓他覺得這《烏鴉》是在趕盡殺絕,必須要先下手為強。
麥克比誰都明白《烏鴉》對周姐的山莊行動,更主要的目的就是沖他去的。這次他可能是真怕了,偷偷跑來和我大哥密謀怎么除掉《烏鴉》?!?p> ——“麥克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他知道老謝出事了嗎?”朱主任問。
——“不知道,那天他離開以后我就沒再見過他?!惫⒔?jīng)理說著又把杯子里的酒給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