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氣氛緊張
老和尚像一縷煙氣一樣，消失了。
隨后整個寺廟里，響起一陣狂叫。
“誰也不能占了我的寺廟！”
破海邪氣一笑，站立不動，他雙手合十，默念幾句法咒，隨后突然睜眼，向虛空中一抓。
那老和尚從虛空中的裂縫中跨出來，像個漏了氣的氣球一樣，瓷兒~~~跟著破海從空中落下。
破海的食指和中指牢牢的摳進他的眼眶里，沒入半截手指。
老和尚像被人扼住喉嚨一般，任由著破海隨意晃蕩，動彈不得。
“哦——掏人眼睛，沒本事?！?p> 聽著他帶著濃重的鼻音說話，破海以為自己插進他鼻孔了，心里驚了一下，看見確實是眼眶，在安心下來。
“有沒有本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贏了。”
“你要殺我，我并不怕，你還是輸了的?！?p> 破海聽他這么說，故意牽著他的眼眶揮甩著胳膊。
老和尚左右搖擺，想根瘦弱的面條。
他的牙沒了，上下嘴唇縮縮著，依然嘴硬道：“我不會認輸，我就是勝者?！?p> “不認輸？”破海又往里摳了摳。
“啊——痛啊，姆媽啊——”
“認不認輸？”
“老衲不認輸，不認輸！”像是擔心什么，老和尚焦急的辯解，吶喊出聲。
這雙眼眶是他的命門，這都不認輸？
破海威脅道：“你要是不認輸，我就讓你魂飛魄散，渣渣都留不下?！?p> 老和尚聽了，反而放松下來，親等著，聽天由命的樣兒。
本來打算滅掉他，看他這樣子，破海臨時改了主意，問：“這寺廟是你的？”
老和尚點點頭。
“你離開好不好，把寺廟給我？”破海溫柔道。
老和尚雖然已經(jīng)成了不全的游魂，心智不全，猶如稚子，但天生的感知力，還存在。
破海這冰涼冷漠的溫柔，讓他渾身打了個顫，毛毛的：“不走。”
“你走，或者你認輸，我都給你條路，要么，就只能滅掉你哦……”
“不認輸，不認輸……不走?！?p> 破海的手指頭蠕動著，就要再往里一寸。
老和尚沒有一點掙扎。
……
接連十幾天，鎮(zhèn)江、航州、徽州等柳江流域，大妖接連失蹤不見。
流言飛起。
人妖兩界在這個世界里，已達成了某種平衡。
雖然人、妖互看不順眼，相互排斥隔閡。
人類覺得妖怪違逆天理，妖怪覺得人類蠻橫占領資源。
但是，沒有作亂作惡的妖，不會被法師、道士等修行人士敵對，這已經(jīng)成為這個世界的潛.規(guī)則。
這條潛.規(guī)則如今被破壞了。
消失的妖丹期以上的大妖中，有多一半，未曾侵擾人類。
有的甚至，未曾出現(xiàn)在人類的視野中。
妖丹期以上的大妖是少數(shù)，剛邁入妖丹期的妖怪，屬于妖力中等級別，但是一旦過了妖丹期，跨入妖圣、妖皇、妖王等級，就是稀有的高手了，如今莫名消失九個妖丹期以上的大妖，已經(jīng)成為妖界的巨大問題。
恐怖氛圍悄然而至。
各地法師、道士、除妖人開始相互聚集，派人悄悄調(diào)查，聯(lián)系官府，進行防御。
妖怪們，也開始聚集。
妖丹期以上的大妖，多有跟隨者，多的幾十個妖怪，少的一兩個。
現(xiàn)下，各個小群體，在十幾天的時間，出現(xiàn)了同樣的情況：領導兼師傅兼守護者兼壓迫者，莫名消失不見了。
這些妖怪聚集在一起，沒有首領，缺少約束和安全感，他們對人類的懷疑和敵視情緒迅速加重。
常有妖怪突然出現(xiàn)作亂。
張意遠最近一直忙于收拾這件事帶來的后果。
五天時間，鎮(zhèn)江經(jīng)常突然出現(xiàn)大小十幾個妖怪，妖怪本身妖力都不大，都在妖丹期以下，并不厲害。
要命的是，它們不再以搞怪、嚇唬人類，搶奪物品為目的。
而是沖進人類聚集的區(qū)域，攻擊傷害人類，無論老弱。
這些妖怪，原本都未曾傷人……
張意遠將收回的妖怪們，送入鐳風塔鎮(zhèn)壓。
鐳風塔地宮一層。
小聞冷漠的坐在結界中，面無表情。
她旁邊的結界里，就是女面蜘蛛精。
張意遠將袈裟脫下，對著結界抖落抖落，袈裟上被收俘的妖怪們一個個被扔進結界里。
抖落干凈了，看了看旁邊的小聞和女面蜘蛛精。
女面蜘蛛精是大妖，本來該被鎮(zhèn)壓在地宮二層，但是因為張意遠用金色缽盂給陳棟梁的小兒子治病，致使女面蜘蛛精在缽盂中遭受到的法力過多。
有點像，火山爆發(fā)了，女面蜘蛛精被迫綁在熔漿口等著被洗刷。然后……被刷了不知多少遍。
所以張意遠將它與小聞送入鐳風塔鎮(zhèn)壓的時候，女面蜘蛛精已經(jīng)差不多焦了。
它的妖力無法構成任何威脅，張意遠就順手將它鎮(zhèn)壓在地宮一層。
女面蜘蛛精被鎮(zhèn)壓在鐳風塔的時候，女面貼著墻面，不見人。
現(xiàn)下，還是這個姿勢。
小聞看見張意遠，面目產(chǎn)生了表情，“你不是說，在這里，時日長了，就會被鎮(zhèn)壓成粉塵嗎？為什么我還沒死？你莫非騙我？”
張意遠心說我說這話了？他剛想開口說姑娘也許是你記錯了。
就聽見“哧——”
旁邊的女面蜘蛛精，從上到下，有序而快速的，落成一堆，攤成一片，灰。
張意遠笑著，一揚手，那片肉眼無法看清的灰黑小顆粒們，排著隊，飛出地宮，飛出鐳風塔，最終消失不見。
小聞看見元祖沒了，不欣喜、不難過，沒有任何表情，再次閉上眼睛，等待著變成粉塵的那天。
張意遠回到金山寺。
等待他的，是兩位法師。
兩人一人是頭尖尾散的掃把眉，黑豆鼠眼，長臉，紅嘴叉，瘦高。
一人是寬額慈目，圓臉厚嘴唇，微胖，憨厚相。
兩人今日到了金山寺，從寺門進入后，先在大雄寶殿上跪拜佛祖，然后才拿了鎮(zhèn)江太守丁承恩的帖子，給金山寺的和尚，說是要見住持。
經(jīng)常有人要丁承恩搭橋，找住持幫忙?？站壓蜕袥]有多問，客客氣氣的將人請進禪房。
兩個師傅慢慢飲茶等候。
見張意遠來了，兩人笑著站起身，雙手合十行禮，同聲道：
“阿彌陀佛?！眱扇俗詧蠹议T，“貧僧來自安龍寺，圓覺……圓悟……”
站在張意遠身旁的空緣和尚，雙眼瞪大，兩只手相互握在一起。
安龍寺……那不是國師永圣大師的寺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