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舟盯著林素晴，眼神不善，“你都知道些什么？”
察覺到楚舟的身體緊繃起來，林素晴依然是那種對什么事都不在乎的嬉笑，對著李墨笑著點頭，“電腦沒有問題，這次真是麻煩你了……”
全校矚目的校花笑靨如花，如果是平時的李墨，此刻肯定已經(jīng)目眩神迷，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
但是他沉浸在失去師傅的悲傷之中，像是被抽去骨頭的人形氣球，只是輕飄飄地點點頭，算作回應。
林素晴嘆了口氣，有些不忍。
電腦！
楚舟目光一亮，瞳孔之中火光灼灼燃燒。
電光石火之間，他脫口而出：
“你故意給了一個有大問題的電腦，就是賭李墨不會修，賭他會為了討好你，去找吳師傅幫忙！你跟蹤李墨，最終找到了這里！”
話剛說完，楚舟隨即醒悟過來。
萬一自己的猜測是真，被揭穿真面目的林素晴，是否會惱羞成怒，對兩人動手？
面對序列高達273的【翡翠天使】，他沒有把握保住李墨！
李墨豁然抬起頭，自己可能出賣了師傅的事實，讓他胸口悶得慌，不禁喃喃道：
“是，是這樣嗎？”
青色火焰微微抖動，三人的身影映照在墻壁上，飄忽不定。
林素晴看著如臨大敵的兩人，語氣幽幽。
“沒想到，都被你們發(fā)現(xiàn)了呢，看來，是不能留你們了……”
李墨大驚失色，左右看看，似乎是想找點什么東西保護自己。
楚舟握緊了拳頭，敏銳地察覺到林素晴眼中的揶揄笑意，以及她嘴邊的小小虎牙，像是惡作劇得逞的熊孩子，他的嘴角無奈地勾起。
“好玩嗎？有意思嗎？”
噗嗤——
林素晴終于繃不住表情，不禁笑出了聲，她的一雙粉眸滴溜溜轉著，看著局促不安的李墨，又瞅瞅楚舟，有些不滿地撇撇嘴。
“你這個人啊，真是沒意思，好歹裝出點害怕的樣子……哄我開心開心嘛~”
楚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分糾纏，本著我是鋼鐵直男我怕誰的大無畏精神，直截了當問道：
“吳師傅的死，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林素晴眼神挑逗，“一人一個問題？”
“成交！”
楚舟直接答應，林素晴狡黠地眨眨眼，“本來應該我先問你的，不過看在你為了我招惹了兄弟會，我林素晴倒也不占你便宜，我上周天去找吳師傅，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死亡，所以布置了裝置，只等有人進入閣樓，我便立馬飛過來?！?p> 飛過來！
楚舟知道林素晴是【翡翠天使】，對于她能飛翔，倒也不怎么驚訝，李墨卻哦哦哦哦哦叫了起來，一臉不信，“飛過來，你以為你是未央城南的天使啊?！?p> 那個天使，已經(jīng)被李墨暗中視為天人之姿，所以不由得暗中維護心中的女神。
林素晴驕傲地挺起胸膛，貼身白色T恤完美襯托出身材曲線，她伸手打了個響指，兩團幽綠色的火焰在背后燃燒，不斷膨脹！
火焰之中，翠綠色雙翼轟然展開，翼展足足有三米，按理說能飛翔的羽翼，即使形狀顏色不同，但應該有著鳥羽般的細膩蓬松感。
但是林素晴后背的雙翼上，卻折射出如同綠琉璃一般的晶瑩質感。
與其說是羽毛，不如說，是羽毛狀的……玻璃。
難怪是【翡翠天使】。
如同被火焰舔舐樹枝一般，翠綠色羽翼緩緩化為碎屑，消散而去。
這如同魔術一般的變裝，讓楚舟挑眉，李墨張嘴驚嘆。
一周以來經(jīng)歷了這么多，楚舟對此見怪不怪，雖然不清楚綠玻璃一樣的翅膀是怎么飛起來的，但異能世界，不合理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止這一個。
李墨此刻口中已經(jīng)足足能放下三個煮雞蛋，他像個公雞一樣叫了起來，手指顫抖地指著林素晴，“你你你你……就是那個天使？”
林素晴笑意盈盈，“對呀，我就是那個行俠仗義的天使，我最近也在調(diào)查吳師傅的死亡，你幫我，就是在幫你師傅。”
楚舟無奈搖頭，難怪林素晴敢于向他們兩人展示異能，果然是有所圖謀。
林素晴卻已看著楚舟，“我的問題是，你過來以后，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嗎？”
楚舟陷入沉吟，他發(fā)現(xiàn)的線索有兩個，一個是吳師傅家的門鎖，和白朔遺留下來的鑰匙，都屬于隨時間變動的精密機械裝置，這應該不是巧合。
另一個是，吳師傅手背上的咬痕，和他被【猩紅螻蟻】啃過后的傷痕一樣，而院落中散落的電子器械，也像是被【猩紅螻蟻】啃食過。
這兩個線索，都指向了白朔老人，指向了他這個……師傅。
但只要說出來，就會暴露他和白朔老人之間的聯(lián)系，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楚舟最終還是開口，詳細描述了一下電子器械和吳師傅手背上的咬痕，分析道：“這兩類傷口，都像是被蟲子啃食過?！?p> 他最終……還是沒說【猩紅螻蟻】的事情。
林素晴點點頭，“巡查局有兩個通緝犯，師父白朔，徒弟白雍容，白朔能操縱紅蟻，上周六晚上有電車司機被紅蟻啃食而死，白雍容能幻化桃花，這周一海天大廈發(fā)生爆炸，桃花漫天，這兩起案件，應該都和這對師徒倆有關系?！?p> 楚舟看起來恍然大悟，“紅蟻？好神奇的異能，那你的意思是，是白朔……殺了吳師傅？”
聽到了仇人的名字，李墨的雙眼一下通紅，但是林素晴給出的線索，又讓他看向了舍友楚舟，李墨可是清楚記得，周六晚上楚舟的古怪，以及周一在海天大廈發(fā)生爆炸時，遇到了他。
無數(shù)線索，此刻轟然見碰撞，濺起無數(shù)思緒。
他選擇了相信自己的兄弟，所以愈發(fā)沉默。
林素晴看著面前兩人的反應，笑容玩味，“事實上，那天我之所以去云頂賭場，也是一路跟蹤陳九歌，結果發(fā)現(xiàn)……那對師徒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我去探尋他們的蹤跡。”
林素晴和陳九歌，都在追蹤白朔？
白朔白雍容……去過云頂賭場？
楚舟眼睛微微一縮，“什么時候？”
林素晴大有深意地看著他，“上周六下午。”
上周六下午！
楚舟當然知道，上周六的下午，自己像往常一樣，去了云頂賭場后，玩了整整一個下午的二十四點，贏了大概1200多塊，傍晚開始返回公寓。
在回家路上的午夜電車里，就碰到了白朔。
這么說來，有可能……自己碰到白朔，并不是倒霉？
對方有可能在云頂賭場的時候，就盯上自己了？
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對方看中的？
楚舟豁然一驚。
他身上最貴重的東西，當然是……
青銅巨塔?。?！
這個能夠看穿別人異能，能夠吸收別人異能的青銅巨塔！
白朔知道青銅巨塔……在我身上？
事實上，自從發(fā)現(xiàn)自己擁有青銅巨塔之后，楚舟一直試圖去一探究竟，搞清楚青銅巨塔的功能。
但可惜的是，只有在面對異能者時，青銅巨塔才會從混沌意識之中浮現(xiàn)。
而且像個鬧鐘一樣，報個對方的異能名字，就又歸于混沌。
平日里，根本就無法召喚，研究……也無從談起。
楚舟的思緒不斷延伸，衣服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打濕。
謎團一層又一層的覆蓋，他就像落入蛛網(wǎng)的小蜜蜂，不斷掙扎，不知道蜘蛛會從哪里過來吃了它。
林素晴神情玩味，楚舟的臉色和眼神變化，悉數(shù)落入了她的瞳孔之中，她卻像什么都沒有看出來，繼續(xù)解釋道：
“這對師徒倆在進行一項很邪惡的實驗，如果不阻止他們，那么整個未央城，都可能陷入災難，如果你們有什么線索，記得……聯(lián)系我?！?p> 她轉身離去，似乎什么都未曾察覺，又像是……不愿意挑明。
青色火焰，依然在燃燒，只是這一次，墻壁上的人影，變?yōu)榱藘扇恕?p> 楚舟嘆了口氣，看著自己的舍友，想說些什么，李墨直接打斷了他。
“我?guī)煾颠@些年，暗中做過不少非法程序，我不想他走的不安寧，我會聯(lián)系合適的殯儀館直接下葬，至于兇手，我會來查，小舟你就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p> 對于李墨來說，他現(xiàn)在思緒紛亂，但是依然有條不紊地安排著師傅的后事。
楚舟拍了拍李墨的肩膀，他們兩個人之間，不需要多說些什么。
只是走出這間院落的時候，楚舟回頭看了一眼二層的小閣樓，撥通了李青凰的電話。
白朔是何時殺死吳師傅的，這一點，很重要。
在判斷尸體的死亡時間上，巡查局比他專業(yè)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