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力波動!哥,是神力波動!”小囡站起身,眼神中充滿驚恐。
“神力...波動?”梁涼終于能準確表達此時內(nèi)心的感受,那是一種被能量高壓掃蕩的震撼體感,“原來,這稱之為,神力?”
“快!哥!這邊!”小囡拉著發(fā)呆的梁涼朝反方向跑,那是法明庵的方位,雖然深更半夜冒然帶一個男子入庵極為不妥,但現(xiàn)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庵中有守護結(jié)界,月神嫦娥親自布下的守護結(jié)界!否則神之戰(zhàn)下,余波,即是生靈涂炭!”小囡一邊跑一邊解釋。
“神之戰(zhàn)?”梁涼很納悶,按說悟心再小白,一些波及全世界的大事件總是應(yīng)該留存在記憶里吧?但怎么悟心的記憶傳承中,全部沒有?
“難道,我被針對了?記憶傳承,是不完整的?”梁涼不知為何,竟嗅到了一絲陰謀論的味道。從自己沒死就被強行穿越開始,自己仿佛就掉進了一張網(wǎng),一張精心編織的網(wǎng)。
也許,自己只是一顆微不足道的小棋子,但,也在棋盤上。
當然,這些只是梁涼的臆測。
“哥,完了!我們被困住了!”小囡絕望的坐倒在地。
梁涼回過神來,只見眼前是一個巨大的鳥籠,一個由億萬條赤紅火鏈構(gòu)成的鳥籠,一個怎么看都不可能逃出去的...
絕命亡籠!
兩個渺小的生命在這龐然大物面前,顯得比螻蟻蜉蝣而不如。
也正在此時,天際驟然一片耀目,好似有個巨大的相機打開了閃光燈,瞬間將世界晃為白晝!
“那是...箭?”梁涼下巴險些脫臼。
一支巨大的白火箭矢似隕星般破空而至。
白夜,流星。
轟!
白焰擊穿赤鏈鳥籠,命中了虛空中某處。
天地轟鳴、空間震動,梁涼耳朵瞬時失聰。在地球時梁涼當然沒有親眼見過核彈爆炸,但總覺得這威勢,應(yīng)該也比想象中的核彈引爆不遑多讓。
碰撞!角力!
相比赤火,白焰明顯更勝一籌,世界更白了,煞白,似被過量的漂白劑漂了。
與此同時,撞擊后的余波極速擴張,那是夾雜著火紅色的白,席卷千里。梁涼驚駭,果真如小囡所言,只此一箭,寸草不生!今日過后,六臺云隱,當再無生跡!
何為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何為一戰(zhàn)之后生靈涂炭,梁涼今日算是管中窺豹了。
閉目等死。
梁涼能做的只有這個,他盤膝坐下,盡量在自己死前想一些快樂的地球往事,不讓死亡的恐懼占據(jù)心靈,“我若是能回去,一定好好學習,不再當班里倒數(shù)第二...對了,一定要好好談場戀愛...”
小囡也不比梁涼好到哪里去,早已癱軟在地,目露絕望的望著那太陽爆炸一般的碰撞。
生命真正的終結(jié)不是腦死亡或心臟停止跳動,而是心中失去所有生的希望的那一刻...
......
......
空氣一股子燒焦的味道,白夜焰火漸漸黯淡、熄滅,破碎的星河月影重歸山澗,天地再次恢復(fù)成夜晚該有的樣子。
安靜。
沉寂。
死寂。
除了千里焦土,好似什么都沒發(fā)生過。連動物尸體、樹木殘骸都找不到,因為,它們已被高溫氣化。連土壤的厚度都削了一層。
倏。
一道白衣人影突兀的闖入這畫面,懸停于半空之中,“唉...”
白衣來客長嘆一聲,唉聲中道盡神道無情、人間不值得,“神道不仁,以眾生為芻狗,不若如此。”
白衣人揮揮手,一片白色月光灑下。
云隱澗中的星月投影亦是跟著潮起般風起云涌,灌入千里焦土。
云海散,天地清,白衣人的真容也漸清晰起來。
“?。 毙∴矬@呼。
梁涼慌忙捂住小囡的嘴。來人是敵是友尚不明朗,冒然暴露自己是愚蠢的做法!
是的,本書的主人公和他的第二任主人沒有死。
方才將入鬼門關(guān)之時,小囡不知為何突發(fā)神威,竟舉手摘下一顆星辰。
在梁涼驚掉下巴的目光注視下,星辰落于小囡掌心,可大可小,她將星辰變幻至一人大小,將自己與梁涼裝入星中,隨后隱于星光,與天上灑下的星輝融為一體。
技能:星宿!梁涼沒想到自己賦予這第二位主人的能力竟然如此強悍。手可摘星辰?這操作也太騷了。
但神箭余威豈是好相與的?縱然有星殼護體,勉力支撐的小囡仍舊受了不可逆的內(nèi)傷。
而劫后余生的小囡見到白衣來客真容之后之所以會發(fā)出驚呼,是因為,這個明顯是月神嫦娥的女神,竟然與自己...“哥,嫦娥大神為何與我相貌如此相似?”小囡震驚的在梁涼手心寫道。
梁涼亦是驚詫萬分,從來人的施法與手段來看,不難判斷是主管襄月城一帶的月神嫦娥,但為何會與小囡長相一模一樣?別說小囡,方才梁涼都險些驚叫出聲。
“咦?”嫦娥朝梁涼小囡的方向望來。
二人屏住呼吸。小囡也懂,人神有別,月神嫦娥雖然在諸神之中口碑最好,但難說不會殺人滅口。
與此同時,伴隨嫦娥銀月光輝與天上云中月影的覆蓋,這六臺山后山云隱澗的千里焦土,竟在,恢復(fù)原狀!
“時間法則?”梁涼震駭,這是在他看過小說中都是排名靠前的強悍神通道法。現(xiàn)在竟在眼前呈現(xiàn)。
一炷香后,云隱澗,恢復(fù)原貌!
當然,只是花草樹木、亭臺山石這些死物。似動物、人類這般有靈魂的,都是冥王哈迪斯的管轄范圍,即便月神,也不便插手。
施法之時,嫦娥的目光一直有意無意的瞥向梁涼小囡的隱身處。
“算了,可能是我多心了吧。”嫦娥感嘆,聲若風鈴、叮當作響。
言罷,嫦娥駕風離開。今日都沒有騎她那只碩大的玉兔。
盞茶功夫后...
“哥...”
“噓!”梁涼趕忙捂小囡嘴。
轟!
“何人鬼鬼祟祟!”嫦娥先出一掌,然后怒斥。掌紋是一月牙形狀,目標正是梁、囡二人藏身處。
隨著掌風落下,剛剛恢復(fù)原狀的怪石再次化作石粉。
“咦?沒人?”嫦娥詫異,“難道真是我幻聽了?”
“罷了罷了...”嫦娥輕搖螓首,口中又自言自語說了句什么。
隨即又是隨手一揮,“去吧!”只見自其袖筒中飛出數(shù)不盡的飛禽走獸,散于這云隱澗的千里之內(nèi)。一時間,天地恢復(fù)生機活力。
這才面無表情的轉(zhuǎn)身離開。
梁涼后怕到心臟幾度停跳,若不是方才他機智背著小囡離開原處,此時早已是一團肉粉。同時梁涼心中萬分困惑,其他兩個神打架,為何月神嫦娥會來擦屁股?
是的,月神的一切做法,在梁涼看來,都是為了掩蓋,掩蓋今夜發(fā)生的一戰(zhàn)!
半個時辰后,兩人才不得已從星殼中出來,主要是小囡體內(nèi)的星宿之力支撐不住,否則梁涼還是覺得躲到天亮更保險一些,畢竟白天是太陽神上班。
“小囡,感覺怎么樣?不會死吧?”梁涼望著小囡煞白的臉,關(guān)切的問。
“應(yīng)該不會...”小囡配合的回答。
“嗯,多喝點兒熱水?!?p> “哦...哥,你真貼心。”
此時已是卯時,天邊已有了一縷微不可查的曙光。
“小囡,哥帶你去鎮(zhèn)上看醫(yī)生?!?p> “哥,什么是醫(yī)生?”
“就是大夫?!?p> “但是哥,我現(xiàn)在想先休息一下?!?p> “確定?”梁涼還真怕小囡會撐不住。
“放心,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況且,晚上是月神在上班,咱們還是躲到天亮再下山為好?!?p> “好吧...”梁涼見小囡眼神決絕,也就不強求,畢竟他對這世界的了解幾近空白,也許,小囡可以自行運功療傷,“對了,小囡,你可認識那支箭的主人?”
“后羿。”
“射的是誰?”
“阿波羅?!?p> “為何而戰(zhàn)?”
“爭奪神位?!?p>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這不是很明顯嗎?”小囡驚奇的反問。
梁涼尷尬的笑笑,他總不能說記憶傳承時這些都被抹去了吧?“那嫦娥...?”
小囡搖搖頭,“不知道?!彼埠苜M解。方才大戰(zhàn)驚天動地,豈是能掩蓋住的?而且,為何要掩蓋?難道,并非是為了太陽神神位?小囡望著云隱澗中的云,若有所思...
“小囡,把我們的戰(zhàn)利品拿出來瞧瞧?!?p> “哦...”小囡從自己的乾坤儲物袋中搬出一頭烤至金黃脆皮的奶牛。
“來一口?”梁涼道。
“不不不!”雖然小囡不是墨守成規(guī)的女子,但她有底線,她的底線是,自己認可的清規(guī)戒律,該遵守的還是要遵守。比如,不食肉...
“療傷!這可是阿波羅的坐騎神牛的牛肉。”
這頭烤奶牛,是方才從天空掉下來的,大概率是阿波羅的坐騎被后羿射下來一只。也就梁涼膽子大,那種時候還不忘“趁火打劫”,硬是頂著被烤焦的危險出星殼搬回了牛肉。
“那來個包子?”梁涼又取出自己的吉祥包子。這五個包子梁涼一直沒勇氣吃,因為系統(tǒng)分明溫馨提示,其中有“霉運包子”,數(shù)量還不明...鬼知道霉運是怎么個霉運,不會吃了就嗝兒屁吧?
“哥,不要!”小囡一聞就知道是肉餡的。自己的悟心哥哥,怕是破戒破上了癮,干脆不要叫悟心,改名無戒得了。
“小囡,那個東西呢?”梁涼方才不是一次出星殼,而是兩次。所謂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富貴險中求,就說的梁涼這種人。
“喏...”小囡取出一個碎片,像是一片魚鱗,遞給梁涼。
梁涼對著月光觀察自己的第二個戰(zhàn)利品,卻發(fā)覺這玩意兒平平無奇,于是放到嘴里咬了咬,一股子咸魚味兒。
“這是什么?”
“鑰匙?!毙∴锝o出答案。
“我...,你們世界鑰匙長這樣?”梁涼從劫后余生的恐懼中逐漸舒緩過來,重開吐槽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