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智蟲瞪向變異鯉魚王的雙眼通圓。
視線觸碰到血紅色精靈瞬間,他感覺靈魂深處蔓延的恐懼支配了身體,就仿佛這只從未見過的精靈即將……不,應該說曾經(jīng)將他吞噬!
這像是物種克制般的壓抑感官,讓他感覺自己無比弱小,下意識脫口而出:
“這是什么怪物!怎么可能這么強!”
強?它只是只鯉魚王而已,正面對抗可能連玉承的獨角犀牛都不如……是你自己的問題吧!看上去神神秘秘的,卻出乎意料的弱……于楠嘴唇動了動,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心中吐槽道。
頗有種明明還沒用力,對手就自己到下了的荒謬錯覺。
這時,在地上趴了幾秒的土居忍士呻吟著,用四肢撐起搖搖欲墜的身體。
它還沒死。
當然,于楠也不會認為,鯉魚王只是一次撞擊就能殺死對方,精靈普遍具有頑強的生命力,哪怕土居忍士稱不上強大,也不會如此輕易死掉。
不過,遭受重擊的它再也無法像剛才一樣快速行動,穩(wěn)住顫抖身軀,未等北川智蟲下達指揮,它自行團住身體。
體表閃過一道光澤,渾身發(fā)出“鏹”的一金屬鳴聲,它的身體堅固了許多。
是‘變硬’招式嗎?
于楠辨識土居忍士求生欲極強的招式同時,看了眼自亂陣腳的北川智蟲,輕輕搖頭想道:
和精靈完全沒有默契,不管他是奈拉也好,北川智蟲也罷,都不是一個合格的訓練師,這場戰(zhàn)斗完全沒有預想中的艱難……枉費我讓鯉魚王提前埋伏,配合它使用‘深水之壓’蓄力,哪怕不準備……算了,這樣也好,速戰(zhàn)速決吧。
他抬手對鯉魚王發(fā)出指令。
異化的鯉魚王低吼一聲,沒有任何猶豫的用尾部拍打地面,飛射而出。
經(jīng)歷過詭異物質侵襲,以及過那場失敗的進化后,它逐漸顯現(xiàn)出殘暴一面,戰(zhàn)斗風格也受到了影響。
撞上土居忍士瞬間,哪怕鯉魚王自己也不輕松,甚至尾部還因拍打地面而疼痛,看上去卻像徹底碾壓一樣,神態(tài)粗暴無比。
土居忍士踉蹌后退著,想要逃開。
下一刻,就見兇悍的異化鯉魚王張開大嘴,露出滿嘴參差利齒,一口咬出!
然而土居忍士并非毫無還手之力。
它只是畏懼,在訓練師的精神連接下,恢復了怕死的情緒,才選擇逃跑……在這緊要關頭,它猛然抬起剛剛‘變硬’的尖銳前肢,一只擋住鋸齒般利齒,另一只刺出。
咬住土居忍士‘變硬’前肢的異化鯉魚王,看見刺來的前肢瞬間,愣了一下。
隨即,傲氣的眼中,流露出一股名為戲謔的情緒。
它嘴中的鋒利牙齒,忽然被一層不明顯的褐色能量包裹,繼而用力!咔!咔咔!接連不斷的碎裂聲,在它口中響起。
土居忍士悲鳴一聲,再也顧不得反擊,強行抽出裂開的前肢,轉身逃跑……
然而它又被鯉魚王咬住身體側面,大塊血肉被扯下,白色的皮表和綠色體液噴出,傾染了大片地面。
伴隨著痛苦,土居忍士身體瘋狂顫動著,發(fā)出悲鳴!
踏踏踏!就在這時,于楠突然沖出,右臂擺到身后,手中握緊石刃,目標直指北川智蟲。
轉過身、正準備逃跑的北川智蟲,看見沖過來的身影,眼中閃過兇厲:
我還有贏的機會,只要殺死于楠這個訓練師,沒有訓練師維持理智,精靈就會陷入狂亂狀態(tài)……
自認為同樣契約精靈后獲得強化,不比于楠弱的北川智蟲同樣掏出石刃,準備在相對均勢的情況下,實現(xiàn)翻盤逆轉!
然而剛跑了幾步,身后忽然傳來巨大呼嘯聲。
他驚愕的看見,一條長而有力的血紅色魚尾如蟒鞭抽向自己……
啪的一聲!
堅固的尾巴砸中他后背,皮肉飛濺,骨骼都被震得顫抖。
北川智蟲剛起跑的動作,瞬間變成了狗吃屎一樣撲倒在地,面部朝下,伴隨慣性摩擦地面滑向前,來到于楠腳下。
踏,沖來的于楠一腳踩住北川智蟲后腦勺:
“配合的不錯!”
這是精靈對戰(zhàn),你以為我會和你單挑嗎……他輕笑著蹲下了身,揚起手中石刃。
噗呲一聲,石刃扎進北川智蟲露出的后腦正中間,白中泛黃的腦漿和鮮紅血液噴出,落在北川智蟲脖子后面。
重創(chuàng)之下,他的身體痙攣數(shù)下,徹底沉寂下去,失去了一切生命跡象。
完成一連串動作,于楠看了眼鯉魚王那邊。
只見它偷襲北川智蟲之后,將土居忍士拖入水池,此時正從水中躍出,而那只陷入狂亂的土居忍士,在水面掙扎幾秒后便沉溺了下去。
“結束了嗎?”
默契與鯉魚王對視一眼,于楠心情愉悅。
他有點喜歡上了這種感覺,似乎一場戰(zhàn)斗后,自己的和鯉魚王的靈魂逐漸靠近,相互變得更信賴了一些。
還有一些說不清的感覺……
它不是戰(zhàn)斗工具,而是和我一樣的智慧生命,相互選擇、相互依存,只有這樣我們才是完整的一體……他細細品味、感悟了幾秒,發(fā)現(xiàn)自己連接鯉魚王的精神更融洽了。
而后,于楠彎下身,將北川智蟲尸體翻轉過來,撕開對方麻布衣衫。
剛剛的戰(zhàn)斗中,他注意到北川智蟲胸前露出了紅色的圖案,總感覺有些眼熟,好奇的想看看底是什么……
……
慘白月色之下,遺跡外部戰(zhàn)場。
魔墻人偶仰面朝天,被釘在地面,被一道巨大黑影籠罩。
它的腹部被戳開一道口子,血液已經(jīng)凝固,雙眼失去了光彩,顯然已經(jīng)死去。
周圍,立于它尸體前的大比鳥正甩動頭部,想將鳥喙上鮮紅的血液弄掉,而精神萎靡的煤炭山和兩只火巖鼠匍匐在遠處,正氣喘吁吁,舔舐著傷口。
岑鷹一把拽起流民首領的領子,將對方扯過來,讓那張布滿褶皺的老臉貼在他面前:
“為什么襲擊我們?是誰在背后指使?”
“咳……”
老者咳出污血,干涸面容回光返照般泛起紅暈,笑容詭異道:
“你們這些聯(lián)盟的背叛者……聯(lián)盟的巡察使已經(jīng)來了,你們死定了!咳咳,沒人能救得了你們……黃金徽章的……”
噗呲,一柄匕首突然從老者的胸口冒出。
流民首領憮然瞪大雙眼,嘴角溢出血跡。
扎克爾德出現(xiàn)在老者背后,猛然拔出染血的匕首,在衣袖擦拭干凈,抬頭看向岑鷹,“這老東西嘴里問不出什么東西,別費力氣了?!?p> 撲通,抓住領口的手松開,老者尸體落在地上。
岑鷹凝眉看向扎克爾德,久久不語。
“部長?!?p> 這時,夜嵐從后方走來,抬手將岑鷹視線引向死去的魔墻人偶尸體方向:
“檢查過了,那只精靈死后沒有異?,F(xiàn)象……”
“沒有異常?但我們第一天探索時,確實發(fā)現(xiàn)了詭異氣息,如果不是它……那只詭異的精靈會在哪?”岑鷹黑色劍眉緊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