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若機噼里啪啦就剁了一個時辰了,眼看這肉才弄好一小半,沒想到剁肉是個細致活,那蓮花要求也高,不但肉粒要細,還要大小均勻,這倒讓從沒干過此活的若機費了好大勁才掌握訣竅。
而三女的菜也基本挑揀完畢,且都已經(jīng)洗凈了,就等下午切切直接烹炒了,此時三人不知何故沒有走,而是坐一旁聊起了衣服樣式,新年準備去哪玩之類的話題。
這時,一個窈窕身影悄無聲息地走進了廚房。
只見此人金邊月白襖,粉面云紋靴,一頭秀麗烏發(fā)用根造型別致的掛珠金釵別了起來,既不失華麗高貴,也不顯累贅庸俗,再細觀此人白皙的臉龐,水汪汪的一對大眼眸蕩人心魂,玲瓏鼻子,小巧嘴,不是那郡主贏月是誰。
若機由于背里朝外,自然一眼就看到了這郡主。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對她招招手道了句早,便繼續(xù)起手上動作。但心里不禁想道,她來做什么?莫非是上次的事?
而蓮花三女背對著門口,再加上那郡主走路無聲無息,直到若機開口,才反應(yīng)過來,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郡主,蓮花立即起身跪了下去說道:“民女參見郡主,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倍骆乱娚徎ü蛄耍匀灰补蛄?,至于那伶歌猶豫了一下,雖不知郡主是什么,但也一言不發(fā)跟著跪了下去。
贏月擺了擺手示意大家起來,接著走到若機旁邊,似乎并沒有在意他的無理舉動,而是饒有興趣地看他抓著塊油膩的肥肉,又是切,又是剁,問道:“你在做什么?”
雖然若機自己不是什么大廚,但好歹會做個幾樣簡單的,不過這郡主嘛,估計連廚房都沒去過,聽到她此刻發(fā)問,不由得起了戲弄之心,便裝起了老廚子的模樣,晃了兩下刀,并在還未切的肉條上拍了兩下,干咳一聲道:“這個自然是在做一種工序極其復(fù)雜的菜了,現(xiàn)在是最費功夫的第一步,叫,叫求解域離散化。”若機一時沒想到給這剁肉起個什么高大上的名字好,再聯(lián)想到以前數(shù)學(xué)里的一個名詞,就胡扯了一個,隨即眼一斜,悄悄看向贏月的反應(yīng)。
那贏月果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繼續(xù)問道:“什么意思?”
“簡單來說就是把肉剁成米粒大小,一定要細,要均?!比魴C也不知是緊張還是什么的,下意識學(xué)起了那時老頭捋胡須的動作,可突然想起自己沒胡子,反倒抹了一下巴豬油,不由得趕緊拽起廚裙一角擦了起來。惹得瞧見這一幕的媛媛和蓮花偷笑不已,讓他裝,現(xiàn)在緊張了。
“是這樣嗎?”那贏月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說道,也不知是看到了若機的囧樣還是其他原因,與此同時盆里還未剁的大概還有四十斤左右的肉條就憑空浮了起來,停在了一尺高度左右,接著只見她五指微張,虛空遙遙對著那浮起的肉條橫豎揮動了幾下,那些肉條瞬間像是被什么無形細絲來回迅速切割過數(shù)遍一樣,化為了細微的肉丁,穩(wěn)穩(wěn)地落入了盆里。
幾人霎時被贏月的神通驚呆了,原來剁肉糜如此簡單,虧得這若機累的滿頭汗一個時辰才剁了十來斤。
若機更是難以置信的抓起一把贏月切割的肉丁,掌心一摩擦,再仔細一看,竟然都是米粒般大小,比自己反復(fù)剁了好多遍的還要均勻。心中頓時又驚又喜,驚的是自老鎮(zhèn)衙壽辰見到那一幕,雖已知道這郡主是一名空,但不知道她隔空攝物和魂力外放的控制居然能做的如此熟稔,而且就算自己發(fā)怒時的那股神秘力量可能不弱于她,但自問自己是做不到不動手勢就能隔空攝物,以及控制魂力將肉丁切得如此均勻細致的程度的。果然人家這有門有派,有背景的手法不是自己一個野小子來歷不明的神秘力量能比的。至于喜的嗎,自然就是肉都剁完了,自己可以輕松嗑著瓜子坐外面賞雪景去了。
若機開心的謝過了贏月,正打算問媛媛她們還有什么事,那贏月開口道:“我找你有事,能出來下嗎?”若機只得點了點頭。
于是贏月向外走去,走到廚房門口時突然意識到什么停了下來,回頭看向還站那一動不敢動的蓮花三人,說道:“你們該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在意我?!苯又阏娴碾x開了。
蓮花,媛媛同時松了口氣,對視了一眼,暗想這郡主怎么對若機如此客氣,還用詢問語氣,真是奇怪。
若機跟著贏月穿過廳堂,走出屋外,頓時一陣凜冽寒意撲面而來,放眼望去,除了灰色的天空,褐紅色的磚墻壁,以及偶有冬季未敗的綠葉露出的花圃,到處白茫茫一片,不管是地上還是屋頂都有了厚厚積雪,而不像早晨剛出門那會兒的斑駁雪跡,再低頭看了看贏月踩出的足跡,雪層至少半指深了。而且鵝毛大的雪花,此時此刻,依舊在漫天飄揚,看上去絲毫停歇的跡象都沒有。
“之前我提的事,可曾考慮好了?”贏月走到屋前空地中的花圃前突然停了下來,背對著若機蹲下身伸手撥開了一堆雪,露出一棵綠色的不知名植物,頭也不回的問道。
果然是這事,若機心中不禁苦笑,看來這郡主還真是固執(zhí),也不知自己身上哪點吸引了她,是自己骨的身軀嗎?不太像,冥界那么多骨,為啥找自己。那就是自己的神秘力量,其實剛才見贏月露過一手后,若機開始有些明白,自己那神秘力量和空的力量很像,如果是看中這點,倒還可以理解了,不過自己對這力量壓根就毫無控制權(quán),每次出現(xiàn)時,自己都要在心中產(chǎn)生一種強烈的想法,身體才會行動,很是別扭和費力,完全不像平時那樣輕松控制身體的樣子。趁此機會倒是可以問問她。
于是若機說道:“能受郡主的再三邀請,是我的榮幸,本該爽快答應(yīng),但鄙人生性散漫,不喜約束,所以恕我不能立即答應(yīng),況且現(xiàn)在我連自己是什么都還沒搞清楚,更不敢輕易做出什么決定了,此外我想以郡主的見識和眼力,估計比我還了解我自己吧,所以還望賜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