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教軍必須要比其他的戰(zhàn)士更加堅強。我們不能一打勝仗就拖著蹣跚的腳步回到家,等待我們的只有前方更加漫長的道路。無論風霜雨雪、披星戴月,我們的信仰不贖回,我們的征程永不停。”
——圣教軍領袖-提里奧·弗丁
……
圣教軍的領袖,大領主提里奧·弗丁凱旋而歸的時候,關于追捕圣教軍卡爾的通緝令還尚未下達。
盡管以騎士長賽丹達索漢為首的派系一直在給審判庭施壓,但是得到了大主教和菲斯特主教支持的光明騎士烏瑟爾硬生生的扛住了這個壓力。
對于違反禁令私自‘逃離’教會的卡爾,他們一口咬定,只是派遣他前往執(zhí)行一個秘密任務,而非騎士長口中說的‘畏罪潛逃’。
但是賽丹達索漢卻要求菲斯特主教出示相關的任務手冊,并且表示,卡爾如今圣教軍的身份,只能接受提里奧-弗丁的命令。
兩個派系爭論不休,但誰也沒法說服誰,他們只能等待圣教軍的領袖,提里奧-弗丁歸來,看他會如何決定。
但是令菲斯特主教失望的是,在卡爾離開教會的第六個夜里,凱旋而歸的大領主回來之后,拒絕了任何儀式,而是獨自約見了騎士長,賽丹達索漢,其目的不言而喻。
這使得憤怒的菲斯特主教,連夜召開會議,討論應對之策。
但菲斯特主教并不知道,提里奧·弗丁約見賽丹達索漢的原因并非他所想象的那樣,想要合謀陷害卡爾,而是另有其它……
……
那天夜里。
在提爾之手的最高山谷中,兩道人影佇立在月下。
賽丹達索漢看著他的至交好友,理所應當?shù)恼J為,對方選擇了支持他。
但弗丁此刻,卻是握著掛在腰際的劍柄,內心無法平靜。
此時,他的劍上,還沾染著邪靈碧綠的鮮血未曾拭去,這么多年來,為了使麾下的圣教軍能夠得到更好的鍛煉,他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在戰(zhàn)場上親自出過手了。
但這一次,他心中難以平息的怒火,以及從戰(zhàn)場之上沾染上的那一絲絲充滿殺戮的氣息,使他拔出了劍,那柄許久不出鞘卻仍然鋒利無比的劍,橫掃了整片戰(zhàn)場。
每一次揮劍向前,他都忍不住的回憶起:
那個在戰(zhàn)場之上悍不畏死的騎士,那個本可以在今日隨著他凱旋歸的騎士,卻因為他的一個錯誤的決定,成了某些人口中的叛徒和褻瀆者!
于是他違背了他的諾言,停下了他的征程。
他此次踏上回家的路,因為他只想要為一個正直清白的人討回公道。
哪怕要用鮮血,也要贖回他的信仰!
于是,他要向那個試圖強行審判無辜的人,那個教廷名義上的最高領袖,發(fā)起了一場決斗,賭上各自的尊嚴。
“我們決斗吧?!崩淅涞囊癸L之中,大領主側身望向雙手背負的騎士長。
“……好?!?p> 騎士長同意了,他其實根本就沒有在意,或者說,見到多年不見的好友時激動的心情,使他錯誤的理解了決斗和切磋的涵義。
騎士長舉起長槍。
大領主拔出了闊劍。
月色一黯,白銀的光芒籠罩下時,大領主手中的劍光已經(jīng)迭起無數(shù)道影子,伴著驚人的劍刃,向著騎士長席卷而去。
面對如此凌厲的劍氣和招式,根本沒有打算全力以赴的騎士長,在驚異于對方出手的果決和不留情面的同時,不得不運轉體內的圣力,與之抗衡。
他明白這并不是一場玩笑,但一切已經(jīng)為時已晚。
這個圣教軍的領袖,手握著公正之印的領主,替那個判出教廷的騎士,拉開了這場決斗的序幕。
闊劍和長槍,在半空之中叮叮當當?shù)慕豁憽?p> 騎士長只能疲于招架,盡管他在巔峰時期要比大領主弗丁更強一些,但此時此刻,他發(fā)現(xiàn)他根本無法阻擋對方手中的劍。
他仍以為他們是至交好友。
他卻已將他當做生死之敵。
于是,闊劍,很快就破開了并不擅長防御的長槍。
在快到耀眼的劍影閃動之際,一股大力傳來,騎士長手中的長槍被挑起,又擊落在地,他想去握住瘋狂顫抖的槍柄,鋒利的劍刃已經(jīng)抵在胸前。
“這不像你,弗丁。你如今的戾氣比我還要重?!彬T士長眉頭微皺,有些奇怪的詢問。
但大領主卻沒有回答他。
他只是在想:
是的,決斗分出了勝負。
不過,那又如何呢?
誰來為那個蒙受不白之冤的人獲得救贖?他本來有著鮮花和榮耀,有著光明的人生坦途,有老師,戰(zhàn)友,伙伴,親密無間的愛人。
這一切!卻只因為他面前的人,為了一些可笑的自私行徑,一切都將煙消云散!
他如今身在何處?圣力全失的他,要如何獨自一人尋求光明?
怒火涌上心頭,他抵在騎士長胸前的劍,一直不曾放下,握劍的手臂上有兩處戰(zhàn)場中遺留下的傷口,因為盡全力的進攻而導致傷口崩裂,殷紅的鮮血滴落在地,血在責難,痛在責難,責難他揚言要討回的公道亦不過如此。
或許在那個含冤離去的騎士眼中,自己亦不過是和騎士長同流合污之人罷。
他只是想讓他早些回到教會之中,不要再次錯過他應有的榮耀。
但是呢?
正是自己這道不當?shù)拿?,方才將他推入深淵。
如果沒有這個命令,達索漢又如何能找到再次審判他的契機?
他想起了那段可笑的審判之詞,和最后那句無異于羞辱,踐踏榮耀的話語,內心百味陳雜。
終于。
他下定了決心,要給眼前的人,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手腕一翻,銀光落刃。
闊劍向上挑起,從騎士長的面盔上劃過。
削斷的發(fā)絲揚揚而落,一道血痕從達索漢的眉梢綻開,烙上了恥辱的印記。
這一劍——
劈碎了騎士長的半張面盔,同樣也令這個在教廷中勇武過人的第一騎士,賽丹-達索漢,顏面掃地。
直到大領主放下了劍。
騎士長才難以置信的用手撫觸眉間的傷痕,他看到了指尖上沾染著血跡,又聽到了對方冷冷的話:“賽丹-達索漢,你再無榮耀可言。”
騎士長側耳凝眉,半晌,才終于明白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他用染著鮮血的手指著這個他曾經(jīng)的莫逆之交,他不甘愿的問:
“為什么?”
“難道你不清楚你做了什么?你陷害了一個無辜的人!”大領主冷漠的說。
“就因為一個還未授勛的小子?弗??!你難道不明白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嗎?”憤怒涌上騎士長的心頭,使他眉間的傷口血流的更快,但他全然不顧:
“他只先于我一步,喚醒了那枚我勢在必得的英勇之印!而我,就僅僅只差那一步之遙!至今也無法勘破這個禁錮了我多年的境界!
法奧導師已經(jīng)迢迢老去,如今,教廷無比需要一個圣騎士來確保安危,我為什么要這么做,你,明白嗎?”他憤怒的解釋著。
大領主搖了搖頭,收起劍,背過身去,低著頭說:“不管你是為了什么,我只為了正義?!?p> “正義?”聽到了這兩個字,落敗的騎士長,全身都在戰(zhàn)栗。
“是的,正義?!备ザ↑c頭,踏步離去。
“你為了你的正義,給了我一個深刻的教訓,別人的看法我一概不在乎,但我本來以為你會理解我的,提里奧?!?p> “你錯了,我無法理解,你為什么會這么做?!贝箢I主說。
在大領主的身后,傳來騎士長異常冷漠的話:“是的,我錯了,你和烏瑟爾都認為我錯了。明天我就會宣布,卸任榮耀騎士團,騎士長的職位。”
戴著半邊面盔的男人重新握住長槍,將牙咬得咯吱作響:
“但我同時也發(fā)誓,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膽敢背叛教廷的騎士,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我的裁決騎士團也要抓住他!我要親手將他處決!”
……
第二日,隨著騎士長的卸任。教會也正式宣布:教會不再插手任何關于教廷的事務,同樣,教廷的審判庭已經(jīng)無權過問隸屬于教會的任何一名圣職者,教會將會獨自成立仲裁庭,由菲斯特主教兼任大檢察官,審判異端。
不過令人有些詫異的是,仲裁庭成立之后,發(fā)出的第一道追捕令,對象便是菲斯特主教的親傳弟子,卡爾。
不僅如此,由賽丹達索漢統(tǒng)領的裁決騎士團,烏瑟爾統(tǒng)領的戒律騎士團都在尋找那個失蹤的騎士。
這在許多人的眼中,無疑成了光明教會里教堂與教廷各自獨立的宣言,盡管兩者之間早有間隙,但如此干脆的一分為二,仍是許多圣職者都沒有料到的結果。
不過,即便如此,他們仍然有著相同的信仰,以及,一個共同的目標。
他們各自派出了一支軍隊,跨越山海以達到這個目的——必先于對方之前,找到‘教會的逃叛者,卡爾’。
《第一幕:墮落的騎士》終

無歡有夢
這一幕,我用了5萬個字,講了一位虔誠的騎士墮落的過程,節(jié)奏很慢,有些乏味,其實本應該用幾句話帶過更合適。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還是決定這么寫了。 然后……要感謝20151219億的夢,書友151002120154088,書友20190907221232553,仙俠丶書蟲,卍龘鼌,一鍵自閉開始摸魚幾位書友們的推薦和留言,以及默默看這本書的書友們,非常感謝你們在第一幕就陪伴這本書,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