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想看看,詹士究竟仗著什么證據(jù),才敢在金陵府這么叫囂。
不止權柔,這屋子里除了詹士,也都是這個想法。
因而都一副好整以暇地模樣。
詹士哼了一聲,“你這小姑娘家,竟也插手擾亂公堂?算什么東西!”
權柔也不氣,“不過是讓先生拿出證據(jù)來,也算擾亂公堂了嗎?齊大人可是也這么認為?”
她的視線輕飄飄地從詹士身上轉(zhuǎn)到齊平身上。
齊平心底罵了聲娘,這匯安郡主帶過來的人,還真是跟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半點兒虧都不吃。
“姑娘這話言重了,下官萬萬不敢?!饼R平知道權柔這是吧皮球往自己這里踢,他當然不想接這話,轉(zhuǎn)頭又把球給踢回去了。
官場上混下來的老狐貍就是和黎宏那種不一樣,權柔也不勉強,笑著給他服了服身子。又接著問詹士,“先生可是拿不出證據(jù)來?”
“就算有,為何要給你看?先前我已經(jīng)與齊大人說好了,只要捉拿兇手歸案,我自有證據(jù)呈上。”
“先生這話好生無理,都說先有證據(jù)才抓人,怎么到了先生這里,便成了先抓人后給證據(jù)。這證據(jù)不拿出手來,誰知道是真是假?就算是圣上,也不能污蔑好人吧?”權柔笑吟吟地說著話,其實心底也好奇他們到底在賣什么藥。
詹士,真的和黎宏一樣蠢笨嗎?五皇子和黎家當真是來送人頭的嗎?一個皇子,就算再蠢,也不可能這么輕易被人挑撥吧?
再加上詹士幾番欲言又止,滿眼都是信心的模樣,很難讓權柔不多想一些。
詹士沒想到權家這個丫頭竟然這么尖牙利嘴咄咄逼人,看著后頭匯安郡主一臉閑適地喝茶,他心底的不平瞬間上涌。
“我既然奉了圣上口諭前來,自然掌握了江忱殺人的證據(jù),現(xiàn)在不拿出來,只是想讓郡主,有個機會而已,畢竟郡主應該也不想看見小侯爺進牢房吧?”詹士啐了一口,那帶著血水的吐沫星子從他口中飛出來,落在地上。
匯安郡主放了茶,起身走過來,“你說證據(jù)就是證據(jù)?讓你拿出來你也不拿出來,真以為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婦孺不成?”
權柔緊接著跟了一句,“先生和黎大老爺既然是來和郡主談判的,那一開始怎么不直接去靖安侯府,反倒要弄得人盡皆知呢?難不成…….你們目的本不在此?”
這種事情,既然是拿來要挾人的,不是更應該直接上門去嗎?在金陵府衙大吵大鬧,又當著這么多人說出來,還算什么要挾?匯安郡主大可倒打一耙說這是污蔑。
這事兒從哪方面都說不通。
權柔也就是隨口這么一說,詹士卻忽而抬頭看著她,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
這個對視讓權柔心底也有些被唬到,玉嬤嬤當下上前把她護在后頭。
“小姑娘年紀不大,想的倒是挺多?!闭彩坷湫?,與剛才那個暴躁又無奈地人看起來有些不大一樣了。
權柔從玉嬤嬤身后探出半個腦袋看著他,“承蒙先生夸獎,不過說了句內(nèi)心所想而已?!?p> 詹士肯定有問題!
“你不想和我說說嗎?這么千里迢迢跑來,總不會你也是黎宏那樣的傻子吧?”匯安郡主當然也明白過來了,這詹士可不是黎宏那么沒腦子的。
詹士低頭,先前的浮躁一掃而空。
幾個人就這么站了一會兒,才聽得詹士開口,“郡主,您所求的東西,我可是帶來了?!?p> 他說的很輕,一邊說著,腦袋一邊往上抬起來,對上匯安郡主驚慌的視線,他牽動著嘴角露出一個笑來,唇邊的血跡還存在著,渾身狼狽的樣子搭上這個笑,只讓人渾身發(fā)寒。
“什么東西?”匯安郡主眼神一暗。
詹士被人摁著無法動彈,可是口中的話卻沒有半點軟下來的意思,“郡主希望是什么呢?我想,郡主是否應該先讓人放開我?”
權柔在詹士說那句話的時候,整個人的思緒就瞬間轉(zhuǎn)化了過來。
黎家那位大老爺沒腦子,能理解??墒钦彩恳粋€五皇子府上的人,居然也這么沒腦子,而且他還是皇帝親派到金陵的,就算沒腦子,也不可能這么對匯安郡主的。
那就只有一個理由了,這廝手上當真握著什么東西,并且,這東西,還能夠叫匯安郡主放過他。
這事兒可就說起來不簡單了。
他從何到手的東西,又怎么能肯定,這就是匯安郡主所求?誰在背后做了這個推手?
權柔能想到的東西,匯安郡主也能想到。
早在聽說他們在齊平這金陵府衙里鬧起來的時候,匯安郡主就猜著背后肯定是有人在出主意了。
只是也不知道這背后的人是為了什么?
兩個人想的差不離,接著馬上兩個人就對上了視線。
權柔看見匯安郡主眼中的安慰,便輕輕點了點頭,退后一步。
“放開他?!眳R安郡主看了齊平一眼。
摁著詹士的人都是聰明的,看著情況不對,立馬就松開了手,在和齊平對視以后兩個人默默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匯安郡主幾個,齊平,還有詹士。
屋子里的人都退的差不多了,匯安郡主才一甩衣袖,“現(xiàn)在可以說了?”
詹士轉(zhuǎn)了轉(zhuǎn)自己的肩,臉上的紅腫尚且沒有消退,配著他臉上的表情,只叫人覺得看著就心底不舒坦。
“郡主,這事兒,怕是不合適這幾位在邊上聽著~我這也是為了小侯爺好。”詹士拉長了聲音,現(xiàn)下只有他一個人是坐著的。
但是他偏偏沒有露出一點點的不自然來,就好像自己生來就應該這樣,所有人都站著,只有他一個人,有資格坐著。
便是齊平也心底生出幾分這人太過輕狂的想法來,更別說權柔和匯安就郡主了。
“郡主,”權柔近了匯安郡主身前,“我和齊大人在門外等吧,”
詹士拿定了注意要給匯安郡主不好過的話,說出來的這些話,可能真的會讓匯安郡主失態(tài)。
這時候她和齊平再呆在屋里,也就說不過去了,留下一個玉嬤嬤,而自己和齊平都在門外候著,有什么事情可以立馬沖進來,那樣子額做法是目前來說最合適的了。
匯安郡主看了眼詹士,最終還是同意了權柔的話,,“也好,麻煩齊平了。”
她朝著齊平微微頷首,齊平哪里還有不答應的?趕忙說了一聲無礙無礙,便與權柔一道退到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