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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錦繡馮錦傳

第十三章

山河錦繡馮錦傳 璟玥 2621 2020-03-28 13:49:31

  “貿(mào)然進(jìn)入,必會打草驚蛇?!瘪T錦來了興致,頗有些自信道,“我記得那日從山頂上看下去,北蒙軍旗所在之地后身有個(gè)土坡,現(xiàn)在想來,那土坡下,怕就是山洞出口處,也就是他們的糧草營。對付糧草嘛,臣妾還要借用一下殿下的法子?!?p>  說罷在拓跋浚身邊耳語一陣,引得人連連點(diǎn)頭。

  自此,魏軍一到夜間就悄悄地在山洞出口處雜入松明、干草一類的易燃物,敵軍始終沒有發(fā)覺。十幾天后,山洞盡頭那條土坡便被塞滿了干草和松明。那邊毫不知情的敵軍養(yǎng)精蓄銳,又開始從城墻進(jìn)攻。當(dāng)他們一攻擊,后方看守糧草的人便少了。拓跋浚就令后山的士卒手持助燃、引火之物投出山洞、至土坡之上,熊熊大火,瞬間覆蓋了整個(gè)土坡,也幾近燒毀了敵軍整個(gè)兒的糧草營。

  趁著敵軍士兵和糧草損失慘重,拓跋浚大開城門,命令將士一鼓作氣攻出城去,收回雁門之外的失地。

  戰(zhàn)場上金戈鐵馬,黃沙漫天。馮錦陪著拓跋浚站在城樓上,耳畔是震耳欲聾的喊殺聲,眼里是染血的戰(zhàn)火。她瞧著下面將士們的槍尖橫劈縱刺,槍槍見血,有的槍頭是素纓竟也被染紅,長長地嘆了口氣,縱是敵軍,又有哪個(gè)不是父母的兒子、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親。男兒以戰(zhàn)死沙場、馬革裹尸為榮,可誰又真的喜歡打仗呢。

  她想起了那個(gè)從小便聽說過的燕國,她的祖父,曾經(jīng)也許就是這樣在城樓上,看的卻不是勝利在望,而是家國染血,卻無能為力吧。

  “倘若有一日,北蒙,鮮卑,漢人,甚至旁的那些許許多多的民族都能和睦,同求家國大業(yè),那該多好。”她定定地望著遠(yuǎn)處奔騰的黃河水,魏軍將要大捷,她卻不忍再多瞧一眼城樓下血雨腥風(fēng)的場面。

  一股風(fēng)吹過,拓跋浚伸手到馮錦面前,為她擋住險(xiǎn)些迷了眼的黃沙:“會有那么一天的,到時(shí)候天下太平,海晏河清,我還帶你到這雁門之上,看看那大好河山。”

  班師回朝的那天,已是陽春。來時(shí)是雄赳赳的一支大軍,歸時(shí)卻是滿心疲憊,無論勝負(fù)如何,死去的人是再也回不來的。

  “娘娘,殿下從雁門回來了?!笔雷痈校G衣向賀樓允安稟報(bào)。

  榻上歇息的人聽了,忙要起身去迎,卻被綠衣攔住,吞吞吐吐地告知,拓跋浚已帶著馮錦去面圣了。

  “她執(zhí)意隨殿下親征,擾亂軍心,還有臉去面圣?”賀樓允安自當(dāng)日聽說馮錦追出城去便大呼不成體統(tǒng),還擔(dān)了她那太子妃婆婆一個(gè)管教不嚴(yán)的罪名,如今一聽拓跋浚竟帶了馮錦去面圣,更是氣結(jié)。

  綠衣也不說話,只低頭站在屋里。聽說是錦夫人出謀劃策立了功,這句她倒沒敢說給賀樓允安聽。

  再到平城皇宮時(shí),馮錦倒是另一番心情。上次她來,還是姑姑去世,她走投無路,跟著拓跋浚前來請旨成婚。如今一別數(shù)月,草長鶯飛。她與拓跋浚一樣身著甲胄,一步一步往太華宮去。

  “皇上請殿下與夫人進(jìn)去?!弊趷垡琅f是那副公事公辦的神情,看不出傲慢,也不見諂媚。也許這皇宮里日復(fù)一日待久了的人,便都圓滑、沒了棱角罷。

  拓跋燾靠在龍椅上,瞧著馮錦進(jìn)來時(shí),他是有些心慌的。

  “元宵宮宴時(shí)沒看清模樣,你倒越長越像你姑姑了?!彼浦谕匕峡I磉叺鸟T錦,冷不丁來了這么一句。

  馮錦的手漸漸攥成拳,瞥見身邊的拓跋浚,又泄了氣一般放開:“皇上日理萬機(jī),竟還記得姑姑,兒臣不勝感激?!?p>  “朕對不住她?!瘪T箬蘭的死,在他心中始終是個(gè)意外。今日四下無人,他蒼老的面龐上竟現(xiàn)出一絲愧疚。

  拓跋浚見狀,忙道:“皇爺爺?shù)故钦f些高興的事,孫兒出征大捷,怕是過不了幾日,北蒙就該上書,俯首稱藩,每歲上供了。”

  “你請命時(shí),有不少大臣反對。說怕你經(jīng)驗(yàn)不足,又怕人家笑我大魏無人,小兒當(dāng)?shù)??!蓖匕蠣c收回心緒,對著拓跋浚毫不掩飾地顯露出贊賞與自豪,“朕看他們都是老糊涂了,浚兒明明是少年英豪。”

  拓跋浚微微低頭只是笑,忽又聽他問:“聽說此次戰(zhàn)役,馮錦在軍中出謀劃策,也幫了不少忙。說說,想要什么賞賜???”

  馮錦一聽,乖順道,“皇上坐一室而觀天下,胸襟若海,自納百川。兒臣不過塵間一粟,以婦人之見僥幸為大魏分憂,怎敢提賞賜。”

  她最想要的不過是父親沉冤得雪,姑姑名正言順,倒都不現(xiàn)實(shí),不如不提。此番傳到前朝,馮家遺孤在戰(zhàn)場上露了臉面,什么都不要也值當(dāng)。

  “你身份特殊,能忠于大魏,想要什么朕都知道,那便借此機(jī)會給你正名。宗愛擬旨。”拓跋燾朗聲一笑,向門口喚道,“世子府夫人馮氏,隨軍出征,平定邊境,封二品安國夫人,賜號敏。”

  兩人叩首謝恩,馮錦懷揣著圣旨,這能置人于死地卻又能叫人飄然上天的一卷紙,帶走了她的父母、姑姑,卻又給了她無盡的尊榮。

  “從此以后我便不止是罪臣的遺孤了,我還是我自己,是大魏的安國夫人,殿下的敏夫人?!瘪R車上,馮錦的心情五味雜陳,靠在拓跋浚的肩頭,輕聲細(xì)語。

  拓跋浚瞧著她亮晶晶的眸子,捏了捏她的臉蛋:“十五歲的安國夫人,史上怕是頭一遭。不過敏的封號我倒是喜歡,機(jī)敏過人,說得可不就是錦兒。”

  好消息先他們一步傳回府中,卿硯和春妍站在門口,早已迫不及待地等馮錦歸來。

  “奴婢給敏夫人請安了?!贝哄婑R車停下,急匆匆跑到車前,笑得銀鈴兒一般。

  拓跋浚跳下車,伸手去扶馮錦,又同春妍開玩笑道:“你家夫人可是皇上親封的二品,以后更要用心服侍,少不了你們的好。”

  馮錦拍了拍揣著圣旨的胸口:“跟自己人擺譜做什么,這圣旨是我給自己掙來來防身的,以后怕是沒人說我伴讀出身配不上殿下了。”

  一旁的卿硯上前也笑,摘下她發(fā)間落上的柳絮:“夫人還是先跟奴婢回院兒里拾掇拾掇自個(gè)兒吧,這樣雖英俊,可奴婢覺著您還是穿襦裙披風(fēng)好看?!?p>  幾人說說笑笑往院里走,在后院照壁前碰上了剛從屋里出來的賀樓允安,只見她忙不迭地給拓跋浚行了禮道:“殿下一去月余,母親怪怨臣妾持家不嚴(yán),竟讓妹妹隨了軍。臣妾思來想去,也覺不成體統(tǒng),特來請罪,讓殿下憂心了?!?p>  拓跋浚皺著眉瞧她:“允安,我知你是懂禮節(jié)的大家閨秀。可我與錦兒自小一處長大,你何必非要以妾之禮約束她。從今往后,我便是這府里的規(guī)矩,體統(tǒng)不體統(tǒng)的,我說了算。而且錦兒現(xiàn)在是皇爺爺親賜的封號和品級,你們兩個(gè)相安無事最好?!?p>  言下之意,若是沒事找事,吃虧的是她賀樓允安。他本想說她的位置原也是馮錦的,想了想又怕平白給馮錦招來妒忌,便也作罷。

  賀樓允安一時(shí)間面子上掛不住,她當(dāng)她是正室主母,可這府里卻鮮有人正眼瞧她。羞憤之下,低頭不語。

  “姐姐也是為殿下好,為府里好。此番是我想的不周到,一時(shí)糊涂便追殿下上了戰(zhàn)場。好在沒有闖禍不是?姐姐就原諒我一回,下不為例?!瘪T錦站在拓跋浚身邊,這回倒沒叫她娘娘,一句姐姐看似親近,實(shí)際是自提了身份,如勝利者一般堪堪往賀樓允安身上扎刺。

  待他們走遠(yuǎn)了,賀樓允安仍立在原處,狠狠地絞著手里的帕子:“鑲了金邊的野雞到最后還是野雞,真當(dāng)自己是只鳳凰了?做夢?!?

璟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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