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勤勤氣沖沖地說道:“反正不是你想的那種忙!”
“我知道,我知道?!标愄忑R搖頭晃腦地說道,“師妹一向自食其力,不向外求?!?p> 柳勤勤憤然拍桌而起,杏眼圓瞪,一副要與陳天齊拼個你死我活的架勢。
“玩笑,開個玩笑?!标愄忑R笑呵呵道,“氣大傷身,師妹深呼吸,保持冷靜。”
柳勤勤從牙縫里擠出聲音來,“辱人清白,若是在世俗界,說不好就是一條人命!
師兄,你覺得我冷靜的了嗎?”
“師兄認(rèn)錯,師妹教訓(xùn)的是?!标愄忑R鄭重其事地對柳勤勤行了一禮。
“哼!”柳勤勤冷哼一聲,坐下來。
又有弟子來接取任務(wù),忙碌好一會兒,柳勤勤撩了一下散落下來的頭發(fā),說道:“師兄,前幾日,小妹家中傳信來,說是家父病危,所以,我想你替我去桑城看一看?!?p> “我去?”陳天齊困惑道,“師妹,我又不是你家姑爺,我去算是怎么回事?”
柳勤勤無奈道:“榮武堂事務(wù)繁忙,我抽不開身?!?p> “給我爹送去幾瓶丹藥,服用之后,應(yīng)該無大礙的?!?p> 話說完,柳勤勤又壓低聲音說道:“師兄,小妹在五行門的情況你是知道的,多少弟子都盼著我出錯,好頂替我的位置,我若是走了,恐怕就沒我的位置了?!?p> 在榮武堂任事,是個肥差。
每月都可領(lǐng)取數(shù)量可觀的靈石,以及師門貢獻(xiàn)。
在兩年前,榮武堂還是弟子輪流任事,后來之所以固定柳勤勤一人,是因?yàn)榱谇诘娜逶谝粓鰻帄Z靈石礦的戰(zhàn)役中不幸隕落,宗門感到愧疚,就把榮武堂的差事交給了柳勤勤。
“師兄,這是報酬。”柳勤勤把儲物符放在桌上,輕輕推給陳天齊。
“師妹,你我的關(guān)系,談報酬就見外了?!标愄忑R把儲物符反推回去。
“師兄非收不可?!?p> “師妹……”
又是推脫數(shù)次,陳天齊勉為其難收下了儲物符。
“這是給我爹的丹藥?!绷谇谀贸鰞善繜挌馄诜玫奶N(yùn)氣丹,就算是下品品質(zhì),凡人服用,也容易爆體而亡,所以,要兌上一缸水。
時常飲用,能夠強(qiáng)身健體。
“師妹,那我現(xiàn)在便出發(fā)了?”
“有勞師兄了?!?p> “師妹客氣了?!?p> ……
兩日后。
陳天齊走進(jìn)桑城。
桑城盛產(chǎn)絲綢,幾乎每家農(nóng)戶都以養(yǎng)蠶為生。
在桑城,柳家的勢力不容小覷,畢竟出了仙師。
城內(nèi)占地數(shù)畝的大莊園,便是柳家的宅子,比起達(dá)官貴人的宅邸,更有氣勢。
陳天齊漫步在街道上,與幾人擦肩而過,他忽然發(fā)現(xiàn),有多人面罩黑氣,陰氣入體。
難道……此地有人修煉魔道功法?
又不太像。
陳天齊一不小心與一個挑著扁擔(dān)的老漢撞了個滿懷。
“哎喲,這位爺,對不住您?!?p> 老漢不住道歉,陳天齊不由得皺起眉頭,他從這老漢身上隱隱聞到了一股尸臭味。
“老人家,你最近有沒有遇到過奇怪的事情?”
聽到陳天齊這樣問,老漢仔細(xì)回想起來,“要說奇怪的事情……還真遇到過……”
“哦?”
“有七八天了,我渾身使不上勁,以前啊,從浯河挑兩筐魚到桑城不費(fèi)勁,現(xiàn)在啊,路上得歇三四趟?!?p> “估計啊,是年紀(jì)大了,歲月不饒人啊……”
老漢感慨著,挑著扁擔(dān)“吱呀吱呀”走了。
陳天齊往柳宅去時,留意著行人的臉色。
十人中,有六七人面罩黑氣。
柳勤勤的父親,不會就是因此病重的吧?
快步走到柳宅,門外有兩名家丁,兇神惡煞,閑人莫進(jìn)。
陳天齊從乾坤袋里取出柳勤勤給的信物,家丁看過之后,立即進(jìn)去通報。
另一名家丁則緊張地搓著手,露出諂媚笑容,卑躬屈膝地在陳天齊身邊打轉(zhuǎn)。
見到信物,他便知道陳天齊是什么人了,如果能夠得到仙師是賞賜,那他不就飛黃騰達(dá)了?
過一會兒,一大群人急匆匆趕來。被眾多人簇?fù)淼闹心陭D人應(yīng)該是柳勤勤的母親,宮裝高髻,舉手投足之間透著雍容華貴的氣質(zhì)。
婦人身邊還有十多名女子,有幾人與婦人年紀(jì)相仿,有幾人年紀(jì)相差甚大,年紀(jì)相仿者可能是柳勤勤父親的妻室,年紀(jì)相差甚大者,大概是柳勤勤的姐妹吧。
視線從眾女身上移開,落在一眾男子身上。
小到八歲,上至六十,全都出來迎接陳天齊。
“拜見仙師?!?p> 人烏泱泱跪倒一大片。
陳天齊手虛扶,一股無形之力將眾人托起,年老者尚能保持平靜,年幼者皆深深駭然,他們何曾見過如此神通?
“仙師大人,為何勤勤沒有回來?”婦人小心翼翼地問,語氣中帶著三分恭敬。
“柳師妹有要事在身,托我來看看情況?!?p> 聞言,婦人的眸中頓時多了幾分感傷。
自從成了五行門弟子,柳勤勤已多年沒有回家,似乎要斬斷世俗之情。
就像柳勤勤死去的三叔。
陳天齊手一晃,憑空出現(xiàn)兩個玉瓶,“夫人,這是柳師妹托我?guī)淼牡に??!?p> “有勞仙師了?!眿D人斂衽作禮,然后做出請的手勢,“仙師大人,不如到寒舍飲一杯茶水?”
“寒舍?”陳天齊無聲笑道,“夫人,如果這都算寒舍,你讓我們這些住在山洞里的野人情何以堪?”
“仙師大人已將天地作為居室,我們這種庸俗之人哪敢相提并論?!?p> ‘喲~’陳天齊挑了下眉,這位夫人說話很有水平啊。
穿過一條廊橋,陳天齊忍不住問道:“夫人,最近柳府有沒有發(fā)生怪事?”
前來迎接陳天齊的一眾男子,臉上也都罩著一層黑氣,有幾個狀態(tài)相當(dāng)糟糕,萎靡不振,氣息頹弱,再過上幾天,估計要倒在榻上起不來了。
婦人嘆息道:“不瞞仙師大人,家里病倒了幾十號人,請大夫來治,完全不見好轉(zhuǎn),老爺也……”
說著說著,婦人就紅了眼眶,“沒有辦法,只能寄封書信給勤勤,看看她有沒有醫(yī)治老爺?shù)霓k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