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這里釣上來的魚,能吃么?”
“可以吧?!鼻叵鈴那皼]有吃過自家后湖里的魚,不過畢竟不是觀賞魚,看起來應(yīng)該是能吃的。
“那紅燒呢還是清蒸呢?!鄙蚰酵砟抗怵捹赓饪粗妗!拔腋蛴诩t燒。”
“嗯,好?!鼻叵庀騺韺诟怪]有過多重視,自然會順著客人的心思。
可整整過去了將近一個時辰,沈慕晚旁邊的魚簍里還是空的。
“是我說要吃它們,被嚇到了么?”沈慕晚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空空的魚簍。
秦夕衡的魚簍里魚也不多,只有四條,但是要比沈慕晚的看起來至少氣派多了。只不過秦夕衡也不知道如何解釋,因為他發(fā)現(xiàn),沈慕晚在釣魚的時候還是很穩(wěn)定的,也沒有出聲音,也沒有胡亂動什么的,就真的只是...釣不到。
“我這些便足夠我們吃了吧?”秦夕衡試探的問道。
沈慕晚不是那種會為難自己的人,自然點頭,放下了魚竿,也放下了自己對親手釣魚的執(zhí)念(不是)。
兩人正候著飯的時候,秦國公便下了值回來了。
這還是沈慕晚第一次認真打量秦國公,看起來很威嚴的樣子。秦夕衡長得還是和秦國公挺像的,不過秦夕衡應(yīng)該是綜合了秦國公夫人的柔和,沒有秦國公的壯偉感。
“宜樂見過秦國公?!鄙蚰酵砉郧傻男卸Y。
“宜樂郡主在啊?!鼻貒`開笑臉,一下子便把那種威嚴散淡了去?!笆呛鈨貉埬銇淼膯??那可真是稀罕了。”他這個兒子他太了解了,自己所在的地方一只蚊子都不想放進來?!斑@是在準備做什么呢?”
“剛剛釣了魚,準備吃呢。”沈慕晚笑嘻嘻的道。
卻見秦國公的表情突然變得僵硬。
“怎么了么?”沈慕晚疑惑。
“釣了魚,后湖里的?”秦國公看向秦夕衡。
秦夕衡點頭。
“那可是我從北境引來的魚呀?!鼻貒葱牡牡?,自家兒子以前釣魚不都是釣完就放了么,怎么還準備吃上了。秦國公立馬就將目光對準了殺魚兇手。
“嘿嘿?!鄙蚰酵砺牭角貒脑捯舶l(fā)現(xiàn)自己大概是犯了什么錯了,只能打著哈哈祈求的看著秦國公。
“幾只?”秦國公無奈的問,
“釣了四只,不過我們怕吃不完,就燒了一只?!鄙蚰酵肀M力表現(xiàn)出無辜的模樣道。
秦國公知道事已至此也沒什么能改變的了,只好嘆了口氣,順便準備一起吃。
三人也沒什么多在意的,便都在一張桌子上。沈慕晚看著秦國公從剛開始心疼的看著那條被紅燒了的北境的魚,到一直夾個不停的往嘴里送。
人類的本質(zhì)是真香。
不過,這條魚是真的好香啊,她回去也應(yīng)該讓父親在自家湖里養(yǎng)些來。
進宮覲見皇帝舅舅的時候,沈慕晚還是有些忐忑的。她從不曾想過在圣人面前說謊,因為她覺得圣人的目光會看透任何東西。雖然她這不算說謊,但也不算完全的坦然。
沈慕晚只說自己和秦夕衡在查杜明案子的時候,無意間翻看刑部的卷宗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賈家案子的蹊蹺,心里好奇,便扔下了杜明的案子研究了一下,發(fā)現(xiàn)賈家的案子好像真的有那么些問題,便急匆匆的進宮來說了。但是什么問題沈慕晚卻說不出來,只說感覺。沈慕晚低著頭不敢看皇帝舅舅,覺得這個話也太假了。
然而沒想到的是,皇帝竟然很認真的對待了。
“這件事情我會派人再去確認一番。宜樂干得不錯?!被实鄣穆曇魝鞯缴蚰酵矶淅镞€讓她有些不可置信。
“舅舅就這么信我了?我沒什么證據(jù)的,我只是覺得,就只是覺得而已。”
“舅舅怎么會不信宜樂,宜樂總能看出別人看不出來的東西的,放心回去接著查那樁舞弊案便是。”皇帝柔和的道。
沈慕晚不好意思再說什么,卻想起來了昨天吃的美味的魚,便推薦給了皇帝舅舅?!扒貒f是從北境引來的,我看不出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但倒是極好吃的,刺也少。”
皇帝聽聞倒是大笑“好好好,那我可得嘗嘗宜樂的嘴夸出來的東西?!?p> 沈慕晚離開皇宮的時候還是迷迷糊糊的,不是她太飄了,是皇帝舅舅太信任她了,讓她實在有些難安,她沒有說出關(guān)于杜明的身份的猜想,沒有說出這事情可能和齊大人有關(guān)。盡管種種都是她的猜測,可是她還是隱瞞了如此信任她的舅舅。
而另一邊坐在桌前的圣人正垂眸看著手中關(guān)于賈家十七年前的案宗。這件事情他印象很深,當初也是證據(jù)確鑿的,現(xiàn)如今看來也沒什么異常。但是既然沈慕晚說有哪里不對,那必然會有哪里不對。
“一群刑部的廢物抵不上一個小姑娘?!笔ト宋⑽⒂行┡瓪??!白屽\門去查吧?!?p> 黑暗中有人應(yīng)是,卻無法判查出來聲音的來源。
“宜樂郡主可不是普通的小姑娘呢?!焙楣谝慌孕σ庥牡?。
“這倒是對?!被实蹖τ诤楣蹬跎蚰酵淼脑捄苁菨M足?!耙藰凡皇翘峒斑^那個魚,晚上便嘗嘗吧?!?p> “喏?!焙楣珣?yīng)道。
對于宜樂郡主,洪公公是知道皇帝的偏愛的。
其實最開始并不是這樣子的,一開始也只是對待子侄的疼愛。
大概是從宜樂郡主遇刺之后不久,圣人的態(tài)度便開始轉(zhuǎn)變了。
對于宜樂郡主的行為一律無要求,對于宜樂郡主的安全關(guān)心到了極點,光他知道的,在除了宜樂郡主身邊禮部尚書大人安排的人之外,圣上至少安排了兩人。
另外就是對于宜樂郡主提出的什么都接受,絲毫無所懷疑。所幸宜樂郡主是個懂事兒的姑娘。
圣人對于宜樂郡主,在洪公公這么久看來,比之國師府有過之而無不及。對于國師府,圣人有時候還不是完全的信任,但是對于宜樂郡主,圣人仿佛能夠保證她所說的所有事情都是真的一般。
也許圣人見到了天機吧,而宜樂郡主便是那個天機。
洪公公不清楚,不過這也不是他應(yīng)該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