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時最見人心。
葉微念接到呂佳音的求救電話,立刻趕了過去。
渣男轉(zhuǎn)移財產(chǎn)的計劃失敗,惱羞成怒?;丶液笥职l(fā)現(xiàn)情人早就卷走了錢財,毫無音訊。于是乎,他跑到呂佳音的公司,大鬧一番。被保安趕走以后,賊心不死,竟然尾隨呂佳音回到住處。
呂佳音躲在房間里,已經(jīng)緊鎖住房門,但她還是害怕,門口劇烈的砸門聲像是敲擊在她頭頂,一陣陣發(fā)暈。
門口的聲音突然停止,呂佳音不敢動作,趕緊發(fā)了求救短信。
果不其然,張延貴用了備用鑰匙打開了門,正在客廳里叫囂著。
“音音,你出來吧?!?p> 張延貴隨意的坐在沙發(fā)上,點了支煙,不像剛才那樣激動,抽了幾口,他出聲:“那女人跑了,帶著我的錢跑了?!?p> 呂佳音此刻聽不進去任何話,她已經(jīng)后怕了。
“我只剩你了,要是你也不要我了,我就什么都沒有了?!?p> 張延貴抱著頭,看起來有些痛苦。
房間里沒有一絲回聲。
幾分鐘過去,張延貴見呂佳音沒有任何回應(yīng),煙尾掉在地上,黑色皮鞋在上面使勁踩幾下,前腳連線的褶子因動作越發(fā)明顯。
張延貴看向臥室門,眼神突然變得兇狠起來,他慢慢的走到臥室門口,“音音,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不論怎么樣,你都不可能擺脫我?!?p> “我是孩子的父親,你是孩子的母親,不論如何我們都是有關(guān)系的?!?p> 張延貴的眼神變得兇狠而陰鷙,瞳孔突出帶著血絲。
臥室里的呂佳音因為他的話嚇得打顫,因為情緒的緊張,她的肚子開始疼了起來,冷汗直冒。
“以后每個月我都來看你和孩子,我也會時時刻刻的盯著你?!?p> 門突然打開,呂佳音臉色蒼白,緊皺著眉頭,右手緊托著肚子。
“你滾。”
張延貴勾起嘴角,笑得得意:“我就知道你緊張這個孩子,說什么打掉他,不過是想要挾我罷了?!?p> 呂佳音一聽,滿臉厭惡。
“你不是說這個孩子不是你的嗎?”
先前因為情人挑撥的關(guān)系,張延貴一直覺得呂佳音的孩子是別人的,所以他才會一點也不在意孩子。
“你不敢,你也不會。”
張延貴搖搖頭,笑得放肆。
他很有自信,呂佳音是很愛他的,所以她不會做對不起自己的事。
呂佳音卻是疑惑:“那你為什么不想要這個孩子?為什么要那樣對我?”
“為什么?”
張延貴拔高了音調(diào)。
“你問我為什么?“安心”是我們一起創(chuàng)立的,我盡心盡力的六年,就因為你投資多,你是老板,我就得是你的手下,聽你的指揮?”
張延貴的語氣中很是不滿,“我跟你提過很多的事,你都在大會上否決了,那么多人,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留。你把我放在眼里嗎?”
“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方案也不是我一個人能否決的。你憑什么把一切都怪在我身上?”
下腹收緊的刺痛感越來越清晰,呂佳音說著話靠在門上支撐著身體。
“我不管別人怎樣,你是我妻子,你就應(yīng)該維護我,而不是別人?”
張延貴面目兇狠,情緒不穩(wěn)定。
“好,就算是我的問題。那孩子呢,孩子有錯嗎?”
情人的挑撥是一方面,可是重點在張延貴的信任。
呂佳音的質(zhì)問讓他愣住,他也在思考孩子有錯嗎?
是情人對他們的挑撥離間,還是自己對自己的懷疑?
養(yǎng)育了他十幾年的父親有一天卻告訴他,他不是他的親生父親,是她的母親和別人偷情的孩子。他和呂佳音結(jié)婚五年,都沒有成功懷孕,可是為什么這個時候就懷孕了呢?
他懷疑,也迷茫。
不經(jīng)意的出口,說出了傷害的話。
呂佳音一見到張廷貴情緒就開始激動,現(xiàn)在下墜感越來越清晰,似乎還有液體流出。
她伸手去抓,誰成想張延貴躲避開來,神情恍惚,看都沒看呂佳音一眼,扭身走掉了。
“等…等。”
呂佳音疼的無法說話,眼前有些發(fā)黑,看著冷漠離去的那人,緩緩的滑落倒在地上。
樹外的光影從飄窗里打了進來,陰影落在呂佳音的臉上,不見光明。紅棕色的地板上漫延著一抹深色,靜謐沒有溫度。
呂佳音醒來,是在醫(yī)院病床上。
她感覺自己好像睡了好久,久到父母都多了些銀絲,歲月過去了。
“孩子,你受苦了?!?p> 呂佳音的母親紅著眼眶抱緊了她,許是再次被熟悉的溫暖擁抱,呂佳音瞬間淚流滿面。
呂佳音的父親坐在一旁,偷偷的抹眼淚。
孩子還是沒了。
呂佳音住了一周的病房,父母來了也沒有多問什么,只是前前后后的照顧她,細心的給她恢復(fù)身體。
張延貴得知消息,不知是什么心理沖進醫(yī)院非要見呂佳音一面。被葉微念擅自做主擋在樓下。
“你憑什么不讓我見她?”
張延貴頹廢了很多,眼圈發(fā)黑,衣服凌亂。
“她現(xiàn)在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是你?!?p> 葉微念冷冷的看著他,張延貴不知怎么的,又突然哭了起來。
“你哭什么?”葉微念冷漠的看著他,“變心的你,害她的是你,傷她的是你,怎么反倒你委屈了?”
張延貴身子顫了顫,蹲在地上,抱著頭默不作聲。
葉微念看了他幾眼,也不愿再多說,扭頭進了大樓。
呂佳音的父母應(yīng)該是去買飯了,暫時病房里只有呂佳音一個,她站在窗前,看起來已經(jīng)很久了,想必剛才那一幕她也看見了。
“他進不來的,你放心。”
葉微念出聲,想要寬慰他。
“我和他本是相愛的。只是我們后來越走越遠,有了很多的誤會,才鬧的這般結(jié)局?!?p> 這世間的陰差陽錯,總是很尋常。
“這一次,我是真的不打算計較了。”
呂佳音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雙肩緩緩下沉。
葉微念看著她,明亮的陽光灑在她的頭頂,她整個人是柔和的,堅強的,讓人一眼都無法移開。
從認識呂佳音以來,這個女子是她見過處理事情最為徹底干脆的,倔強而堅決灑脫。
葉微念臉上浮起淡淡笑意,側(cè)臉寧靜柔和,不知在想什么。
若愛,請深愛,如棄,請徹底。——柏拉圖
下班,向往常一樣葉微念去超市買了一堆東西,沉甸甸的提著王回走。
樓梯間門口的聲控?zé)艉孟駢牧?,葉微念站在門口摸了半天鑰匙,準備插鑰匙孔時腳下不小心碰到一個盒子。
一切有序的洗漱完畢,葉微念才想起那個白色盒子。
“啊?!倍溉坏募饨新曧懫?,一只占滿血跡死老鼠被扔在地上,葉微念嚇得驚恐的靠在墻上,不知所措。
二十分鐘過去,所有的東西都被扔進垃圾桶。
只是屋內(nèi)一夜未眠。
第二天,葉微念頂著雙眼圈硬是參加了兩臺剖宮產(chǎn),中午都沒來的及吃飯。
下班前呂佳音來了趟診室,她說了很多話。說是她打算回老家城市發(fā)展,今天來是感謝和告別。她提到了張延貴,他給呂佳音發(fā)了短信,說是去了外地,然后是很多的對不起。
呂佳音提起他已經(jīng)不那么激動了,語氣平淡,看的開了。只是細小的動作還是能看出她的悲傷。
門外,呂佳音的父母正在商量著給孩子回去熬補湯喝。
烈焰過去,浴火重生。
新的一天迎來新的世界,每一天時間都不會重復(fù),每個人都會因為選擇而變得不同。
蝸??傇谙掠晏斐霈F(xiàn),偶爾見過太陽,卻因為微微的觸碰而縮回殼中,繼續(xù)那不見光亮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