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賤人,我不會放過你的!”杜鈴紅著眼圈,咬牙切齒的看著她。
鐘似宴則莞爾一笑,嘲諷道:“不放過我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個。”
“你!”杜鈴還想上前,就被夏侯離給攔住。
“你還要鬧到什么時候!”夏侯離臉色陰沉得可怕,漆黑的眸中像是凝聚著暴風(fēng)雨,“你以為在極樂坊還能端著你杜家大小姐的架子,給我向這位姑娘道歉!”
道歉一詞一下子刺痛了杜鈴的神經(jīng),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夏侯離,眼中浸滿了淚水。
“我不!”杜鈴怨恨地看了一眼鐘似宴,放下狠話道,“你給我等著!”
說完,杜鈴抹著眼淚狂奔,一路上惹得不少人議論紛紛。
夏侯離有些擔(dān)憂地對鐘似宴說道:“十分抱歉,把你卷進來?!?p> 而鐘似宴則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沒事,我不跟小孩子計較?!?p> 鐘似宴樂觀隨性的態(tài)度感染了夏侯離,讓他也跟著笑了笑:“對了,我還沒問姑娘叫什么呢?”
“哦,我叫鐘似宴,叫我阿宴就可以了。”鐘似宴瀟灑地笑笑。
“那阿宴你現(xiàn)在來瞿雪齋做什么?莫不是找什么人?”夏侯離問道。
鐘似宴想起自己的目的,一拍手說道:“哦,我打算去珍書閣的,沒想到會在這看得入迷。”
“珍書閣……”夏侯離遲疑了一下。
“怎么了?”
“不,沒事?!毕暮铍x目中微異,但隨后說道,“阿宴應(yīng)該是第一次來吧,不如我給你帶路吧。”
鐘似宴面露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是第一次?”
夏侯離不好意思地說道:“啊,因為一般去珍書閣的人基本上不會走瞿雪閣這條老路,大家都清楚這里經(jīng)常會發(fā)生意外,而去年就專門通了一條新路,所以——”
他說最后一句話時,還特意朝鐘似宴笑笑,這人謙虛過頭,卻不會令人反感。
鐘似宴倒是對他很有好感,說不定能借此交個朋友什么的,她說道:“這樣啊,那就多謝你了,我確實是第一次來,所以并不熟悉這帶的路,還好有你提醒我,以后有空我請你喝茶?!?p> 夏侯離心中一愣,雖然盛情難卻,但一想到杜鈴在背后對靠近他的女子動了不少的手段,他便拒絕道:“這個……下次有緣再說吧?!?p> 鐘似宴看了看他,也沒說什么。
不知走了多久,一座金碧輝煌的三層閣樓式建筑驀地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鐘似宴抬頭,看見一個漆黑的圓形入口,黑暗的深處偶爾有燭光交替在眼前閃過,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東西。
“我只能送到這里了?!毕暮铍x在距離門口三米遠的位置便不動了,“沒有令牌我無法進入?!?p> 鐘似宴回過頭看著他微笑起來:“那么夏侯兄,我們有緣再會吧,不過那杯茶我會一直記著的,不能和你喝一杯的話實在可惜了?!?p> 說罷,她走進珍書閣的入口。
而夏侯離聽到她的話,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苦笑一聲:“我也覺得可惜了?!?p> ……
當(dāng)鐘似宴進入時,一瞬間,撲面而來的金色晴光朝她轟然綻開,她被刺得閉住了眼,等了一兩分鐘后,待她睜開眼睛,眼前又一次豁然開朗。
珍書閣的里面呈現(xiàn)出和外部完全不一樣的螺旋結(jié)構(gòu),無數(shù)臺階浮在空中,交錯排列,一面的墻壁都做成了書架,中間是寬敞的大廳,中央擺著一爐青色的香,高高的天花板上吊著蟬翼一樣透明的浮燈,上面繪著金色的暗紋。
鐘似宴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此景,并不是因為她對這個巨大空間的驚訝,而是這里在她以前的世界見過,以機關(guān)世家為名的司徒家的機關(guān)塔便是這樣的結(jié)構(gòu),而機關(guān)塔便是由現(xiàn)任司徒家主,也是她的青梅竹馬親自設(shè)計的。
鐘似宴看到熟悉的地方,不由地開始恍惚,直到一個聲音提醒她:“喂,小丫頭,可別被這幻境給魘住了?!?p> 這聲音清朗而悠然,鐘似宴聽到這句話,心頭漲滿的恐懼和疑惑瞬間消散不見。
她抬起頭,正好正對著她的方向有一個坐在樓梯休息平臺上,他拿下蓋在臉上的書本,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男人的面孔是陌生的,白皙的皮膚在暗淡的燈光下看起來異常柔和,因此連眼角眉梢都染上了說不出的溫潤,某種無法言喻的親切感彌漫上心頭,鐘似宴不由自主地沖那男人問道:“這是幻境?”
“對,不過應(yīng)該說是你眼中的幻境。”男人的側(cè)影映著上方的璀璨燈光,看起來有些深沉,他懶散地靠著書柜,繼續(xù)說道,“這珍書閣在百年前被某位高人布置過一個幻陣,無論是誰進入這里,都會變成他記憶深處最難忘的地方,當(dāng)然這也只能自己看見,其他人是看不見的?!?p> 鐘似宴不由自主地依照他的話環(huán)顧四周,確實,不管是內(nèi)閣的細(xì)節(jié)還是瑕疵,都跟她腦海中的機關(guān)塔一模一樣。
“這么熟悉這里,莫非你就是這里的掌事?”鐘似宴說道。
“不,那位小氣摳門的胖子今天一早就去紅樓看戲曲去了?!蹦腥宋⑽⒌匦?,隨后懶懶地嘆了口氣,“我是珍書閣的守衛(wèi),也可以說是守門人吧?!?p> “哦,是嗎?!辩娝蒲绾闷娴厣狭伺_階,嗯,這質(zhì)感跟在機關(guān)塔也是完全一樣。
男人見鐘似宴態(tài)度比較敷衍,有些寂寞地閉上嘴。
“大叔,你知道修煉的書在哪嗎?”這時,鐘似宴突然向男人搭話。
男人眨了眨眼,露出一個淺笑:“我覺得我會這么輕易的告訴你嗎?”
鐘似宴一愣,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副了然的表情,便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錦袋,拋給了男人。
男人在空中接住,一臉的莫名:“你給我什么?”
“錢啊,不然你想要什么?”鐘似宴非常認(rèn)真的說道。
男人的嘴角不易察覺的抽搐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氣說道:“你是想賄賂我?”
“沒錯?!辩娝蒲缋碇睔鈮训卣f道。
“噗——哎呀,我還是第一次收到賄賂,還真是個有趣的小丫頭,算了算了,就告訴你吧?!蹦腥诵Τ隽寺?,“在丙柜三列,那里都是修煉的書,我看你體內(nèi)還沒有魂力,就先去那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