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聽煌影說道:“需要我替你還嗎?”
鐘似宴篤定地搖頭:“當(dāng)然不行,你已經(jīng)幫我夠多了,我可不能再欠你人情?!?p> 煌影便不再說話,只是看著她,接下來要怎么應(yīng)對。
鐘似宴深吸一口氣,對陳瑩說道:“我現(xiàn)在身上并沒有那么多錢,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我可以跟你打欠條,待我有錢我一定會還你?!?p> 陳瑩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么說,她說道:“很遺憾,我鳴貅堂的規(guī)矩中從沒有打欠條這種無聊的事,如果你沒錢,那么也可以用其他方式進行交易?!?p> 鐘似宴皺眉:“其他方式?!?p> 陳瑩說:“用與赤殞珠價值相等的寶物來換。”
鐘似宴道:“我身上沒有那樣的東西?!?p> “那么就請你去萬象之境找找吧。”陳瑩說話言簡意賅,跟她本人一樣森然無情,“如果你沒有帶給我能代替赤殞珠的東西,那么你就永遠留在鳴貅堂,你的后半生也將成為鳴貅堂的東西。”
她的話并未太多人驚訝,畢竟誰不知道鳴貅堂的堂主從不做虧本的買賣,上一次有人在這欠下了兩千兩銀子后跑路,陳瑩派了她的隱殺團對那人圍追堵截,最后戳瞎了那人的雙眼,封住了他的魂海,為陳瑩做一輩子的牛馬。
人人怕她、懼她,但又愛來她的鳴貅堂進行交易,傳言是因為她的鳴貅堂匯聚著東籬大陸數(shù)不盡數(shù)的珍寶,不管你是富人還是乞丐,只要你能拿得出能夠交換的錢或物品,不管是什么都能進行交易。
世事變化令人始料不及,鐘似宴也沒想到自己會攤上這樣的大麻煩。
良久,她緩緩長嘆了口氣,說道:“可以?!?p> 陳瑩竟在這時露出一個絕美的微笑,她派人拿了一個銀色的手鐲過來,讓她戴在手腕上。
“這是本堂特制的生死鐲,只要你戴上,我便隨時可以通過此鐲定位你的方位?!标惉摰?。
“原來如此。”鐘似宴將這銀鐲扣在自己的左手腕上,啪嗒一聲,銀鐲的形狀變成了蛇狀,仿佛活物一般攀在她的手腕上,吐出絲絲信子。
“哇,酷?!辩娝蒲缒抗忾_始發(fā)光。
除了煌影以外的其他人,皆是一懵:酷?這丫頭知不知道這東西的危險性!
陳瑩冷冷皺眉,看著她對那條蛇鐲看過來摸過去的,提醒道:“那鐲子會化物,不想找死就不要伸手去摸?!?p> “哦?!辩娝蒲绾軣o辜地收回手,但視線卻盯著蛇鐲,虎視眈眈。
陳瑩:“……”
……
鐘似宴從鳴貅堂出來,天已經(jīng)黑透了。
煌影看著她很不高興但又無辜的表情,笑著說道:“我以為你不會答應(yīng)?!?p> “不答應(yīng)我能怎么辦?”鐘似宴攤開手,右手赤殞珠,左手銀鐲,兩件手鏈在月光下熠熠發(fā)光,“你覺得我敢說一個不字,她今晚會放我走嗎?”
煌影勾了勾唇角:“你其實還有一種選擇。”
鐘似宴白了他一眼:“我拒絕?!?p> 煌影表情略有些失望,故作嘆了口氣:“真是可惜?!?p> 鐘似宴瞥了他一眼,雖不知他目的是什么,不過煌影救了她兩次,她不可能無視下去。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出來:“煌影,今天的事謝謝你?!?p> 煌影表情不由稍稍滯了一下,隨后才輕輕笑了一聲:“謝什么?!?p> 開了口,鐘似宴心里也沒有多少別扭:“謝你兩次救了我,我不是恩將仇報之人,你對我有恩,我不會忘記,你可以向我提出兩個要求,只要不超過底線,我一定盡力完成?!?p> “包括以身相許?”煌影開玩笑道。
鐘似宴咬牙切齒:“這個不算!”
“那就先保留吧?!被陀把劾锒嗔藥追滞嫖叮暗綍r我想到了,或許會來找你?!?p> 鐘似宴再次無奈:“你確定,你知道我在哪嗎?”
到時候她恢復(fù)真正的面貌,他們彼此就成了陌生人,天各一方。
“知道?!被陀暗穆曇魩е軠厝岬男σ?,“我會找到你的?!?p> 鐘似宴愣了愣,然后莞爾一笑:“行啊,那就等你找到我再說吧,可別一時說大話就失去這兩次機會,過時不候哦?!?p> “好?!?p> -------------------------------------
翌日,極樂坊的隊伍一大早就趕到了瑕城的小靈山腳下,聽預(yù)測這次萬象之境的占星樓的長老說過,入口就在小靈山,所以鐘似宴一邊偷偷打著哈欠,一邊看著前方人頭攢動。
各派各仙家陸陸續(xù)續(xù)趕來,看來是想比其他人先占位置。
鐘似宴忽然打了個冷戰(zhàn),像是有什么人在死死盯著她,她不著痕跡地看過去,果然是蘇雙玉。
其實從今天早上到起床歸隊的時候,她就注意到蘇雙玉一直盯著她,視線似有似無地掃過她手腕上的赤殞珠。
說來也奇怪,她回到住處時,蘇雙玉也沒把她揪出來對證,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似的。不過鐘似宴很確定對方是看到她的臉,如果現(xiàn)在不爆發(fā),那一定是在等其他機會,比如說在萬象之境里面,她就不信蘇雙玉不會行動。
五月的瑕城艷陽高照,就這樣等了很久,氣溫從辰時就開始上升,小靈山靠陽面反射著熾烈的陽光。
大多數(shù)人開始用魂力調(diào)整身體的受熱程度,以保出現(xiàn)不必要的難受。
過了一會兒,空中忽然出現(xiàn)什么異動,有人開始嚷嚷起來,鐘似宴抬頭看天,發(fā)現(xiàn)空中突然出現(xiàn)紛繁的光點,巨大的獸吼聲自空中而來,似是成群上萬頭野獸在咆哮。
時間仿佛突然靜止了,一個巨大的云漩渦停在上空,鐘似宴聽見云層中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而又綿長的開裂聲,那音壓幾乎要把人的耳膜撕碎。
“用魂力護身!”
不知誰先說了一句,各個小輩,包括鐘似宴自己下意識用魂力抵御這無形攻擊。
可是這根本不管用,鐘似宴仿佛被什么詛咒束縛住般無法動彈,她背后直冒冷汗,呼吸困難,心跳加速。
而其他人也是一樣,他們的魂劍從魂海中感受到主人的痛苦,紛紛化成人,幫助他們的主人加強魂力的力量。
可是天上的東西所富含的力量已經(jīng)超過他們的承受范圍,直到無數(shù)光線筆直的打在他們身上,卷云被撕開,仿佛有什么力量在牽引著他們的身體,然后漸漸渙散成光點升到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