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休船長帶著大部分船員離去時,船上便只有五六人左右。為了防止意外,杜寧便向皮卡德提議所有人都躲藏起來。這樣雖然可能有人會上來看一看,來試一試運氣,但一定不會有大規(guī)模的人馬上來的。畢竟這是一艘破船,和城里的財富是無法相比的。
皮卡德聽后覺得有道理,提議給其余船員們后也大都同意了。于是,大家就這樣等待了幾個小時,其中雖然也有人上船,但也卻是很容易被解決。而最多一次上船的有六人,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杜寧等人殺掉三人后便立刻逃竄。
雖然眾人沒有進城爭搶,但即使是留在船上也有著不菲的收入。
終于,馬休船長等人回來了。也帶回來了幾大箱子的東西。
船只立刻開始航行??僧敹艑幦ビ^看那些箱子里的東西時卻是有一些驚訝。食物不多、酒卻占大多數(shù)。而金幣竟然只有大約半箱左右。甚至有一個箱子里全部裝的都是酒!
當杜寧向馬休船長提出疑問時,得到的回答是;他們最開始也是裝了一整箱的金幣。那是幾小時好不容易收集到的。他們已然去晚了,好東西機會被他人劫掠光了。而就在他們準備返回時,遇見了一間酒吧。
于是為了裝更多的酒,同時也是一種變相的保護。他們將金幣鋪滿了每個箱子的底部,上面則全裝的是酒。為此他們還拋棄了接近半箱的金幣,將之送給了突然碰見的另一只幫會,然后再將那個箱子里全裝滿了酒。
聽著馬休船長的話,杜寧卻是有點想笑。
所以,這就是之前船長偷喝酒,船員也偷喝酒的原因嗎?
但無論如何,他們已然開始離開這個混亂的港口城市了。
刻骨碼頭,血港的血腥已然遠去;那依托于古代遺跡的建筑,那如同迷宮一般的城市如今正在熊熊燃燒;娜伽卡波洛絲的神圖案依舊顯露在眼前,蛇母的光輝卻透不過這座城市;海怪已然不算恐怖,城中的視生命為海水的幫派頭目卻是更加恐怖。
但這一切都離去了,杜寧甚至看見一個鬼影一般的東西在港口上游蕩,而某一個落單的逃跑者或者混混則在不經意間倒地不起。
“愿蛇母庇佑我們?!倍詡鱽硪宦暵曧?,杜寧轉頭看去,馬休船長正將一杯銀幣扔入海中。
這是對大海的貢品,對胡子女士的祈禱。防止深海泰坦的襲擊。即使是多么慌亂的時機,作為一個船長都不應該忘記這一項。
“終于離開這個破地方了!這一切真是太荒唐了!”馬休船長說道,隨后帶頭沖箱子里打開一瓶酒,直接灌嘴。
見狀,也立刻有著船員打開了酒瓶。
“小伙子們,為了慶祝我們這一次活了下來,并且收獲豐盛,還見證了普朗克的死亡。今天我們就喝個夠!”馬休高興地大吼,“但必須有一點你們必須知道,誰開了酒,就必須喝完!誰敢浪費老子就把他扔到海里去,聽到了嗎!”
“好的,船長!”所有人都興奮的附和,甚至皮卡德也參與了進去。
眾人離去,只有杜寧一個人還在甲板之上。他們已經離開比爾吉沃特一旁最危險的暗礁區(qū)了。現(xiàn)在即使仍由船在海上漂浮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而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從海水之中跳了出來。嚇了杜寧一跳。
白白的肚皮。魚一般的腦袋和手,一柄三叉戟握在手上。說話有著一種靈動與調皮的感覺。
“嘿!你知道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那里面怎么這么吵,我還看見火這么高,但是那里太臟了,我過不去,你能告訴我嗎?”她一邊說著,還一邊比劃著。若是放下對她的恐懼,還會覺得她有一些有趣與好笑。
“里面有一艘很大的船爆炸了,所有里面的人混亂了起來。”杜寧試圖以菲茲的說話方式來回答,但說出來之后又感覺有些不倫不類。
“哦~菲茲知道了?!毙◆~人聽懂了似得說道,如同一個小孩子般。
“你可以在水下呼吸嗎?”突然小魚人問道。
“現(xiàn)在應該還是不能把?!倍艑幓卮?,他不知道自己的魔法能夠達到那個境界,以及這個世界運用魔法是否可以在水下呼吸,但萬物皆有可能,誰知道呢?
“哦。但你身上的味道菲茲很喜歡。
那就這樣吧,當你可以在水下呼吸的時候就來找我玩吧,我挺喜歡你的。”小魚人說道,隨后又是靈巧地一跳,跳回了海里。當你連忙伸出頭去看,之間菲茲落在了一只鯊魚的頭上,還用著三叉戟指了指杜寧。
“沉到海底去吧!”一聲令下,鯊魚下潛,菲茲消失。
終于,杜寧也仍不住去拿起了一瓶酒喝了起來。
這一切也太,有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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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爾吉沃特正在崩潰。
街頭回蕩著絕望的尖叫和將死之人的哀嚎。成片的貧民窟在大火中化成灰燼,高高揚起,飄灑到城中各個角落。秩序已經不復存在,那個人留在身后的權力真空刺激著城里所有的幫派,所有人都在摩拳擦掌。一場戰(zhàn)爭已經開場,只因為一句話:普朗克死了。
殘酷的野心與狹隘的恨意已經在暗中委曲多年,終于找到了登場的機會。
在碼頭,一群捕鯨人把一個對頭幫派的漁夫用魚叉串起來,掛在了釣繩上。
島上的最高峰處,從比爾吉沃特開埠之初就巍然佇立的華貴大門如今已經成為一片瓦礫。一個盤踞在此的幫派頭領被對手從被窩里拖了出來。他剛發(fā)出一聲哭叫,就被人砸破了腦袋,死在自己床前的大理石臺階上。
紅帽子與鐵溝幫也徹底翻臉。當一名紅帽子的成員沖回駐地高呼兄弟們,迎戰(zhàn)時。只看見紅帽子的老巢門前站著一群鐵鉤,手里的彎刀沾滿了黑紅的血跡。領頭的是個瘦得不成人形的麻子。
除了一句臟話作為遺言,這名紅帽子什么也沒有留下。
海灣另一側的暗巷里,一間小屋中有個外科醫(yī)生,他正試著完成手頭的工作。酬勞之不菲,除了能讓他盡心盡責之外,還能讓他在事后識趣地閉嘴。醫(yī)生花了半個小時才把那人的外套從爛掉的皮肉上剝下來。饒是見慣了各種可怕的傷口,他看到稀泥一樣的手臂時還是忍不住縮起了脖子。他猶豫了一下,小心地斟酌著語句,生怕激怒他的病人。
“對……對不起,您的手……我治不了?!?p> 燭光昏暗的房間里,渾身是血的男人搖晃地站起來,鎮(zhèn)定了一下才穩(wěn)住身體。突然,他閃電般地伸出另一只還能用的手,一把扼住了醫(yī)生的脖頸。他把醫(yī)生慢慢地舉離地面,抵在了墻上。
雖然手里抓著一個人,但那個野蠻人的臉上毫無表情,只是一動不動地站著。然后他猛地放開手讓醫(yī)生摔在地上。
醫(yī)生已經完全嚇傻了,只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咳嗽。病人借著手術燈的光線走到房間最里面,拉開了一個舊柜子的抽屜。他有條不紊地逐個拉開每一層,尋找著什么東西。終于,他停住了。
“任何事物都有存在的意義。”他看著自己支離破碎的手臂說。
他把找到的東西抽了出來,扔在醫(yī)生的腳下。那是一把精鋼制的骨鋸,在燈籠的微光中冰冷地閃爍著。
“鋸掉。我還有活兒要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