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摸摸地從床上爬了起來,黑暗之中撐著支架摸索前行,用艱難險阻形容也不為過,直到打開臥室的門,閃身而出,才成功“逃獄”。那副模樣儼然像個正在行竊的小偷。
輕輕地打開外廳的壁燈,看著桌子上面零零碎碎的一堆東西,我開始細細尋找起來。
找到了!我拿著那兩個裝有秘密的葡萄胸針認真端詳著,我記得自己是把紙條藏在倒數(shù)第二排中間的那顆葡萄里,所以我有的放矢地把那顆葡萄挖出來,打開一看,果然是它。
不假思索地把紙條帶進浴室,扔進馬桶,一鍵沖走,才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終于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我的秘密了。
我在馬桶上靜靜地坐了一會,平復著那“勞累”了一整天的小心臟,才慢慢的走出浴室。
“??!”一打開浴室的門,就見到一個人影背對著我,立刻把我嚇得驚叫了一聲。
那人轉身回頭,看了一眼我,壓低聲音說道,“叫這么大聲干嘛?”
“你又干嘛不睡覺跑這里來了?”我也壓低聲音毫不客氣地質問Wilson。
“我過來看看萌萌,但是更想看看你,在干嘛?”說著,便將目光投向桌子,那兩個被我弄開的葡萄胸針上。
遭了,毀尸,沒有滅跡??!我腦袋里胡亂地想著接下來該說些什么。
Wilson像似無意的,隨手拿起一個胸針,遞到我的面前“梁老師,能解釋一下,為什么要弄壞它嗎?”
“呃,不就是因為那個做得不好嘛!”我狀似輕松地說著,眼睛不敢與Wilson對碰。
“噢,這么巧,兩個都是同一個地方做得不好?”Wilson又把另一個胸針一同拿起,并排而放,以做對比。
“呵呵!就是這么巧??!”我盡力掩飾著自己的心虛。
忽然,Wilson把兩個胸針用力往地上一扔,雖然地上鋪著軟軟的地毯,沒有發(fā)出多大的動靜,但仍然無阻他憤怒的宣泄。
“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ㄕ小盬ilson一步躍到我的面前,抬手捏住我的下巴,那力道之大,使我臉部輪廓都扭曲成一團,眼中隱含的怒氣更是噴薄而出。
我知道Wilson已經把我拙劣的謊言看透,但若是承認只會換來更難以預計的后果,所以一定一定不能承認。
“我沒?;ㄕ?。”我有點口齒不清地反駁著,手中的支架也因為Wilson的碰撞而掉落。
“裝!梁老師最厲害的就是裝吧!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的心從來就沒有想過留下來?!盬ilson不理會那掉落的支架,那副咬牙切齒的樣子,正好說明他現(xiàn)在有多想揍我,而那捏住我下巴的手又再加多了兩分力道。
下巴傳來的痛楚,使我的眼淚都充盈在眼眶之中,不停地打著轉,但就是倔強的忍著,不說話。
Wilson眼睛含著兩團熊熊烈火,與我眼睛中的兩池汪汪清水,形成了強烈而相克的對比。
過了不知多久,捏住我下巴的手才漸漸地放松了力道,最后垂了下去。我也因此失去了支撐,整個人站立不穩(wěn),“啪”的摔倒在地。
腳上鉆心刺骨的痛,終于讓我頻臨極限的淚腺得以釋放。趴在地上,我像個受盡委屈的小媳婦似的,無聲抽泣著,一顆顆渾源飽滿的“珍珠”隨著我的動作,消無聲息地跌進柔軟的地毯,化為烏有。
高高在上的Wilson,插著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蹲下身體,眼睛與我平視“梁悠,不要自以為是的在我面前耍小聰明,這次看在萌萌的份上,若是再有下次,直接把你扔到荒山野林,想不想試試?”狠戾的話,從Wilson那張異常好看的嘴里一張一合地說出。
我不能點頭,點頭就承認我的那些小心思;我也不能搖頭,搖頭就拒絕了Wilson的一番“好意”。所以我選擇了沉默。
Wilson似乎對我的反應非常的不滿,一把揪住我的手臂,把我的身體糾正,目露兇光的對我說著“聽明白沒有?”那副樣子彷似一定要得到一個答案才肯罷休。
面對Wilson的逼問,我的心早已兵荒馬亂、潰不成軍,怎么辦?怎么答呢?
不答!我打定主意。猛地抬起雙臂,整個身體撲向Wilson,牢牢地圈住他的脖子,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低聲而泣,就是不語,猶如一個撒嬌的小情人。
Wilson一動不動,任由我抱著、哭著。雖然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但是從他呼吸的氣息上,已經感知怒氣平復了不少,我心暗暗偷笑。
“別以為你不回答就了事,我當你默認。”Wilson那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回響。
不要以為這個人販子沒文化,洞悉人心的本事卻是一流。我所有的小心思都難逃他的眼睛,這個認知讓我感到無比的恐慌。
“吧嗒”臥室的門被打開,萌萌揉著半睡半醒的眼睛從里面走了出來。
“dad,梁老師,你們在干嘛呢?”萌萌指著我們扭抱在一起身體問到。
我馬上松開環(huán)住Wilson的兩臂,窘迫至極,不知道該怎么回答。Wilson卻鎮(zhèn)定自若,順勢將我扶起,托著我的腰,說到“梁老師摔跤了,我扶她一下。你怎么出來了,寶貝?”
不愧是Wilson,這么巧妙的回答,還能把話題還給對方。
“我要去尿尿?!泵让冗呎f邊走向洗手間。
Wilson看著洗手間的門合上,便一把將我抱起,朝著萌萌臥室走了進去,不輕不重地扔到床上,充滿威脅的話也隨之而來,“以后再不老實,就別怪我?!?p> 我無力地閉上眼睛,謝絕與他的目光交流,更怕會泄露出自己的過多的情緒。
萌萌踢踢踏踏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然后風一般的跑進臥室,跳到床上,拉住半坐在床邊的Wilson說“dad,你也和我們一起睡,好不好?”
“好?!闭f完,Wilson將萌萌安放在床的中間,自己“滾”到床的另一側,臉色也瞬間柔和起來“現(xiàn)在可以睡了嗎?”
“嗯,可以?!泵让裙郧傻亻]上眼睛。
Wilson用遙控關上了臥室的燈,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空氣也彷似夾雜著他的氣味,充斥著我的神經,幸好有萌萌在中間阻格著,不然也不知道Wilson會對我怎樣。
我猶如被人施了定身法術一樣,不敢動、不敢用力呼吸,就這樣定定地看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Wilson好像也沒有動,但是卻能清晰的聽見他的呼吸聲,在這個寂靜的空間被無限擴大。
夜有多漫長,黑暗也就有漫長,我的身體也對大腦指揮總部的命令提出嚴重的抗議,甚至升級成罷工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