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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我一個十年

第三十一

欠我一個十年 斂夢三千 4367 2020-03-01 00:10:24

  海邊之旅結束后,楊亦辰就又走了。聽說去了南京做活動,他回來的匆匆,走的匆匆,一度讓我以為他是專門為了這次聚會而回。

  我和方偉偶爾也會偷偷溜出去玩,在不出去的時候,他會在早上給我發(fā)個信息說,我起來了。中午吃飯時給我個信息,要吃飯了。晚上就在QQ 上聊到很晚,一直是他說的最多,我從不知道,那么曾經(jīng)那么一個孤傲的和不喜歡太多話的人竟然那么也那么孩子氣,竟然可以說那么多話。但是在外人面前時,他又是一直以來的安靜,只是學會了微笑跟人打招呼。

  因為他每天早中晚的發(fā)信息,我怕我爸媽發(fā)現(xiàn)。就告訴他,不要一天三頓飯的發(fā)信息,被我爸媽發(fā)現(xiàn)了就慘了。

  他說:“小菲,你給我發(fā)吧。我沒人管的。”

  我聽了本來有許多想責備他的話,都被我給一點點的刪除,給他發(fā)信息說:“不要覺得自己沒人管。你有我,還有朋友?!?p>  許久他給我回了一句:“小菲,我只有你。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以后會怎樣?!?p>  看著他的消息,我很難過起來他的世界不該只有我。

  我跟他說:“方偉,你的全世界不該只有我,應該有更廣闊的天地,有朋友,有你想做的事?!?p>  他說:“你是我的全世界。其他的都是以你為基點來作為延伸對象的?!?p>  我回他:“可是,你不覺得你的世界太過單調(diào)了嗎?”

  他說:“沒有遇見你的世界比這更單調(diào),至少你來到我的世界,給了它一抹色彩?!?p>  然后他又說:“小菲,你是不是覺得我煩了?”

  我有些氣結,這個人怎么總是那么小心翼翼的去想我怎樣,我回他:“沒有。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那么小心翼翼的去猜我會怎樣?”

  他說:“我怕這么長時間我一直在做一個夢,夢醒了你不再身邊?!?p>  我不想再說這個話題,他總是在某個時刻的小心翼翼讓我有些疲憊,即使我一遍一遍的跟他說,我不會離開,但是他總是這樣。

  我說:“我累了睡了。晚安。”

  和方偉在一起時,我一直不懂他為什么總是那么小心翼翼,后來我才明白,原來愛的最深的那個人才會那么小心翼翼的害怕失去,愛的最深的那個人才會覺得對方就是全世界。只是太過深沉的愛往往會刺痛你我,畢竟愛情也是付出和接受,天長地久,付出太多的人總會感覺委屈,接受太多的人也會被對方的強加的好意給壓垮。

  我和爸媽終是沒回成老家過年,因為老媽公司因為一個急單需要加班到除夕夜。

  在年前還有一個星期的時候,我接到了落落的電話,她說因為家里出了變故,爺爺生了重病,爸爸也檢查出腎病,家里的所有花費都給了爺爺和爸爸治病實在沒錢供她上學了。年后會跟堂姐一起來深圳打工。

  我聽了很難過,落落的成績很好,就這樣因為家庭原因不上了實在是遺憾。但是我雖年少卻也知道事實不可違的道理?,F(xiàn)實有太多無奈的時候。我告訴她來后可以住我家。兩個人又可以一起玩了。

  我收到了路陽從南京給我寄的賀卡,上面是他的很好看的鋼筆字寫給我的一句話,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署名是他用特粗的鋼筆字寫的路陽兩個字。我給他發(fā)信息笑話他:“人家過年都是一句祝福新年好的話,千里迢迢的給我寄了這么兩句話,也是夠閑的?!?p>  他說:“這句話送你很合適啊。過年聽祝福的話聽得多了,偶爾換個小清新吧?!?p>  2007年的除夕夜,我給每個認識的人發(fā)了一條新年祝福的短信,包括老師,同學,伍哥,還有楊亦辰。

  而我也收到了很多祝福短信,只是沒有楊亦辰的。

  除夕夜媽媽要加班很晚才能回來,而爸爸因為跟隔壁的王叔叔下象棋,懶得包餃子做飯,把我趕到楊亦辰家丟流浪狗似的丟給楊阿姨說:“她媽不在家,我也不會做飯,這大過年的也不能餓著姑娘,我把他領你家混點吃的?!?p>  說完就著急麻慌的去跟王叔叔下棋去了。

  我心中鄙夷自己的老爸,還知道怕我餓著。這大過年的還把我往別人家塞。

  楊阿姨對于我的到來很高興,她說:“我正愁這沒人幫忙給我說話呢,你爸就把你送來了。真是順了我的意了?!?p>  我看楊亦辰的房間是暗的,書房也是暗的,就問楊阿姨:“叔叔和楊亦辰都不在家嗎?”

  “仔仔,在外地參加完晚會才回來,估計都到十點多,你楊叔叔在機場等他?!?p>  我聽著楊亦辰今晚會回來,心里有點莫名的高興。很久沒見他了。

  我陪楊阿姨聊了會天,就被楊阿姨胡亂的做了一頓飯給打發(fā)了。因為楊阿姨實在不會做飯,做飯也是亂七八糟。我曾經(jīng)問過楊亦辰,楊阿姨做到那么隨便,這么多年他和楊叔叔怎么過的。他告訴我因為之前楊阿姨也有工作,基本上都是奶奶在家做飯來吃,奶奶前兩年因病去世后,楊阿姨也因為楊叔叔想讓她照顧楊亦辰,就讓她辭了工作,專心在家做做家務,收收租,打打牌的。但是他們都沒想到的是,自從楊阿姨開始做飯,他們二人的噩夢開始。不是做的飯?zhí)叹褪堑臎]味,不是胡了就是把鍋給燒著了,后來好不容易不咸不淡了。卻因為她只會做簡單的土豆絲和西紅柿炒雞蛋,一家人吃了兩個月的土豆絲和西紅柿炒雞蛋后,終于楊叔叔忍不住的給楊阿姨報了個烹飪班,但是因為楊阿姨在這方便是在沒什么天賦,做的菜都是不倫不類的。味道也是酸甜苦辣。最后楊爸爸放棄了對楊阿姨的烹飪教導。常常叫了外賣來吃。

  我看著沒有我期待中的餃子吃,就問楊阿姨:“過年不是吃餃子嗎?”

  楊阿姨笑笑說:“那是你們北方人的過年吃法,我們這都是元宵和年糕。你要是想吃冰箱里有現(xiàn)成的,我熱給你吃?!?p>  聽到年糕和元宵,我頓時沒有興趣,吃不慣這兩樣食物。

  吃完飯,我就陪楊阿姨看起了春晚。看著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就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直到我聽到有人輕輕叫我,我才醒來。身上的被單滑落在地。

  我抬頭看是楊亦辰彎著身叫我,我連忙起身,而他也因為我的起身而向旁邊坐下。我打量了他下,他一身正裝,左耳的鉆石耳釘卻沒了,腳下穿的是拖鞋。此刻因為在家,他雙手將領帶一松悠閑的坐在哪。

  我很想跟他說話,但又不知道還說什么,只是輕輕問一句:“你回來了?”

  他輕聲答道:“嗯。”

  此刻他慵懶的坐在沙發(fā)上,我像小媳婦似的懷里還摟著他家的被單,而我又輕輕的問了他一句,你回來了的話給人一種電視上常演的尋常夫妻似的對話。

  我突然臉就紅了,而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有些不自然??⌒愕哪樕祥W過一絲尷尬的說:“這么晚了,你怎么在這?”

  我被他一問才有種回到現(xiàn)實的感覺,發(fā)現(xiàn)這屋里竟然只有我們兩個,就問:“楊叔叔,楊阿姨呢?”

  他說:“他們?nèi)ベI東西去了。這周圍已經(jīng)沒有什么商店開門,我們回來的時候看到有一家商店開門,他們開車去了,可能要一會才回來?!?p>  我哦了一聲坐下。他又繼續(xù)問:“所以,這么晚了你在我家干嘛?等我嗎?”

  我連忙搖搖頭說:“不是不是。是因為我媽今天加班到零晨,爸爸忙著去王叔叔家下象棋懶得跟我做飯,就把我送到你家來了?!?p>  他淡淡的回了一句哦后,看了我一眼說:“我去換個衣服。”

  說著起身去了自己房間。我呆呆的看著他的房門發(fā)呆。等他換了家居服出來,看到我在發(fā)呆時,他雙手抱臂依靠著臥室門問我:“你會不會做飯?”

  我心想要是我會做飯,我也不至于被爸爸丟到你家了。猜想他是不是餓了,就問他:“你餓了?”

  他關門向我走來,走到沙發(fā)前坐下說:“不餓?!?p>  我氣結,你不餓問我會不會做飯干嘛?

  他說:“你還是學學做飯吧,免得以后再被人大過年的丟到別人家?!?p>  我失落的沉了沉身子,說:“楊亦辰,你現(xiàn)在有些毒舌!”

  他突然笑了,說:“周小菲,這不是跟你學的嗎?”

  因為自從我和他吵架的那晚,他很久都沒有對我笑了。這讓我很高興起來,于是配合他的開心的問他:“我什么時候毒舌了?”

  他說:“從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就是一個毒舌的人?!?p>  我說:“哪有?

  他說:“那天小區(qū)你罵門衛(wèi)大哥說他全家女的都是小姐,第一天轉學,你說我球打的爛,說我像唐僧,去你家做客你丟給我一雙帶兔耳朵的鞋說我像兔子……”

  說著他沒有說下去了,將自己重重的依靠在沙發(fā)的靠背上不說話了。

  我聽到他說我罵門衛(wèi)大哥那事,我想起來那是我還沒去育才報道的時候,剛到這個城市,我又看到街上很多女的穿著短褲畫著妝。我心想著反正過兩天我要去學校里,不如就偷偷的穿一回吊帶裙,給自己畫個小妝出去照一些照片給落落寄過去,讓她羨慕嫉妒恨去。又因為我不喜歡出門還要帶個門禁卡,就只帶了鑰匙出門,結果回來時因為沒帶門禁,那門衛(wèi)死活就是不給我進門,以為我是發(fā)廣告的小姐。我氣的用手就去拍打門衛(wèi)室的玻璃沖他喊到,你才是小姐!你全家的女人都是小姐。然后蹲在路邊埋著頭畫圈圈詛咒他。雖說最后不知道他又為什么叫我進去,但是因為他說我是小姐這事,此后的日子里凡是他當值我都沒給他過好臉色。當時我還沒轉校,楊亦辰怎么知道的?

  我問他:“你怎么知道我罵那門衛(wèi)的話?”

  他說:“我剛好出門回來碰到的?!?p>  我哦了一聲問他:“那你早就認識我了?”

  他點點頭嗯了一聲??此c頭我莫名的興奮起來,連忙向以前一樣往他身邊靠靠說:“那你之前怎么不早說,我們是一個小區(qū)的?”

  他笑著說:“我認為我不算丑,天天有個大帥哥跟在你后面,你都沒發(fā)現(xiàn)。怪我?”

  我笑著去撓他,說:“你真自戀啊!”

  他笑著躲開說:“你那時候笨死了?!?p>  我說:“你才笨?!?p>  兩人就開始笑了。笑著笑著,他突然不笑了。轉過頭不看我。我被他這樣突然的轉頭給弄的很茫然,我用手捅捅他的胳膊問:“喂,楊亦辰,你又怎么了?!?p>  他挪了挪身,將兩人的距離又拉遠了些。順手拿起遙控器看起電視來,不理我。

  我看他離我遠點的時候,心針扎了似的疼了一下,讓我再也沒有勇氣靠近他。

  我默默的把被我弄亂的被單疊了一下放好,對他說:“那個,要不我先回去了?!?p>  說著我站起來就要走,他在我身后頭也沒轉的說:“你家里有人?”

  我看了眼他家掛在墻壁上的鐘表,已經(jīng)11點多了。老爸還沒過來找我,老媽還沒到時間回來。我想了想說:“應該沒有?!?p>  他說:“等你父母來找你吧?!?p>  我聽言重新坐回去,跟他一起看起了電視。

  看著看著我實在受不了這種低氣壓的狀態(tài),起身跟他告別說:“我回去等爸媽了。”

  他這才轉頭看我,上下打量下說:“好,我送你。”

  說著還沒等我說不用了的時候,他已經(jīng)轉身去自己房內(nèi)拿了兩個外套出來。遞給我一件,他自己穿一件。

  我忙回絕他說:“不用了。楊亦辰?!?p>  他沒理我,替我穿上他的外套,自顧自的先出門了。

  我替他將門關好,跟上他向我家走去。他一路不說話,我也沒敢跟他說話,怕他覺得我很煩。

  等走到我家時,我才發(fā)現(xiàn)我沒帶鑰匙。他罵了我一句笨死了。然后去敲隔壁王叔叔的門。我問他:“你敲別人家門干什么?”

  他似乎被我氣的有些怒了,有些不耐煩的說:“你不是說你爸在王叔叔家下象棋?”

  我哦了一聲。這時門也打開了,王阿姨見是我和楊亦辰,忙招呼我們進去。

  我和楊亦辰分別跟王阿姨拜了年向她說明來意,她說:“我去給你喊你爸去?!边呄驎孔呷ミ呧洁煺f:“這大過年的兩個人還在下象棋,這老周也是,把閨女丟別人家。”

  過了一會我聽到書房傳來了一陣說話聲,就見王阿姨手里拿著我爸的鑰匙出來。

  王阿姨跟我說:“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這大過年的誰像他們兩個一樣下到不管不顧了??蓱z了小菲了啊。你爸說下完這盤讓你先回家?!?p>  我向她道謝,就跟楊亦辰從她家出來。

  打開門,我邀請楊亦辰過來坐坐,他說不用就轉身走了。

  而我在他走后才發(fā)現(xiàn)穿在我身上的他的外套還沒給他。

  我悻悻的看了一眼樓道,轉身進了家。

  老爸在我回來后的半個小時后才回家,給他開了門,他笑嘻嘻的對我說:“小菲啊,你不要告訴你媽今晚沒在家做飯啊。我下象棋的事保密啊?!?p>  我無奈的跟我爸說:“爸,我看你是不想讓媽知道大過年的他把我丟在別人家吧?”

  他嘿嘿的笑起來說:“總之保密?!?p>  說完樂呵呵的向臥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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