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嬋娟也沒有想到,這人竟然能夠殺了陳玄劫,盡管是偷襲,但這樣的結果還是讓她大吃一驚。
洛嬋娟又感到對方體內(nèi)蘊含的真氣,不由的驚道:“你成為修士?現(xiàn)在走到哪一步了?”
紀雍可沒空回答她的問題,現(xiàn)在他自身的情況有些不太好,長生真氣完全耗盡,如果沒能及時的殺了陳玄劫,繼續(xù)下去必會損傷修為。
況且,又被槍上的真氣侵入體內(nèi),煉化起來非常麻煩。
洛嬋娟見紀雍一聲不吭,可是把她憋慘了,現(xiàn)在她也勉強能動了,伸手拿出一枚丹藥扔了過去。嗔怒道:“毒藥,拿去吃,最好能吃死你!”
紀雍聞言終于是睜開眼來,也不知道洛嬋娟為何莫名奇妙的就發(fā)怒了,不疑有它,撿起面前的丹藥就放到了嘴里。
“喂,你還真不怕是毒藥啊,一點警惕性都沒有?!甭鍕染暌娝唤z懷疑也沒有便將丹藥放到了嘴里,嘴里雖然這樣說,但心頭不禁還是有些欣喜。
紀雍怎會沒有警惕,他先把丹藥含在嘴里,并沒有立即吞下,聽到洛嬋娟后面這句話他才敢將丹藥吞入腹中。
他也知道他有些多慮了,但不得不警惕,防人之心不可無,他雖說處世未深,關乎性命大事,這一點他卻不敢大意。
丹藥入腹,一股熱氣忽然從丹田升起,長生道引自然運行,速度竟是翻倍游走于體內(nèi),長生真氣本就是調理自身的,裹著體內(nèi)的異種真氣,行道引之后便被同化,化作了自己的真氣,紀雍心頭一喜,因禍得福,自家的修為又因此精進了一步。
“好好好!你這螻人竟又讓我驚訝了。”
正在這時,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紀雍兩人連忙起身往后望去,一個守城兵卒正拍手叫好,讓紀雍注意的是,在他腦門上有一個血洞,應該是已死之人,卻依然可以行走、說話。
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血洞中,一枚綠色的蟲卵蠕動,里邊有一只小小的蟲子揮動著爪子。
紀雍也能感覺到,其人已經(jīng)完全死去,被下了妖毒,成為一種完全不在他想象中的一種怪物。
洛嬋娟撿起勝邪,支撐著站了起來,來到紀雍身旁。
放眼望去,城墻上的兵卒,每一位都行動起來,身上妖氣若隱若現(xiàn),皆掛著邪魅的笑容,將兩人層層包圍。
“一場惡戰(zhàn)在所難免。”洛嬋娟右手搭在比她矮一頭的紀雍肩上,將短劍遞到他手中,道,“只要保證自己不死就行,馬上會有人來的?!?p> 紀雍點頭,接過勝邪劍,又把身旁的長槍給她,讓她支撐著身體,自己右跨一步,左手持劍,右手握刀,嚴陣以待。
實則因為洛嬋娟靠這么近,讓他有些不自然。
洛嬋娟沒有多想,左手將別在身后的拂塵拿出,肩膀上的傷口讓她左手有些乏力。
那妖仆好整以暇地看著紀雍,道:“很久沒有看到如此讓本將討厭又喜歡的氣息了。做我的仆人吧,我可以讓你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
紀雍眼神冰冷,如看跳梁小丑,喝聲打斷他后面的話,“妖邪莫要胡言,我畢生之愿便是屠盡天下妖邪?!?p> “所以……你給我去死”
紀雍沖進人群,提刀便砍,毫無章法可言,但卻能躲得過對方的兵器,讓洛嬋娟好生疑惑。
一掌將近身的一位妖仆逼退,不得不出言提醒道:“看準時機再出手,不要一味地耗費真氣!”
紀雍仰仗長生真氣的奇妙,雙眼又有洞察之力,且身體洗塵之后六感敏銳,故而能好幾次化險為夷。
聽到提醒,立即冷靜下來,觀察每一招的動勢,軍刀橫檔,將敵手的招式打亂。
“好機會?!奔o雍眼中精芒閃過,左手勝邪奮力擲出,追上敵方后退的腳步,自身也一步向前,真氣涌出,速度提升到巔峰,隨即身體化作灰影追去。
一路上,刀劍無眼,手上之刀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將所有攻勢擋下。他的目標依然是第一個妖仆,不死不休。
敵人早就知道紀雍完全不按常理出招,勝邪劍飛過來時,早就做好了準備,一刀便將短劍劈開,自身不曾退卻,迎頭趕上紀雍殺來的一刀。
一計硬拼讓紀雍胸口大震,對方的氣力完全不在他之下,隨即心有定計,抽身退走,游走在戰(zhàn)圈周圍,不欲與其硬拼。
反觀洛嬋娟一邊,情況也不容樂觀,她本就重傷了左肩,行動頗為不便,但手中拂塵揮動,劍氣縱橫四溢,無有敢與其匹敵??墒撬恼鏆鈪s耗費太快,不多時臉色就蒼白如紙。
紀雍心如明鏡,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他用刀掠起落地的勝邪劍,短劍在軍刀上旋轉,借慣性瞬間被他扔了出去,此刻他持刀靜立,長生真氣護體,完全放棄了對周遭攻擊的抵抗。
勝邪劍筆直的飛來,妖仆冷笑一聲,暗道黔驢技窮,心里不免大意起來。自以為預判了勝邪劍的軌跡,隨手揮刀去擋。
然而紀雍這不計后果的一擊怎會如剛才一樣。只見那飛去的勝邪劍在碰到軍刀之前,竟然差之毫厘的繞過了擋在前方的軍刀,噗的一聲,長驅直入將妖仆的腦袋刺穿,頓時紅白之物濺出。
這一劍可是李釋暄也在大意情況下受傷,何況是他。
紀雍專注于控制勝邪劍,放棄了抵擋,身中數(shù)十劍,雖有真氣護體,卻也受創(chuàng)頗重。
眼看對面,一位妖仆一刀迎面劈來,自身卻提不起絲毫閃避之力,紀雍正要控制勝邪劍與其一決生死之時,遠方一道蒼白的劍氣呼嘯而來,將整個城墻上端都被劈開!
劍氣猶如一掛星河落下,氣勢如虹,紀雍在這一劍下竟生不起絲毫反抗的念頭,只覺自身如螻蟻一般渺小。
嗷!
一聲龍吟自天際而來,如潛龍在淵,紀雍與洛嬋娟齊頭望去,只見城間,一位身著銀龍鎧甲的英俊青年身體提縱在群房之間,不時彈出一道劍氣,劍指之下必有妖邪死去。
見其身體起落間,已然靠近了北門。銀龍鎧甲的青年腰間別一神劍,在北門城下的一間屋頂停下,雙眼猶如蘊含一片星空。
一個個手印打出,紀雍看到一個身高六丈之高的佛陀緩緩顯現(xiàn),盤坐在虛空之中,一手拈花,臉上掛著悲天憫人的慈悲笑容。
“伏魔大手印”
青年嘴角微微上翹,此刻他全身發(fā)出金色輝光,神圣無比。那天空中的六丈佛陀一只手掌按下,掌心一個巨大的“*”字蓋下,猶如垂天之金云。
轟!
整個北門城墻都抖了抖,城墻上,眾多妖仆匍匐在地,眉心間的蟲卵在這圣輝照耀之下全部如雪消融。
然而紀雍在圣輝籠罩下,卻覺得自身的傷勢在好轉,體內(nèi)真氣蠢蠢欲動,像是要被這圣光同化。紀雍心頭冰冷,急忙斂神屏息,長生真氣刻意抵擋,沒有再讓金光入體。
而洛嬋娟卻閉目接受圣光普照,貪婪的吸收著,肩膀上的傷勢在好轉。
隨后圣光散去,洛嬋娟來到城墻邊,對青年輯首謝道:“多謝李公子出手相救?!?p> 這風采逼人的青年正是有梁國第一天才之稱的李釋暄,也是紀雍的第二位仇人。當然后面這個身份卻是無關痛癢的。
李釋暄微笑著點頭示意,舉手投足間皆是賞心悅目。這一幕落在紀雍眼中,自然又是一陣誹謗。
非是紀雍記仇,而是這李釋暄確實是太過耀眼,且斗艷園中苦苦相逼,又不是大丈夫所為。
依照剛才的天際一劍來看,其可能已經(jīng)初步掌握了龍淵神劍,結合他自身的實力,恐怕這華都除了有數(shù)兩三位外,無人可敵。
“紀雍還不來多謝李公子救命之恩?”洛嬋娟轉頭,拉著紀雍過來,有心借此消除兩人之間的隔閡,經(jīng)此一役,她怎還不知這少年的天賦?如果拜得好師,其未來絕對是一位名震九州的妖師!不會輸于李釋暄多少。
哪知紀雍心頭有疙瘩,不著痕跡甩開她的手,來到城墻邊居高臨下的俯視李釋暄,微微拱手道:“多謝白……李公子救命之恩?!辈钚┌寻酌婀纷羞@句話說出,紀雍急忙轉話,勢比人強沒辦法,不能惹怒他。
豈料李釋暄見了紀雍眼底閃過隱晦的殺機,卻笑容和煦揮手道:“舉手之勞,勿念于心?!?p> 紀雍暗暗咬牙,他修得長生真氣對外界感知無比靈敏,那殺機他當然能感受得到,卻不知為何。
紀雍一直都不知道夏唯潔給他的《長生真經(jīng)》是得自于李釋暄,也不知道李釋暄還曾派人來殺過他,不然他恐怕早就跳起來挑戰(zhàn)李釋暄了。
洛嬋娟是個機靈人,怎會不知兩人明理暗斗,心頭不免嘆氣,齊國日漸強盛,梁國內(nèi)部分裂,肖小之徒暗中窺視,國主昏庸無道,面臨內(nèi)憂外患之局。年輕一代倘若不能團結起來,恐怕離亡國不久矣。
正思索間,一聲大門開啟的咔吱聲響起,洛嬋娟聞言俏臉頓時一白。
“北門,破了……”
北門外一堆妖物聚集,城門緩緩打開,一位三足妖將站在最前頭,城門被他驅使妖仆打開,并且那被控制的陳玄劫也是他的杰作。
其先驅使一位妖仆假傳命令,調走洛嬋娟,而后與陳玄劫隔空斗法,陳玄劫敗,遂被其控制。而他則調集妖兵,準備從北門,一舉攻下華都。
青離軍主力已被牽制于西門,北門空虛,可以說北門必失。
李釋暄獨自一人,迎面一萬妖兵,氣勢直直地壓下,就連他也有些喘不過氣來。
“進城,螻人一個不留……”一道命令從三足妖將口中傳出,妖氣涌進華都從北門開始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