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壁畫栩栩如生,看起來卻沒有一點是符合實際的,因為這些景象完全像是虛構的,不可能出現在現實的世界里。
“師傅為什么會來這里?”
紀雍心里不禁有這樣的疑問,要知道褚?guī)煵皇艹鍪裆绞菫榱藢ふ覐娫?,反而來到了這墓葬禁地之中,被困了整整兩百年。
“或許只有去一趟蜀山才有答案。”紀雍心里已經承認了褚?guī)煵皇?,他的品行更讓他敬佩,那一劍蘊含了太多,其中的理念,便是褚?guī)煵皇艿臑槿颂幨隆?p> 突然他想到自己在離開時,褚?guī)煵皇艿膭μズ孟耧w到了他的下丹田中,于是立即盤腿入定,細細的去感受。
果然,在他的下丹田中,紀雍發(fā)現了那枚劍胎,如雞蛋般大小,渾身全是裂痕,仿佛輕輕一顫,便會碎成粉末。
而那劍胎現在正圍著燕秋留下的那團劍氣在旋轉,那團劍氣正被劍胎抽絲剝繭地吞噬著,雖說很緩慢,但卻實在減少。
紀雍心頭一喜,這樣看來,或許不到三年,這團禁錮他真氣的劍氣便會被吞噬殆盡,到時候他上丹田與下丹田的真氣相合,自身修為必定可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雖說此次經歷兇險萬分,但他得到的好處卻是他成道之基,有長生真經為本,劍胎為基,他必可在三界混出個樣子來。
“如果想要真正的讓劍胎發(fā)出效用,恐怕只有去蜀山才有法門?!奔o雍思慮,總之現在他的方向都直指一個地方,那便是只存在于傳說中的蜀山。
可是畢竟是傳說,不說凡人的世界,就算是妖師中,恐怕也沒有幾人知道蜀山到底在何處。
紀雍記得梁國境內雖有蜀地,可并沒有聽說有蜀山這個地方存在。
只得以后遇到妖師時再打聽了。紀雍心想,做了打算,他便不再細想此事,畢竟現在他還行動受限呢。
在這個礦場里竟有第二境的修士坐鎮(zhèn),那可是凡人眼中的仙人級別,如果真的單打獨斗,紀雍恐怕難以取勝。
“既來之則安之?!奔o雍只得這樣安慰自己,在礦場中潛修一段時間,以后再找機會逃離。
手中那條大魚還沒有吃到一半,那洞口的巨石也未搬走,紀雍不想浪費時間,又來到了中間的那條礦洞,里面有很多的地精石,濃郁的天地精氣,是個極好的閉關之地。
任誰也想不到,紀雍來到礦洞時,那里面的大蜘蛛竟然像是被他打怕了一般,見到他時竟然不斷的后退,而且在洞頂織了個網,靜靜地呆在網上。
這讓紀雍感到驚奇不已,可能是這大蜘蛛已經誕生了微弱的靈智,也無有多想,提著大魚走進那洞中。
“你不來惹我,我也不會打擾你,我們和平共處吧?!奔o雍也不管蜘蛛到底聽不聽得懂人話,自顧自地望著它說了句,隨便找了個還算光滑的石頭,就這么坐了上去。
大蜘蛛神異,就算是第二境的修士前來,也得止步于洞前,而現在它確實怕了紀雍,原因便是那生死不論的打法,而且無名邪經之下的紀雍,確實打得它不好受。
紀雍盤腿坐在石上,心頭也不是真正的放心,雖然閉著眼睛,可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大蜘蛛身上,只要有異動,他唯有……跑。
紀雍不知道過了多久,但他已經進食了三次,這段時間他一直緊繃著神經,卻不見大蜘蛛有任何的動作,只瞪著復眼直直地盯著紀雍,也無其他動作。
經此紀雍才放下心來,慢慢的沉入修煉的無我之境,入定之后,默默地運行大周天。
只因下丹田有封印,真氣往下一去,卻被劍氣侵染,入了經脈則帶著凜冽的痛感,淬煉經脈的韌性。雖說真氣沒有如何增加,卻讓他的經脈愈加的強大。
運功大圓滿后,紀雍醒來去了一趟洞口,發(fā)現洞口依然緊閉,無奈之下,他也知道,自己恐怕被黎鷹算計了。
五天的時間早就過去,巨石未開,而且紀雍還可以確定,沒人被關在這礦洞中超過五天!
因為礦洞中缺少食物,五天的時間不吃不喝必死無疑,沒人可以不吃不喝待上五天的時間。
“哼,黎鷹。”紀雍嘴角掛著陰冷的笑意,既然黎鷹這樣陰他,那他必不會這樣忍氣吐聲。
在紀雍第三次醒來之時,終于看到巨石被推開了,露出了天光,照在洞口里,也沒有驅散那洞中的冷意。
“那小孩可能已經死了吧?!?p> 在洞口,一群人正在等著,黎鷹赫然站在最前面,七人唯一一次全部來齊,十天時間足夠讓他們好好養(yǎng)傷,現在那個紀雍第一次見時,便癱坐不動的中原人也在場。
黎鷹站在最前方,嘴角掛著冷笑,他心里無比暢快,一個小孩在礦場中翻得起什么浪,就算是修士又怎樣。他說過,修士而已,他又不是沒有殺過。
幾人心緒不同,趙曠覺得有些可惜,而那個斷臂人一臉陰沉,手雖接上,可現在也不能動,因此對紀雍他可沒有什么好態(tài)度。
而那個中原人也是一臉平靜,看不清喜怒,抱著雙臂,虎目中如湖面般平靜。
“好了,沒什么可等了,走吧!”黎鷹嘴角一勾,冰冷一笑,轉身欲走。
“哦?還是再等等吧?!?p> 突然一個聲音從后面?zhèn)鱽恚湟饨?,言語中的冰冷讓黎鷹的腳步停在原地。
轉身過去的時候,一個身材還很瘦小的孩子從洞口緩步而出,一張恐怖的臉龐由洞中的陰暗處緩緩出現在陽光底下,帶出的是陰冷的風。
瘦小的身體,眼睛中卻有冰冷的殺意,那種赤.裸裸的殺意讓在場的人心驚不已,只是一個小孩而已,卻有這么重的殺意,那他手上到底是有多少人命。
“黎執(zhí)事將我關在礦洞中這么久,不就是想看我是不是活得下去嗎?怎么沒等到結果就要走呢?”紀雍冷聲道,那張毀掉的臉笑起來更加的恐怖,更加的冰冷。
黎鷹在短暫的失神后,平靜了下來,突然看到紀雍的雙腕,竟然大笑起來,眼中精芒閃爍,指著紀雍厲聲道:“好你個挖礦奴隸,竟然將大人煉制的鎖鏈自己弄斷了,不僅如此,進了礦洞竟然一顆地精石都沒帶出來!”
“你就等著受刮骨之刑吧!哈哈!”黎鷹肆無忌憚的大笑,露出暢快的笑容,沒想到竟然有這么傻的人,私自弄斷鎖鏈是大罪,刮骨之刑僅僅是開始!
在場的人見其手中果然沒有一枚地精石,眼中皆露出了同情的表情,刮骨之刑,他們也承受過,自然知道那生不如死的滋味。
紀雍見眾人表情,便知此事不假,心頭一寒,腳步不停一步步往黎鷹走去,悍然出手:“那你先嘗嘗痛苦罷!”
黎鷹見紀雍來勢洶洶,要知道現在的他手上鎖鏈斷開,這些修士的強大絕對不是黎鷹能夠對抗的。
“你們快給我拿下他!”黎鷹大叫,不想和紀雍力拼,指揮旁邊的幾人出手。
可紀雍早有打算,容不得黎鷹輕易的逃開,真氣奔涌,掌上勁氣涌出,這一掌便可碎開大石。
旁邊突然閃過來一個人影,那人滿臉陰沉,一個掃堂腿踢向紀雍的手掌,紀雍面不改色,早就猜到有人已經有了奴性,會聽命出手,便是立即變掌為爪,由上而下往腿上抓去。
那人也不是泛泛之輩,雖說一只手不能用,但他可不是普通的修士,一身武功也出神入化,身體騰空轉體,抽出被制住的腿,身體直接往紀雍面上撲來,一只手猶如長鞭,直往紀雍臉上招呼。
紀雍剛要躲避,只聽后方風聲一起,帶著恐怖的內力,厚重無比,往他后背拍來,正是黎鷹瞧準機會出手,要將紀雍往絕路上逼。
紀雍嘴里一聲怒吼,喝道:“來得好!”手上不慢,身體往左傾斜個不可能的幅度,左手撐地,一腿踢開手,一腳踢在了黎鷹的掌上。
紀雍只覺得一股渾厚的真氣往他左腿侵襲而來,帶著陰冷的氣息,紀雍心頭震驚,沒想到對方修為竟如此深厚。
可他絲毫不怕,長生真氣帶著劍氣,斬滅了所有入侵體內的異種真氣,沒有停頓,通過腳上傳到了對方體內,逼退了斷手男子。
黎鷹也被紀雍一腳逼退,紀雍見勢左手一彎,身體還在倒立著,卻直接往黎鷹而去,右手雙指并立為劍指,一道劍氣射去,刺中對方的肩膀。
“你先去罷!”紀雍聲音很冷,眼中殺意暴漲,身體轉正后,掌中勁氣吞吐不定,往黎鷹頭上拍去。
“夠了!”
一聲怒吼從背后傳來,又是一人過來,浩瀚的氣勢涌向紀雍,其中一只手爪來,扣住紀雍的手腕。紀雍根本就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來人一腳揣在胸膛上,直直退了幾十步。
“你如果真的殺了他,那不僅是你,我們都活不了?!眮砣苏Z氣微沉,聲音渾厚。
紀雍更加的驚訝了,因為對方的修為比他高太多了,最起碼也是經歷八次洗塵的人,竟然也被困在這里。
出手阻止他的人正是那個中原人,紀雍來的第一天便已經躺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