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澤諾夫同志!那邊的石像躺著一具尸體,我剛剛檢查了一下,血液的顏色還沒有變成紅褐色,這個人沒死多久!”
迪米特里一把把波波沙沖鋒槍往身后一置,指著石像繼續(xù)說道:
“快過來看看吧!”
雷澤諾夫?qū)χ鴾靥厮裹c點頭,溫特斯默契地對答道:
“走吧?!?p> 說罷,他扭過頭對著哈利和史畢爾吩咐道:
“利用石窗做依托,讓大牛把勃朗寧架過來,注意觀察窗外的動向?!?p> 史畢爾二話不說就扭過了湯普森沖鋒槍,一把敲碎了五彩斑斕的琉璃窗,隨后對著大牛招了招手,哈利則是拉開手里的戈蘭德步槍的彈倉檢查了下情況,隨后在“啪”一聲中把彈倉推蓋拍了回去,一行人神情凝重地盯向窗外。
溫特斯提起湯普森沖鋒槍轉(zhuǎn)身走去,當(dāng)他和雷澤諾夫穿過短短的石廊后,二人都為眼前的景象而小小的驚詫了一下。
這尊小小的教堂,可以說里面和外面完全是兩番天地。
教堂外部的大理石材質(zhì)看起來完全可以用一塵不染來形容,石塊規(guī)整光潔且不說,教堂旁邊的草坪都有精心修剪過的痕跡。
而在他們眼前的教堂內(nèi)部卻如同被廢棄的人類遺跡一般,幾排木質(zhì)長凳沾滿了灰塵,前面二排長凳甚至出現(xiàn)了坍塌和破裂的亂象,在教堂正中央的教臺位置供奉的既非神明之像,而是一尊有好幾具手足的羊頭人像。
教堂內(nèi)部就如同許久未曾有人光顧過一般,到處都沾滿了厚重的塵埃,除了那樽石質(zhì)的羊頭人身像和一個簡陋的木質(zhì)講桌位于教臺之上,便再也沒有其余物品或裝飾了。
羊身人面像的胳膊上生出了七只手臂,而每只手臂都持有幾樣物件,分別是石質(zhì)的圓球、眼球、羅馬鞋、倒立的十字架、燃著樣的蠟燭、長條狀的面包。
眼尖的溫特斯發(fā)現(xiàn)在雕像腳下還踩著一本書,他特地湊近看了看,發(fā)現(xiàn)封面上寫著兩個字母,而這字母是羅斯語,自己根本看不懂。
這時他身后幽幽傳來了一句話:
“這書封面上寫的是羅斯語“滅世”,那應(yīng)該是我們羅斯教義里面的鬼神,專門攝取擁有七大罪欲望人類的靈魂?!?p> 溫特斯向前探了幾步和迪米特里拉開了距離,這種故弄玄虛的腔調(diào)和不信任感多少讓溫特斯有點芒刺在背的感覺,他有點不快地低聲答道:
“但是羅斯教義里面,應(yīng)該沒有羊頭人身像的鬼神吧?”
迪米特里怔了怔,隨即淡淡答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如果這真的是萊茵佬建的教堂,那估計是你們西方的什么鬼神吧?!?p> 溫特斯扭過頭再看了一眼這羊身人面像,他這才發(fā)現(xiàn)這雕塑的姿勢也十分詭異,“鬼神”的左腿筆直地屹立于石臺,而另一只腿卻翹起橫置于站直那條腿的膝蓋之上。兩只手如同開屏的孔雀般豎握著各類物品。
那羊頭被雕刻出一副怒不可遏的神情,它注視著臺下的十幾名軍人,那惟妙惟肖的神態(tài)和動作使得其散發(fā)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不快感,在場的人們時不時會扭過頭看一眼這詭異的雕像,就仿佛它隨時就會跳下來刺殺眾人一般。
溫特斯瞇著眼踱步到了破裂坍塌的長排木凳旁邊,他伸出手捻了一圈中間的斷裂木層,隨后輕輕在嘴里點了點,又看了看旁邊的塵漬,輕聲說道:
“在我們之前,可能還有一個不速之客已經(jīng)提前光臨了?!?p> 正當(dāng)溫特斯低頭思考之時,已經(jīng)繞到了石像后面的雷澤諾夫擺手招呼道:
“溫特斯上尉,你快過來!”
溫特斯應(yīng)聲而去,當(dāng)他看到雷澤諾夫所指之物時,他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
一個著裝了綠色生化服的尸體耷拉著腦袋倚靠于石像背面的臺柱,看起來已經(jīng)徹底死透了,尸體的生化服的玻璃眼罩內(nèi)側(cè)被鮮血濺滿了,不時還有鮮血順著呼吸罩向下滴落,在大理石地臺上發(fā)出清脆的“滴答”聲。
溫特斯開聲說道:
“這個人的著裝,和我剛剛在霧里看到的人很像?!?p> 雷澤諾夫驚詫了一下,他警覺性地抬頭舉槍四顧教堂,但除了在場的幾名戰(zhàn)友以外,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危險的跡象。
這個時候,雷澤諾夫才發(fā)現(xiàn)教堂的頂部長滿了綠色的粗壯長藤。
這差不多相當(dāng)于人手臂粗的長藤不知從何處開始生長起來的,它們的枝蔓沒有從地面順著墻壁向上生長的跡象,如同一張綠色的蜘蛛網(wǎng),在教堂的頂部四散開來。
溫特斯緊皺著眉頭對身旁的戰(zhàn)友問道:
“你們有發(fā)現(xiàn)其他出口嗎?”
面前的幾名戰(zhàn)友搖著頭異口同聲地答道“沒有”,溫特斯抿了抿嘴,他慢慢站起身子四下觀察了一圈旁邊的景象,發(fā)現(xiàn)整個教堂內(nèi)部除了幾排簡陋的長木凳以外,便只剩下這教臺上的一尊人身羊面像和木質(zhì)講臺了。
雷澤諾夫一把扯掉了尸體的面罩,一副血肉模糊的臉龐赫然出現(xiàn)在眾人的眼前,但這些職業(yè)軍人并沒有任何反應(yīng),畢竟從尸山血海走過來,這種景象早就熟視無睹了。
而雷澤諾夫的動作也沒有任何停滯,而是一把騰出手伸進尸體的脖子,用力扯下了一塊餅狀兵牌。
雷澤諾夫拿著那枚沾滿血跡的兵牌遞到溫特斯面前,嗓音低沉地說道:
“萊茵佬?!?p> 溫特斯和雷澤諾夫的臉一下就陰沉了下來,他們深知這是最壞的開局。
溫特斯沉吟道:
“室內(nèi)斷裂的長木凳斷口木層是新鮮的,而斷層橫截面非常整齊,說明這里在沒過多久以前發(fā)生過打斗的痕跡,四周沒有火藥痕跡,死去的萊茵士兵是面部被利刃穿透死亡.....說明.....”
溫特斯猛地抬頭,卻看到雷澤諾夫也一臉恍然大悟地對著他同時張開了嘴:
“有人比我們先潛入了這里!”
溫特斯大跨步走到死尸面前,他蹲下來細細觀察著這具倚靠著石臺的死尸,迪米特里以為他在尋找些什么,他正欲將死尸挪開,溫特斯卻怒喝一聲道:
“別動!千萬別動??!”
迪米特里一臉驚愕地慢慢縮回了手,溫特斯從腰后抽出了W1軍刀,只見他俯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向前探出了匕首,然后慢慢騰出右手在石臺和尸體背部的縫隙之間尋找著什么。
不一會,他便抓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只見他仿佛握住了空氣的軌跡一般,順著死尸后腰的小背包向著石臺棱角的一個小縫隙輕輕地從右往左滑動而去,眾人一開始還覺得莫名其妙,直至他們發(fā)現(xiàn)溫特斯捏在一起的手指滲出了鮮血!
這時,一縷灰白色的陽光從教堂中央的琉璃玻璃灑落了下來,大家才順著鮮血和陽光的映射看清了溫特斯抓住的是什么。
那是一條閃耀著銀光的細線,他們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根細線的存在。
一臉冷汗的雷澤諾夫扭過頭輕聲對著眾人說道:
“......后退......注意自己的腳后跟,那是詭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