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屋子里外的人都慌了,他們都忙著鼓搗沐凌風,阿塵倒是跑去找郎中。只是,筆鷟竟然安然無恙的繼續(xù)抱著點心站在原地,她腦袋嗡嗡的響,卻沒有一個人去問她怎么樣或者讓她去做什么。
她整個人都是懵的,抱著那盤點心,腦中無數(shù)個為什么在滾動。一個人撞了她一下,盤子還在她手里抱著,點心卻一個都不落的掉到了地上。
她看著那掉到地上,被踩的稀爛的點心,喃喃道:“也好,這害人的東西,毀了也好。。?!?p> 她走出混亂的房間,失魂落魄的坐在臺階上。靠著涼涼的墻,感覺自己都和它融為了一體。
“喵~”
當初那只黑貓跑過來,準確的蹦到她腿上,就好像安慰她一樣叫了兩聲。
“果果,”她撫摸著它的毛,自顧自的說道,“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幫不上什么忙,還害得沐凌風中毒。”
自從那件事后,它便一直跟著她,因它愛吃果子,她就喚它果果,它倒是很受用,總是陪著她,一叫就應(yīng)。
果果搖著尾巴,用它那金黃金黃的貓眼看著她,“喵~”。
呃?這是同意的意思嗎?雖然是自己說的,但是它這么應(yīng),還是好難過。。。
“筆姑娘,”風凜出來叫她,“沐公子找你。”
“哦,好?!彼s緊從地上起來。那貓妖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它總是很善解人意,她忙的時候它就自己玩。
門前,唐蘇等人正好出來,她讓到一旁,阿塵卻氣不打一處來,見到她就想動手,唐蘇和白默趕緊抓住他往外走。
“都是因為你,我們家公子什么時候中過毒!哼!”
阿塵的聲音漸遠,她卻明白,他說的其實很對。嘆了一口氣,她莊重的走進去,她知道,自己是要負責的。
“過來?!便辶栾L虛弱的聲音傳來,緊接著,是兩聲咳嗽。
筆鷟坐到他的床邊,他說:“阿塵的話,不必放在心上,咳咳咳。。?!?p> “他沒有,就是我害了你,對不起,我總是給你惹麻煩?!闭f著,她低下了頭。
沉默了一陣,沐凌風問道:“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筆鷟搖搖頭,“他們都忙著照顧你?!?p> “哦,咳咳?!闭f著,他又咳嗽了一陣。
“見著有誰做了手腳嗎?”他問道。
“沒。。?!彼⒕瘟恕?p> 又是一陣沉默,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但是,我今早去了三長老去世的那家青樓。”
“。。?!便辶栾L短短的沉默了一下,問道,“做什么?”
“找線索??!我真找著了呢!”筆鷟滿臉驕傲。
“。。?!便辶栾L又是一陣沉默,等筆鷟都質(zhì)疑自己的表情是不是太過分的時候,他面無表情地道了一個“哦?!?p> “呃,”筆鷟一愣,“你好沒意思哦!”
“嗯。”他又是一個不失禮貌的嗯。
“。。?!边@次換作筆鷟無語了,可沐凌風也沉默了。
空氣安靜了。。。
“真是的。。?!惫P鷟無奈,“我去給他們說,不理你了?!?p> “怎么了?”他突然問。
筆鷟被他一問突然有了一種想問問自己的感覺,愣了一下,她說道:“你沒意思啊,我就不給你說了?!?p> 只要你有意思一點我就說。。。
“。。。哦?!便辶栾L又是一個哦,然后自己都覺得有點好笑,還自顧自的笑了一下。
“。。?!惫P鷟愣愣地看著他。
這就是我的師兄?明明就是個莫名其妙的冰山??!我要離開。。。
筆鷟憤憤的離開了。。。
“什么?”白默聽了吃驚的說,“那老鴇并沒有和我說!”
“毒是誰下的?”阿塵的心思還在他家公子中毒上,“我們家公子待你那么好,你為什么害他?”
“我,我沒有,不是我?!惫P鷟搖搖手。
“你!為什么你吃了就沒事?我看你是想毒死我們大家!”阿塵又想動手,這次卻被唐蘇甩開。
“不會是她!你別動她!”唐蘇不滿。
白默道:“現(xiàn)在應(yīng)該仔細分析筆姑娘的話,不是討論已經(jīng)翻篇的事。再說,你家主子都不介意,你卻還揪著不放,有什么意義?”
“哼!”阿塵雙手叉腰,坐回了凳子。
“筆姑娘請講?!卑啄f。
筆鷟滿臉愧疚的看了阿塵一眼,說道:“是這樣的,今天。。。”
清晨,青樓。
“呦!怎么這么早就有生意做啊,”那老鴇沖筆鷟甩了一下手中的絲巾,“姑娘長得這么標志,竟好這一口啊,哈哈哈?!?p> 筆鷟正四下看著,聽了老鴇那尖銳的聲音,不禁渾身發(fā)麻,一下子就從早晨的昏睡狀態(tài)中清醒。
她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就是想打聽個人?!?p> “切,”老鴇不悅,轉(zhuǎn)身扭著屁股一邊走一邊說,“什么找人,別想從我這挖人!”
“不是不是,”筆鷟趕緊跑過去拉住老鴇,小聲說,“是阿星?!?p> 老鴇一聽神情立馬緊張了,“我這可沒這么個姑娘,姑娘快走吧,你不走,我可就把你納入門下了!”
筆鷟塞給她一大塊銀子,在她耳邊說道:“你肯定知道,伶山派三長老之死和阿星之死?!?p> “這。。。”老鴇猶豫。
“我是來給你報信兒的,你肯定不知道,”筆鷟滿臉神秘,在她耳邊小聲說,“白家四公子,白默,你知道吧?以后的武林盟主!他去伶山派調(diào)查此事,說要拿此事立威。要是找不到兇手,你這小小青樓可就成了他立威的炮灰了!”
老鴇臉色鐵青,筆鷟看著有成效,又補刀道:“到時候你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說不定是什么折磨人的法子。少盟主立威,只管殺雞儆猴,可不管你是上有老下有小,還是什么有錢有權(quán),統(tǒng)統(tǒng)炮灰。”
“哎呦,”那老鴇恢復(fù)到剛剛她剛進門時的樣子,咋呼道,“看你說的,走著!”
說完,老鴇低聲一句“跟我來”便將她引入一個屋子并告知了實情。
所謂阿星,不過是伶山派二師兄風霽玩剩下的棄妾星月怡。這風霽脾氣暴躁卻偏偏喜歡學醫(yī),阿星跟了他三年,別說名分,她都快成他的藥人了。他偷學醫(yī)術(shù),無人可試,就拿她試,她病了,他卻不愿意帶她去看郎中。真心得不到回報,她慢慢就心灰意冷。
阿星也是個性情女子,來了個放手,可她終是不忍,便許他了一個愿望。阿星無父無母又沒有一技之長,就淪為了做皮肉生意的妓女,去了城中最大的青樓,還成了頭牌。她本以為他會找她并讓她回去或者再次試藥,可他卻求了別的。
老鴇也不知道風霽當時所求為何卻只見那日她心事重重、唉聲嘆氣,后來沒多久,就出了三長老的事。
“為什么你非要打著我的名號?”白默無奈,感覺自己的名聲會變壞了。
筆鷟笑著,一字一頓的說:“抓重點?!?p> “還用說嗎!不就是風霽嗎!”阿塵驕傲的仰起了頭。
“也不一定,”唐蘇道,“畢竟,老鴇的話不能辨別真假,更何況就算是真,也不足以指認風霽?!?p> 阿塵不滿:“那你的意思就是這個根本沒用唄?那你再去找線索好了,哼!”
白默突然道:“其實,我這里還有四長老的另一個版本?!?p> “你那天不是說,”阿塵突然想到了什么,“哦,你還瞞著我們??!”
白默無奈道:“我也是聽朋友說的,你們又沒問啊,畢竟我朋友看見了。”
“他看見了?”唐蘇也是一驚。
白默滿臉歉意,緩緩道:“確實看見了。。?!敝灰?,白默眉頭緊皺,緩緩道:“四長老是死在伶山派后山的。。?!?p> 伶山派后山,伶山派宴請眾門派之地,平日多寂靜。
四長老此人十分勢力,心機頗深。前幾位長老相繼去世后,他不張羅找兇手,也不張羅舉辦喪事,反而在后山舉辦私宴。五長老當時還在世,就跟著一起宴請門中弟子。逍遙派掌門公孫容與作為除白、沐、唐三家外最具實力的一派,再加上逍遙派距伶山派本就不遠,公孫容與自然就成了他的座上賓。。。
“哎!公孫掌門,您能來真是在下的幸事,百年難遇啊,哈哈?!彼拈L老端起酒杯敬公孫容與。
“四長老客氣了。”公孫容與一飲而盡。
他向來是不愿參加這種宴會的,怎料四長老死纏爛打、百般高抬,他只好參加。
伶山派后山有一禁地,每月一開,試煉弟子。那日,本不是禁地開啟之日,卻不知為何跑出了妖獸。妖獸沖散了宴席,毀了很多桌椅、飯菜。包括這個外人在內(nèi),所有人都竭力與妖獸搏斗。
可就在這時,四長老突然瘋了。他先是面色驚恐的扭動著身體四處亂看,活像一頭瘋狗,還撕毀了自己的衣服。后來他“汪汪”的狂吠,突然就五指蜷曲,把兩只手伏在地上,學著妖獸的樣子跑到了妖獸堆里。
眾人詫異之余,四長老竟然咬上了一只狗妖,并和那頭狗妖撕咬在一起。就算是撕咬,他也像一只狗,把地上的塵土弄得到處飛舞。這可著實驚怒了其他妖獸!于是,所有的妖獸都不再攻擊別人,全都撲到了四長老所在的那個塵土圈上。
灰塵越來越多,眾人咳嗽著,眼睛也睜不開,揮動袖子企圖把塵土扇走。
待到塵埃落下,眾人無事,四長老卻是尸骨無存。
這就是外面?zhèn)鞯陌姹?,白默要說的,雖大同小異,卻精細一些,就比如外面沒有傳的后續(xù)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