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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以德服人

第一百零九章:滿堂皆綠,唯我純白

本官以德服人 沐子共 4201 2020-03-22 23:41:16

  “陰差石杰,噬魂魔……”

  李陵把玩著小方塊,心中對此事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

  沈南應(yīng)該是死于噬魂魔之手,那名叫石杰的陰差發(fā)現(xiàn)了此事,隨后可能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就將自己的身份憑證藏到沈南的尸體上以留下線索。

  當(dāng)時的情況也確實如他所想。

  至于那名陰差……

  連自己身份憑證都沒有取回,看樣子多半是已經(jīng)涼了。

  “沈家被滅,到底與這噬魂魔有無關(guān)聯(lián)?”

  剛除掉周進(jìn)這個絆腳石,結(jié)果又出了一個滅門慘案,還有一個噬魂魔,李陵頓時就感覺有些頭大。

  見李陵皺著眉來回踱步,丁鵬與孫強也不敢打擾,就在一旁默默的等著。

  又過了片刻,李陵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覺腦中一片亂麻,隨即就看向丁孫二人下令道:“現(xiàn)把尸體運到縣衙的殮尸房,另外,此案先壓一壓,暫時不要報上去?!?p>  丁鵬低聲提醒:“大人,出了這么大的亂子,咱們這邊壓下去倒是沒什么問題,錢大人那邊怕是不太好辦啊,上任縣尊田豐田大人與錢大人關(guān)系頗為密切,二人經(jīng)常去澄明寺與那圓通和尚喝茶下棋,如今田大人已是郡丞……”

  聽了這話,李陵倒是心中一動。

  沈南死了對誰最有利?

  無外乎就是錢山了!

  錢山這廝當(dāng)了十幾年的縣丞,若說手下的這些捕快衙役中沒有這廝安插的釘子,李陵是絕對不信的。

  要不然他也不會如此看重孫強這些出身武館的捕快了。

  如此,當(dāng)初沈南說的那一番話難保不會傳到錢山耳中,他想弄死沈南也就再正常不過了。

  更何況,就算不是他做的又如何?

  出了這么大的事,現(xiàn)在需要的是一個交代,以堵住悠悠之口。

  錢山勾結(jié)尸鬼門余孽謀害同僚,尤其還是知曉他罪證的同僚,這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交代么!

  打擊邪修可是國策,被寫入大離律法的,只要能鏟除隱藏在境內(nèi)尸鬼門余孽,到時候就是有功無過!

  而田郡丞這邊,先不管他屁股底下干凈不干凈,錢山勾結(jié)尸鬼門余孽的事查實之后,他跟錢山撇清關(guān)系還來不及呢,又怎會施以援手?

  至于滅了沈家滿門的兇手是另有其人還是那噬魂魔,這個可以慢慢查,過了眼前這一關(guān)才是要緊之事。

  想通了這些關(guān)節(jié),先前的迷茫與頭疼頓時一掃而空。

  “此案本官已有頭緒。”

  平緩的語氣中滿是說服力,好似在陳述一件事實。

  先不管這是真是假,反正李陵自己信了,而且要按照這個想法執(zhí)行下去。

  當(dāng)然,丁鵬與孫強也都信了。

  “大人若有吩咐,盡管開口就是,我等絕無怨言,只希望能盡早抓住那兇手,為屬下幾位師弟報仇。”

  孫強眼圈微紅,頗為激動道。

  死的那四名捕快都是他師弟,拜入武館時間最長的一個已經(jīng)有五年了,幾人之間感情是相當(dāng)不錯的,較之親兄弟也不過是差了血緣關(guān)系而已。

  其中一人剛剛有后,前些日子拉著他喝酒的時候還要讓孩子認(rèn)他當(dāng)干爹,而且昨天還一口一個師兄的叫他,沒想到今天一早卻天人永隔。

  “放心吧,不會跑了那兇手的。”

  李陵點點頭,想了想看向丁鵬頗有深意道:“丁捕頭,你留在這里收斂尸體,同時再帶人把沈家徹底搜查一遍,不要放過任何一件物證,明白么!”

  丁鵬先是一愣,接著就是大喜。

  如今沈家的人都已經(jīng)死絕了,什么是罪證還不是他說的算?

  昨日查抄周府時,喝了點湯就讓他吃的溝滿壕平,這沈家雖然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周家,可在城里也是數(shù)的著的大戶。

  這可是一個大大的美差!

  大人果然還是很看重我的!

  于是丁鵬鄭重的抱拳一禮道:“大人請放心,所有的物證都會送到府上給大人過目的!”

  “那就這樣吧?!?p>  李陵回了一句,又對孫強道:“帶上人,隨本官一起回縣衙?!?p>  “是!”

  到了縣衙,李陵將孫強帶到花廳,接著又摒退閑雜人等。

  沉吟了片刻:“孫捕頭,接下來的事需要不少人手,但縣衙里的人本官信不過,你回武館能拉來多少師兄弟?”

  “來縣衙之前師傅有言,倘若大人需要,武館可再出三十名弟子。”

  孫強答道,然后猶豫了一下問。

  “大人,屬下冒昧的問一句,此事可與那兇手有關(guān)?”

  “或許吧,不過暫時還不能確定?!?p>  李陵不想騙他,也就沒有給出一個準(zhǔn)確的答復(fù)。

  “屬下明白了,多謝大人!”

  孫強沉默了片刻,接著就鄭重的抱拳行禮,眼中滿是感激。

  你明白什么了?

  我怎么就不明白呢?

  李陵也不知他腦補出了什么,略一點頭道:“讓人將趙先趙捕頭叫過來?!?p>  孫強應(yīng)諾而去,片刻之后就將趙先帶了過來。

  頹廢的眼神,一臉唏噓的胡茬,板正的皂衣居然讓他穿出了大褲衩人字拖的感覺,整個人都顯很喪。

  “大人,找屬下有何事?”

  聲音懶懶散散的,透出一股子咸魚氣息,一開口就噴出濃濃的酒氣。

  重癥還需下猛藥!

  李陵想了想道:“聽說你兄嫂一家都命喪獸口,難道趙捕頭就沒有想過,這或許并不是一個意外?”

  趙先一呆,眼中爬滿血絲,身上散發(fā)的氣息陡然變得危險起來,就像一匹受了傷且被逼到絕處的野狼。

  孫強默不作聲的挪動腳步,隱隱的將李陵護(hù)在身后,悄然握上了刀柄。

  趙先胸膛劇烈起伏了兩下,眼睛死死的盯著李陵,聲音嘶啞道:“大人可莫要與屬下開玩笑?!?p>  見趙先這副模樣,李陵心里多少也有些打怵,偷偷給自己加持了一張小金剛符,起身從他身旁經(jīng)過道。

  “走吧,到時候趙捕頭就知道了,不過可莫要沖動啊?!?p>  三人來到縣丞廨,進(jìn)門時李陵吩咐兩人道:“守在門口,不許讓人打擾?!?p>  說完,李陵就直接推門而進(jìn)。

  房間里,除了錢山還有兩個小吏。

  “你們兩個先出去,本官有事與錢大人相商量。”

  那兩個小吏也不敢多待,向他行了一禮就麻溜的退出。

  李陵也不說話,就在錢山身上打量著,時不時的搖頭輕嘆,一臉惋惜。

  被他這么盯著,不知為何,錢山心里生出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縣尊大人找下官有何事?”

  “錢大人,你有病,得治!”

  “???本官有什么病?”

  錢山一頭霧水。

  “城南曹家祖上傳下一顆寶珠,去年八月,錢大人聽聞后求購不得,就使了手段將那曹家逼的家破人亡,最終那寶珠落到了你的手里,這是貪病!”

  錢山臉色一變,怒道:“縣尊大人可莫要誣陷下官,明明是那曹同染上賭博陋習(xí),不但將家產(chǎn)輸了個精光,而且又欠下大筆的債務(wù),本官見其可憐,不忍他賣女還債,所以才出財資購下他家祖?zhèn)鞯膶氈??!?p>  “所以呢,現(xiàn)在他家的寶珠成了你的藏品,他女兒也成了你的小妾?”

  錢山啞口,心中不祥的感覺更重,接著又聽李陵道。

  “去年四月,錢大人于紅袖坊尋歡作樂,與一外地書生共爭一女,可惜姐兒愛俏,錢大人的才華又不及那書生,過后錢大人就暗中命人將那書生裝了麻袋沉入河中,此為妒?。 ?p>  錢山臉色一變:“那書生醉了酒自己跌入河中,與本官有何干系!”

  “既然錢大人都不記得了,那咱們就說一個你印象深一點的?!?p>  李陵不以為意的一笑,又道。

  “本縣捕頭趙先有一嫂,幼年食奇草一株,長大后貌美如花,遍體生香,年過三旬亦如二八少女,三年前其嫂一次外出被錢大人見到,從此日思夜想,后來殺其兄奪其嫂,此乃色??!”

  錢山剛要開口反駁,就見屋門就猛的被人推開,趙先紅著眼睛沖了進(jìn)來。

  “縣尊大人所說可是真的?”

  站門口的孫強想了想,覺得這種事他不適合摻合進(jìn)來,就重新關(guān)好門。

  被那雙野獸似的眼睛一盯,錢山頓時就失了分寸,小心肝亂顫:“趙……趙捕頭,縣尊大人這話說的毫無根據(jù),你可莫要輕信了呀!”

  “此事乃沈南親口所說,可惜他已經(jīng)死了,不過當(dāng)時很多人都在場。”

  說完,李陵頓了頓又道:“或許,這件事是一個誤會也說不定?!?p>  錢山下意識的就不敢去看趙先的眼睛,連連點頭道:“對對對,誤會!這是一個誤會!”

  “就算做了這種事,沈南又是怎么知道的呢,你說是不是啊錢大人?”

  “是是是,這件事他又怎么……”

  錢山下意識的就答,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連忙解釋道:“不不不,這件事跟本不是我做的!”

  “是你?。?!”

  之前聽了李陵的話,趙先已經(jīng)信了三分,因為李陵沒有騙他的理由,見到錢山的表現(xiàn)之后,他就更加確信了。

  三年來的自責(zé)與痛苦化作了滿腔的仇恨,趙先含怒出手。

  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李陵一步搶在了他前面,將錢山連人帶椅的踹飛了出去。

  下一瞬,鋼刀擦著錢山的身子斬落而下,直接將桌案劈成兩半,刀鋒上傳來的森冷之意甚至讓他打了一個哆嗦,他從未感覺過,死亡離他如此之近。

  “住手!”

  李陵攔在了趙先面前。

  趙先握著刀面帶殺意的盯著錢山,不過卻沒有再次出手。

  李陵又問道:“你想殺了他,然后再背著襲殺上官的罪名一死了之?”

  趙先一言不發(fā)。

  “蠢!”

  李陵教訓(xùn)了一句繼續(xù)道:“你好好的一個活人,跟他一個快死的人計較什么,有這功夫還不如回去多娶幾房妻妾造小人,到時候還能過繼給你兄長那支一兩個孩子傳遞香火,你要是沒了,你們趙家可就真的絕后了?!?p>  聽了這話,趙先恢復(fù)理智,二話不說,當(dāng)即跪下咚咚咚的向李陵磕了三個響頭,額頭見血。

  自己的這番苦心沒有白費!

  李陵滿意的一點頭,接著吩咐道。

  “如今縣中妖孽作祟,縣尉周大人與蛇妖同歸于盡,捕頭沈南又被妖邪所害,恐怕下一個就該輪到錢大人了,現(xiàn)在本官想把保護(hù)錢大人的重任交給你,不知趙捕頭可有把握?”

  趙先對李陵愈發(fā)的感激,抱了抱拳咬牙切齒的看向錢山:“請縣尊大人放心,屬下一定讓錢大人好好的活著!”

  “如此,那便有勞趙捕頭了?!?p>  李陵為錢山默哀了三秒鐘,又補充道:“在沒有得到本官的允許前,你與錢大人就待在縣衙花廳,務(wù)必不能讓錢大人與外界接觸,以免發(fā)生意外?!?p>  “李陵,你不能這樣,沒有證據(jù),你不能軟禁本官,這有違大離律法!”

  腦袋磕在墻上撞了一個大包的錢山聽到自己的命運,暈暈乎乎的站起來失聲叫嚷道。

  你特么的還有臉提大離律法?!

  李陵示意趙先將錢山架起,然后就一拳懟在了他的肚子上。

  嘿,軟綿綿的,手感不錯。

  所以李陵又來了兩拳。

  錢山被懟的臉色發(fā)白,本能的就要彎下腰干嘔,卻被趙先死死架住。

  “是保護(hù)!懂?”

  然后沖趙先一甩頭:“還不送錢大人去花廳休息?!?p>  趙先將錢山帶走之后,李陵又吩咐孫強道:“召集你的師兄弟,將錢府封鎖,許進(jìn)不許出,此事不要大張旗鼓,做的隱秘一些。”

  孫強領(lǐng)命而去。

  接著,李陵又喚來一名小吏,寫了一個條子送去張府。

  “沈家這事出的實在太突然了,否則也不會陷入被動,也不知張家那邊準(zhǔn)備的如何了?!?p>  不之后久,那名小吏就回到縣衙。

  李陵捏著信封卻沒有直接打開,看著完好無損的封口問:“張員外可否讓你捎了什么話?”

  “大人慧眼如炬,離開前張員外讓屬下代他向大人問好,又言府里中午會宴請徐員外,希望大人能夠賞光?!?p>  “本官知道了,你下去吧?!?p>  房中就剩自己后,李陵打開信封取出信件,看了一遍頗為意外。

  “這張員外倒是蠻上心的嘛,大大小小的家族十來個,嘖嘖,圓通那妖僧發(fā)展業(yè)務(wù)的能力還真強,城里的大戶怕是有一半都是寺里的客戶吧,這么多家族,怎么也能湊個百十號武者,有了他們打頭陣,事情就好辦多了?!?p>  等待中,時間緩緩流逝,臨近中午時,李陵就乘了轎子前往張家赴宴。

  管家張來福早就等在門外,李陵一到就被請進(jìn)了內(nèi)堂,此時不光只他一個在,還有七八個熟面孔。

  下意識的催動天鑒法瞳一看,好家伙,滿堂皆綠……

  

沐子共

二合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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