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熙辰看著夜瑾終于也隱藏了身形,終于舒了口氣,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是怎樣的希望有人來搓搓夜瑾的銳氣。
放下心來的錢熙辰終于有心思聽聽那幾名男子的對話。
“喂,你們說咱們這從昨天一大早就開始在這兒,可這都兩天一夜了,連個人毛都沒看到,哎!我說咱們別不是被耍了吧!”一個明顯很不耐煩的聲音叫喊著說道。
“對啊,剩子哥,那天你不是也跟著三哥一起出去的嗎?是不是那個狗官又在張貼什么告示啊,要來剿滅咱們龍虎山???”
一個有些氣憤又夾雜著不屑的的聲音隨之符合著:“哼!就那些廢物,我們怕他們作甚,就我老九一個就能叫他們哪來滾回哪去!”
那名叫剩子的人終于憋不住發(fā)話了:“哼!要真是那些廢物,咱們大哥也就不用這么緊張,這次??!是一個很厲害的女人,那女人……”
那名叫剩子的人似是想到了什么,連忙住了嘴,他可不敢爆料三哥的黑歷史,否則三哥還不扒了他的皮。
剩下幾人對視了一眼,這兩天其實他們一直都在問出去到底發(fā)生了何事,可不管他們怎么問,那些跟著張強(qiáng)一起去的人像是有什么默契似的,全部都是一副三緘其口,一問三不知的樣子。
今天好不容易叫他們逮到了這個機(jī)會,他們怎么還會放棄這個探知真相的機(jī)會?
其實也并不是他們好奇心太重,非要知道什么緣由,只是因為他們好不容易才得來這個寧靜之地。
他們顛沛流離了數(shù)十年,終于才找到這個安心之所,也有了自己的家,看著大哥和三哥他們?yōu)榇私棺撇灰?,他們實在是難以心安,若是真的有什么敵人想要破壞他們的家,他們就算是為此付出生命,也絕不退縮。
想到那個時候,他們幾人在心中發(fā)著這樣的誓,眼圈竟是也慢慢的紅了。
這兩天其實他們也非常的不安,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所以他們只能亂猜亂想,有的人說是齊國皇家要來剿滅他們,甚至有的人胡亂猜想,就連遠(yuǎn)在邊關(guān)號稱“以一當(dāng)十,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夜家軍都聯(lián)想到了。
可如今是怎么都沒有想到,竟是一名女子,幾人頓時“嗤”的一聲笑出聲來一個女子,呵!那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幾人頓時覺得這兩天的擔(dān)驚受怕簡直可笑,為此,他們定要讓那名女子付出慘痛的代價。
可惜那名叫剩子的人沒有給他們再次發(fā)出不屑的笑聲之前,就已經(jīng)接著說道:“那女子行如鬼魅,力大如牛,武功套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边@些他覺得應(yīng)該說上一說,俗話說:“不要輕視自己的任何一個敵人。”再說還是一個如此詭異的人,他記得,要是他沒有看錯的話,那名女子的眼瞳似乎有一閃而過的紅色,至于那些關(guān)于三哥的事……
咳,為了自己的一身皮,他還是自己知道的好。
剩子明顯還是念過幾年書的,且有幾分見識。
可惜那花城的狗官根本就不是人,竟是硬生生地逼得他家傾家蕩產(chǎn),父母也全部都死于非命,如今就剩了他一人,他定要為父母報仇雪恨。
可剩下的幾人卻完全沒有將其當(dāng)成一回事,一個女人而已,能有幾分本事。
剩子卻完全不這么想,他也算是這龍虎山的一個小頭目,看著幾個當(dāng)家一臉嚴(yán)肅的樣子,他便知道這件事可能不是好了結(jié)的了。
他更知道,這龍虎山上雖然有數(shù)千人,可其中有幾百人都是老人和孩子,完完全全都沒有戰(zhàn)斗力,甚至還需要人保護(hù)。
還有幾百人,那都是勤勤懇懇的農(nóng)民,若說是那些狗官和那些廢物,他們一個打兩個都不在話下,可若是真真正正的高手,那他們就完全都不用看了。
還有大哥三哥親自教授的一批人,大概有一百左右,可也是剛剛起步,遇上那些高手,也完全是虐打的份兒,如此看來,能對付那女人的只有大哥和三哥還有那幾個武功比較厲害的人對付那女人了!
可,寡不敵眾,他也不太相信那女人能有這么厲害。
即便不是如他想的那樣,他也定會拼死一搏!
“喂?剩子,你想什么呢?你不會真的在擔(dān)心那女人會對咱們下手吧!我敢打賭,她連咱們山寨的門都摸不到,就得累死在半路上?!币粋€及其粗獷狂妄的聲音響起。
其實這話也不假,一般的千金小姐,就連這山的一半都上不來,更不用說到山頂上來了。
“就是,就一個娘們,她能有什么本事,……”一名漢子接著說道。
話音未落,剛才說話的兩人頓時感覺脊背一陣冰涼,從頭到腳冒出了一層細(xì)汗,下一瞬,兩人頓時回頭,卻在還未看清來人是誰,二人胸口俱是一痛,兩人瞬間凌空飛起,向后飛出了十?dāng)?shù)米遠(yuǎn),直到撞到了樹上才勘勘停下,兩人俱是吐了一口血,又昏了過去。
空氣中頓時彌漫開了血腥氣,夜瑾幽暗的瞳孔變得深邃了幾分,漸漸浮出點(diǎn)點(diǎn)血紅的色澤。
“該死!”夜瑾低低的咒罵了一聲,本來她昨天已經(jīng)進(jìn)食了一次,可是這空氣中的血腥氣又勾起了她身體的本能。
夜瑾緩緩地吐出一口氣,這血液的味道還不是那么誘人,她還可以忍受住。
剩下幾人瞬間驚醒,全部都拿起手中的武器,警惕地看著忽然出現(xiàn)在面前的女人。
夜瑾輕蔑一笑,不過是一些螻蟻而已,她還不放在眼里。
錢熙辰震驚的看著突然出手,不,應(yīng)該是出腳的夜瑾,她要干什么?她這是要去送死嗎?
還有,剛剛他轉(zhuǎn)頭的時候他還看到她了呢!怎么就這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跑前面去了呢?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速度,她到底是什么人?
錢熙辰一向純凈如水,不含一絲雜質(zhì)的雙眸劃過一抹深思。
“哼!不自量力!”夜瑾清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的響起。
話落的同時,夜瑾也瞬間出手,根本沒有給幾人反應(yīng)的時間,便已經(jīng)借著先天的優(yōu)勢,意欲將幾人拿下。
剩下的幾人一見夜瑾有了動作,立馬拿著手中的武器向前沖去,他們就是死也不會退縮,這是他們龍虎山寨的規(guī)矩,也是他們的宗旨。
夜黑風(fēng)高,幾人本就不怎么能看清東西,可即使是黑夜,對于夜瑾來說也能看的一清二楚,再加上血族天生速度與力量上的優(yōu)勢,基本上沒有多少武功的幾人對于夜瑾來說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啊~啊啊~~噗~”幾聲慘叫接連響起,重復(fù)著剛才那兩人的命運(yùn)。
夜瑾鉗制住最后一名男子的手臂,迫使他跪下,手臂向后彎曲,頓時響起一聲慘叫。
“啊~~”
夜瑾卻沒有絲毫要停手的意思,絲毫沒有顧及眼前男子慘痛的喊叫和他那額頭上冒出的一層層的細(xì)汗。
錢熙辰在夜瑾制服那些人之時,已經(jīng)以他平生最快的速度來到了夜瑾身旁,上下打量了夜瑾一眼。
夜瑾衣衫依舊妥妥帖帖,沒有任何經(jīng)過一場打斗的痕跡,就連發(fā)絲也是絲毫不亂。
錢熙辰這下放心了,這才看向夜瑾鉗制住的那人,看到夜瑾緊抓著那男子的手臂,錢熙辰的眉頭微微一皺。
“帶我去見你們的老大!”夜瑾向著眼前的男子命令道,同時又加重了手中的力氣,雖然她也可以自己去找,但是那樣太麻煩了不是嗎?
“你…你休想”男子努力的忍下手臂上傳來的痛楚,從牙縫里擠出了這幾個字。
話一出口,夜瑾已然聽出這人應(yīng)該就是那名叫剩子的男人,看的出來,他還是有幾分骨氣的。
夜瑾眉頭一揚(yáng),再次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對付這種不聽話的獵物,她還是頗有幾分心得呢?
錢熙辰看著眼前男人的手臂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向后彎曲著,幾乎就要折疊在一起,可那名男子依舊咬牙隱忍著,似乎沒有任何要妥協(xié)的意思,心中微微不忍。
其實他曾經(jīng)聽父親說過,這些龍虎山的人也不過是些被生活逼迫的可憐人,而他們錢家也不差這么一點(diǎn)兒錢財,給他們也就給他們了吧!錢財乃身外之物,保得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喂,就算是你堅持不說,龍虎山就這么些地方,我們早晚也會找到的,好漢不吃眼前虧,你怎么就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清冽悅耳的聲音清晰的傳入剩子的耳中,絲毫沒有屬于變聲期男子的暗啞低沉,反而是猶如那種大珠小珠落玉盤般的清脆。
剩子艱難的睜開眼睛,抬起頭顱,眨了眨雙眼,意圖不要讓額頭上的汗水劃入雙眼,看著眼前精致的如同一幅畫的人,一副“我為你好,你就趕緊說了吧”的樣子,心中痛苦萬分。
以前的那個他不也是這樣嗎,家中獨(dú)子,父母嬌慣,任性妄為,肆意萬千,可是現(xiàn)在呢?
心中苦笑,他已經(jīng)認(rèn)出來這人便是前兩日他們和三當(dāng)家一起追趕的人,可是看他現(xiàn)在的樣子,似乎沒有絲毫流落街頭的狼狽不堪,反倒是依舊貴氣非凡,還是依舊的任性妄為。
怎么人與人之間的差別如此的大?誰還沒有過天真無邪的時候呢?可眼前的這人就是讓他如此的嫉妒。
他緩緩的閉上雙眼,決然赴死的意思十分明顯。
錢熙辰疑惑的盯著眼前的男子,疑惑的看了夜瑾一眼,這人怎么這么奇怪?連命都不要了?
夜瑾也是不解,人類的思想簡直太復(fù)雜了,不過她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
這里發(fā)生了如此大的變故,怎么會沒人知曉,那么這人到底是說還是不說都對她沒有任何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