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兩人剛走沒幾步,便被一行人攔住了去路,領頭的是一名女子,身著橙黃色混金線真絲素紋裙,無一花紋,只袖口用金線銹了幾只半開的夾竹桃,整個人站在那里顯得金光燦燦,若說此女子容貌也算是清秀,但不知為何身上帶了諸多首飾,略顯累贅。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一連等了木婉竹數(shù)日的君沁,她安排自己從邊城帶來的家丁,日夜等在將軍府門口,就等著木婉竹出門,本以為一青樓女子應該會常出門,用將軍府的銀子買東買西的,結(jié)果,失策了。
不過,還好,可算是讓她等到了。
原本在不遠處買著糖葫蘆的煙火,回頭一看似乎是有人在鬧事,趕緊拿著自己買得大包小包的東西跑回了木婉竹身邊。
木婉竹對著著急跑回來的煙火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不必擔心,煙火這才走到了她身后,不過滿是敵意的看著前面一行人。
木婉竹微微皺眉看著眼前的女子,“不知姑娘何意?”
君沁一向是眼高于頂?shù)闹?,雖然將人攔住了,但卻懶得多看這些她眼里不入流的女子一眼,此時聽到女子去鈴鐺般動聽悅耳的聲音,更覺得青樓女子都是一些狐媚子,這才一臉不屑的正眼瞧過去。
只一眼,她就驚呆了,且不說,木婉竹今日特地做了一番打扮,玫瑰紫的銀花暗霞茜裙,外套一件淡藕色的羅緞坎衣。扎了一香芙髻上帶著一套紫蘭鏈珠頭飾,細細的紫晶絲纏繞在發(fā)髻之上。細長的柳葉眉,勾人的鳳眼,星眸如漆,此時靜靜地站在那里,婀娜嫵媚。
渾身透著一種不輸于君月的冷艷高貴,最讓人意外的是,她長著一張與君月有些七八分相似的臉蛋。
“你...你你你是煙雨樓的頭牌竹姑娘?”整個人太過于震驚,導致話都說不利索,而且,她調(diào)查了多日,也僅僅是查出來,這個女子花名為竹,通常大家都叫她竹姑娘,別的一概不知。
“不錯,只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煙雨樓的人了,若是姑娘想要煙雨樓的人,怕是要讓姑娘失望了。”語氣中微微帶著一絲不悅,卻也沒有到撕破臉的地步。
“我不找煙雨樓的人,我找你?!本咧焊邭鈸P的指著面前的女子。
木婉竹看著離自己不遠的手指,心想,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人敢這樣指著自己了,瞧瞧這只手,嫩滑白皙,可真是想剁下來啊。
她突然露出了一種詭異又魅惑的笑容,朝著君沁走去,抬手,握住了她的手指,臉上笑容不減,微微用力。
“不知姑娘找我何事?”
君沁不知怎的,明明感覺面前的女子一副純良無害的樣子,卻有一種寒意直達心底,這種感覺讓她有一些恐懼,連忙收回了自己的手。
“不知竹姑娘可知道君月?”君沁有些不自然的問道。心里安慰著自己,哼,等著瞧吧,看你一會兒還怎么囂張。
“自是清楚的,莫非姑娘便是君小姐?”木婉竹怎可能不知道君月呢?雖然這個人她從未從將軍府里聽到過,但梓冉是同她講過的,千墨夜的未婚妻。
瞬間,對面前的女子有了一些興趣,又重新打量了起來,只不過,從頭看到腳,她可以篤定一件事,面前的女子絕不是那位傳說中極富才情,溫柔婉約的都城第一才女。
“自然不是,我堂姐怎會來見你這樣的女子!”感覺到木婉竹的變化,君沁一瞬間又有了氣勢。
“那不知姑娘你是何身份呢?”
“我是君家大房的嫡出小姐,君沁!”說著女子還一臉的洋洋得意,仿佛自己的身份是多么高貴。
君家大房?木婉竹想了一會兒,想起了前段時間梓冉來將軍府做客時曾說,君家庶出的大房女眷來都城了,想必面前這一位就是了。不過,這小姑娘倒是有意思,還嫡出,也不看,她什么身份。
此時,已經(jīng)快到了都城的夜市時間,街上的行人商販漸漸多了起來,其中也有不少人路過兩人,指指點點,路人的目光讓木婉竹感到很不適應,正巧不遠處有一茶樓。
“原來是君沁君小姐啊,你看這也不是什么說話的地方,不妨我們?nèi)デ懊娴牟铇抢镌斦??”木婉竹指著不遠處的茶樓,向君沁說。
“好??!”她還正想著該怎么樣合理的找一個好下手的地方,結(jié)果瞌睡時有人給送了枕頭,正好。
于是,一行人便向茶樓走去,兩位女子走在前面沒有多言,跟在后面的下人彼此也互相都看著不順眼。
木婉竹呢,原本就對逛街興致不高,此時跑上來一個有些土氣又蠢的君家小姐,自然是來了一些惡趣味的。
等兩人在茶樓的閣間中坐定,將下人們都隔離在外面,準備開始品茶時,君沁忍不住開口了。
“不知竹姑娘和夜王爺是何關(guān)系?”君沁心里自然是知道一個王爺和一青樓女子,還能有什么關(guān)系?
“哦?沒什么關(guān)系啊,他花錢贖了小女子,說是喜歡看小女子跳舞?!蹦就裰褫p輕轉(zhuǎn)動著手里的茶杯,饒有趣味的開口。
“僅此而已嗎?難道竹姑娘敢說,竹姑娘不是王爺?shù)呐??”君沁看著面前動作盡顯嫵媚的女子,心里不爽。
“呵,那又與你有什么關(guān)系呢?莫不是你也想成為王爺?shù)呐耍颗c你的堂姐共侍一夫不成?”木婉竹毫不客氣的反擊出去,這話可以說是句句誅心了。
“你胡說什么!”君沁一張小臉通紅,連忙否認,她當然不會承認,她早就對那存在于故事中的夜王爺,馳騁沙場的大將軍充滿了幻想。
可是,以她的身份,嫁入夜王府是斷然不可能,自己都不能肖想的地方,面前的女子憑什么可以住進去呢?
“如若不是,你臉紅什么?”
“我...”
“無話可說了?”木婉心想,這倒是有趣,姐姐妹妹的都喜歡這千將軍,也不知君月是否知道此事,如若讓她知曉,豈不是又有一出戲看。
心里如是這樣想著,看到自己茶杯里的茶水喝完了,便拿起剛剛小二送上來的茶壺,又倒了一杯,此時的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認為有些蠢的女子直勾勾的盯著她手中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