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征糧
非議歸非議,眼下還是得想辦法把錢糧的問題解決才行,不過面對白欲老賊那指桑罵槐的行為,子嬰也沒有過多的計較,跟汐童扯皮了兩句之后,子嬰的思緒回歸到了現(xiàn)實,看著朝堂上的眾位活祖宗們,子嬰說道:“白大人不必謙虛,廉頗六十,尚有余勇,何況白大人才五十有六,何必自稱老邁呢?朕知道你們難,朕也難,我們就都勉為其難吧!蘇麟,宣旨!”
“是!”
蘇麟說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大秦治下俸祿但凡在2000石以上的官員,必須每家每戶拿出一萬石糧食,借與朝廷渡過危機,利息為每年兩成,另外,1000石以上的官員需捐錢一萬貫,利率每年兩成,有多卷者利率可在拔高半成,還望各位大人踴躍參與,讓朝廷渡過難關(guān),欽此!”
這么沒有水平的圣旨很明顯是出自子嬰之手,他玩不來什么之乎者也,所以就簡明扼要的寫了寥寥幾筆,其實這個要求一點也不過分,子嬰又不是土匪,要知道兩成的利潤在后世的銀行里算是很高的利息了,要知道中國銀行的利率存一年才能達到1.75,也就是說,你存一萬塊錢,一年之后可以拿到除去本金之外的175元錢,而子嬰很明顯比毛爺爺大方多了,你借他一萬貫錢,他直接在第二年還你兩成,要知道,這兩成不是兩分!
一萬塊一年之后可以直接拿到2000元的利息,這如果是后世的投資大鱷巴菲特,索羅斯,王多魚……好吧后一個不算,要是這些神仙們看到秦國如今的政策是如此廢柴,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來瓜分這塊大蛋糕,雖然高風(fēng)險代表著高匯報,但是假如這一年之內(nèi)秦國被滅了,那錢糧就全部都打了水漂!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子嬰才想著要提高利率博眼球,這不是他的最終目的,他真正的目的是麻痹白欲王琮,好給之后裂土分封做鋪墊,讓他們真的相信自己是個窮鬼!
隨著蘇麟宣旨的聲音落下后百官紛紛陷入議論之中……
官員甲:“兩成的利?這豈不是多捐多賺?”
官員乙:“你想太多了,如今恰逢亂世,六國聯(lián)軍鋒芒正盛,別看利息那么高,你有命收么?所謂‘事出無常必有妖!’陛下如此將利率提高,怕是秦國也撐不了多久啦,你把錢借給朝廷,完全就相當于是花錢打水漂,說實話,咱們不比人家白,王兩家,更何況你沒聽過一句話么‘盛世的古董亂世金!’錢永遠在我們自己手里才是生存的王道!”
“有道理,受教了!”
此時白欲用詢問的眼神看了一眼王琮,王琮點了點頭,他們這些大戶人家可不像那些俸祿千八百石的小官,尤其是白欲,自己如今掛著個太傅的頭銜,雖然子嬰連孩子都沒有,可好歹也算是目前為止秦國最大的官兒,捐個一萬石糧對他們家而言也算是小菜一碟,不過這人人都能享受到的利益對于白王兩家來說很顯然是不夠的,他們想得到更多!比如說,用錢來換取秦國的國土,好讓自己能夠在櫟陽老家作威作福,故而白欲沖著王琮搖了搖頭……
兩人如今很明顯是站在了一條線上,但正是因為白欲心中的貪念,才正中子嬰與和珅的計劃,總之這波智商稅,他們是教也得交,不交也得交了!
不過他們的心理活動子嬰是無法洞悉,但眼下群臣議論紛紛,但無一人做這出頭鳥,但這也是在意料之中,無奈之下,子嬰只好揚了揚下巴看向和珅,和珅立刻會意,上前說道:“白大人,您是朝中最有威望的人,而今大司馬病逝,您就是我們大秦的領(lǐng)路人啊,如此國難之際,白大人不表示一些……?”
“?。渴裁??”
白欲倚老賣老的說道:“和大人,老夫耳背,沒聽清,勞煩您再說一遍……”
白欲此舉無疑是在打子嬰的臉,這個老東西,一句耳背就想搪塞過去,此時和珅還要繼續(xù)追問,卻只見子嬰看向王琮,開口說道:“王大人,白欲耳背背的可還真是時候,您老呢?才四十五歲該不會也拿耳背來搪塞朕吧?!”
“額……”
王琮冷汗之流,沉吟片刻說道:“這個嘛……陛下的提議好是好,但是啊,這點兒錢說到底也難以應(yīng)付繁瑣的國政,啊……咱們長城年年修,甬道年年維護,還有那個……”
“別這個那個的,說重點!”
“哦好……”
王琮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其實還是錢不夠,畢竟一家一戶的錢糧在多,也難以應(yīng)付國家的用度,再者……”
王琮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后用蚊子哼的聲音說道:我們怎么知道秦國在一年之后還在不在?你到是好,空手套白狼,到時候讓叛賊殺了,可我們的錢不就都打水漂了么?
當然他這話只有他自己能聽到,不過一旁的和珅擠兌道:“王大人你一個人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說什么吶?”
“啊沒什么沒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哦~”
和珅挑眉說道:“王大人該不會是覺得秦國快不行了,一年之后誰知道這櫟咸之地是姓嬴啊還是姓楚???”
“不不不,我可沒有這么說,和珅,你這樣胡言亂語是不對的,你這是恃寵而驕……!”王琮連忙看向子嬰解釋道:“陛下,和珅故意給臣挖坑,您可要管管他??!若如此放任其肆意妄為,以后還得了?”
“行了行了!”
子嬰擺手說道:“都是我社稷之臣,朕哪能厚此薄彼?不過和珅說的也沒錯,你們無非怕的就是秦國倒臺,資產(chǎn)血本無歸是么?”
眾人不語,子嬰一個人自說自話的道:“不用怕,大膽的說出來,朕赦爾等無罪!”子嬰說罷站起身來,從王座走下臺來,看著這些一言不發(fā)低著腦袋的面孔,故作和藹的說道:“說???大家怎么不說了?方才不是還議論紛紛么?現(xiàn)如今是怎么了?怕朕吃了你們?!不就是六國復(fù)辟勢力在外攻我大秦土地,眼看著這個風(fēng)雨飄搖的國家就要完蛋了么?!你們要是怕說出來朕治你們的罪,那朕替你們說出來?。。 ?p> 而后子嬰走到白欲身邊,一把拍拍這老賊的肩膀,發(fā)現(xiàn)還挺壯實,故而說道:“白大人,朕怕你耳背,都下來在你耳根子面前墨跡了這么久了,給句話!”
說白了子嬰手里有兵,雖然能夠做到短時間內(nèi)抄他們的家來填補國庫漏缺,可是這么做會讓自己的政治點數(shù)狂掉,不到萬不得已,子嬰不敢鋌而走險,但是為了嚇唬嚇唬這兩個老賊,子嬰一咳嗽,就只見從后堂竄出二三十個帶著刀劍的侍衛(wèi),齊刷刷的站在這些文臣武將的身邊,拔劍的聲音蹭蹭作響,讓這些心生歹意的奸賊們頓時嚇得縮了縮脖子,果然,不論在任何時候都一樣,拳頭才是硬道理,子嬰浪費了半天口舌,又哭又跳的換不來這群活祖宗的一聲響屁,幾個兵士就讓他們個個開口了……
首當其沖的是白欲,他沒了早上的那份從容,反倒是有些顫顫巍巍的說道:“那個……陛下,臣聽見了,但又不是臣不往出拿錢,而是臣就算把家中錢糧全部掏空了利息一分不要的捐給國庫也不能改變什么,如此抱薪救火之舉,大家有顧慮也是應(yīng)該的……不過老臣不這么認為,老臣作為當朝太傅(太子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就先做個表率,我捐五萬石糧食!”
他這一出手就是大手筆,但在常人看來這早已是一筆天價巨款,放到現(xiàn)代就是3750噸,這么多的糧米怕是常人吃個七八輩子也不成問題,畢竟正常換算下來,如果人的一生能活75至80歲的話,女人一生可吃掉25噸食物,喝掉3.7萬升液體。男人一生可吃掉22噸食物,喝掉3.3萬升液體,這樣看起來真的是不少了,可是對于一個國家而言,五萬石糧食真的是杯水車薪,須知一支在前線作戰(zhàn)的十萬大軍一月的糧草就需要六十萬石,別覺得不可思議,事實就是如此,你前線打仗,后面的民夫乃至各個州郡的補給總得跟上,要跟不上那就只能是前線餓肚子,然后吃敗仗,況且補給線越長,需要的糧草就更多,所以古人打仗就有說法了。
《孫子兵法·作戰(zhàn)篇》曾言:“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糧不三載。”李筌注:“軍出,度遠近饋之;軍入,載糧迎之,謂之三載。越境則館谷于敵,無三載之義也?!辈懿僮ⅲ骸笆驾d糧后遂因食于敵,還兵入國,不復(fù)以糧迎之也。”
翻譯成白話就是古來打仗只準備去的時候帶一次糧食,回來的時候再送一次糧食給軍隊路上吃。中間吃什么呢?“因糧于敵”,吃敵人的,能克敵拔城,得了他的儲積,就不用國內(nèi)運糧了,說白了就是強征,也間接的體現(xiàn)了戰(zhàn)爭的殘酷!
風(fēng)華長留
這章后半部分其實本來不想寫,怕有沒看過軍爭文的弄不清楚這個問題,所以我就把腦子里的干貨倒出來給大家分享一下,以后一些生僻字,還有一些典故我都會做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