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天狩四年正月,暹羅、真臘、明加剌、馬八兒諸國遣使入朝,賀大元朝廷新年。女帝嘉之,賞賜使者絲綢、瓷器、茶葉、琉璃等物若干,并對內(nèi)暗嘉獎周豐蕩的作為,給予諸國同樣的賞賜,以資鼓勵。
女帝暗中的賞賜,最高興莫過于樊梅哲樊樞相了,他的族弟樊忠已經(jīng)上了周豐蕩的船,自然高興水漲船高。
然正月諸國朝賀的歡喜還未過去,就被邊關(guān)急報無情沖散。涼州總兵崔靈蘭急報,蒙古騎兵三萬入寇涼州,劫掠石羊河兩岸居民,焚毀房屋,強擄女子,甚至攻打涼州城!萬幸崔靈蘭不白給,指揮若定連挫蒙軍,蒙軍撤退時分更親領千騎尾隨追殺,斃敵數(shù)百,全然退回城中。
雖然涼州城安然無恙,但蒙軍報復性打草谷,石羊河兩岸是人畜不留,大元損失不小,中央又得斥巨資從內(nèi)地招攬無地民眾,千里實邊。
涼州事兒不算完,不久河套的急報也傳來,蒙軍出動連同步兵在內(nèi)的步騎兵五萬人入寇河套,領兵主帥是忽必烈?guī)は聻閿?shù)不多的名將兀良哈臺。
朔方總兵慕容紹云急點本鎮(zhèn)兵馬迎戰(zhàn)兀良哈臺,向朝廷告急之余又向興靈總兵張禧、銀夏總兵白文珂、云中總兵韓朋德求救,興靈總兵張禧第一時間率領馬軍三千、步軍七千趕到朔方支援慕容紹云,兩鎮(zhèn)總兵在順化渡攔住兀良合臺,把五萬蒙軍攔在河套之外。與敵鏖戰(zhàn)數(shù)日,之后白文珂、韓朋德援兵趕到,四鎮(zhèn)強兵合力將兀良合臺擊退,斬首萬人。
軍報中更稱{慕容紹云老當益壯,獨領五百鐵騎殺進蒙軍陣中,鐵槍連挑蒙軍勇將十數(shù)員,蒙軍駭然畏如天神}一類的語句,女帝笑而不語,反思自己是不是最近幾年用女將、降將用的太過火了。
兩封軍報看似有驚無險,不過周蕊徽是什么人?當皇帝前全職將軍、兼職君王,久在沙場一眼看出其中端倪!
“入寇涼州有三萬,入寇朔方有五萬,姑且預計蒙韃現(xiàn)有兵十萬,不過缺少戰(zhàn)馬?!敝苋锘辗治龅溃骸岸覒?zhàn)力較怯薛軍天差地別,不然兀良合臺主動進攻不會渡不了順化渡,紹云在未得到其他三鎮(zhèn)兵馬支援前能擋得住?!?p> 宇文路博拿不準女帝意思,小心翼翼道:“蒙韃實力恢復是快,不過陛下,北虜均有老弱婦孺能持刀槍即為兵士的傳統(tǒng),這些兵未經(jīng)訓練,再多亦非朝廷雄師對手!”
周蕊徽頷首道:“軍相說的是,只要草原女子能生,生下來能養(yǎng)大,忽必烈就不愁無兵可用?!?p> “但是,朕給了忽必烈把孩子養(yǎng)大的時間,不該再給忽必烈練出強兵的時間了!”
宇文路博下意識戳了戳樊梅哲,樊梅哲連忙稟報道:“陛下,眼下北疆天寒地凍,糧草軍械均未準備妥當,而且三大營兵馬大部在江南正絞殺亂黨,不宜此時大舉動兵,掃蕩塞外征伐蒙韃呀!”
宇文路博趕緊跟上:“是呀是呀,樊相的話正是臣想要說得,還望陛下暫緩一二時日…………”
“…………”周蕊徽一腦門子黑線。
【我殺氣很重?我沒露??!我沒有現(xiàn)在立刻要發(fā)兵的意思……這些臣子看待我為啥這般?難道我的標簽成{戰(zhàn)爭狂魔}了?】
“咳~~樊卿、宇文卿,朕并無征伐塞外的意思?!?p> 二臣聞語惶恐,連忙告罪,心下確是一寬。
【陛下還是有智商的…………】
“江南亂黨除干凈了?”周蕊徽火盆邊暖手。
樊梅哲跟上來道:“稟陛下,據(jù)最近接收呂文煥將軍奏折來看還未處理干凈?!?p> “怎么回事?”女帝發(fā)問。
“據(jù)呂將軍所奏,亂黨望朝廷兵威無不聞風喪膽,爭相向山區(qū)逃去,殘存的亂黨在山上建立山寨,依靠山勢險要抵擋朝廷大軍進剿。”樊梅哲道,“據(jù)呂將軍所言,亂黨現(xiàn)盤踞在東南沿海的群山中,尤以福建道多山,亂黨多向福建道退,不過陛下放心,閩浙總督虞貨已經(jīng)在調(diào)派精兵強將沿路把關(guān),力爭將亂黨擋在福建外!”
周蕊徽沉默片刻后發(fā)問:“朕要知道眼下亂黨盤踞在哪?”
“浙江道四明山,贛南閩西粵東群山中?!狈氛苊摽诙?。
周蕊徽回憶回憶所述地方,隱隱感覺有被冒犯到了。
“亂黨之罪,罪在分裂朝廷,罪無可赦!樞密院督促呂文煥早日肅清亂黨,不得拖延懈怠!”周蕊徽強調(diào)道。
樊梅哲、宇文路博應諾退下,二人走后,女帝鳳目迷離,取暖粉手不自覺攥成拳頭。
“……伍芷蘭,叫賈似道來。”
“諾?!?p> 伍芷蘭迅速下樓去,聽到女帝叫自己,賈似道丟下手頭事物和文天祥,由伍芷蘭攙著上樓來,進入臥房。
“臣賈似道參見~~~~”
“免了?!敝苋锘照Z氣生冷地聽不出喜怒,“師憲,兩件事兒記好,第一件冊封陳宜中、陸秀夫、留夢炎三人為博士,食祿兩千石;第二件,朕聞江南多有人才,征辟陸游之后陸坦、岳飛之后岳琦虎、辛棄疾之后辛邦忠入朝,委任侍從,都在師憲手下辦差?!?p> 賈似道聽后大為驚訝:????
“敢問陛下,圣旨何時頒發(fā)?”賈似道出言問道。
周蕊徽有點小脾氣:“卿看著辦?!?p> 賈似道無言退下。
【朕今日對江南群儒退讓,都是因為你——忽必烈!給朕等著,收拾了你忽必烈,朕必把江南的爛事兒收拾干凈?。 ?p> 周蕊徽這回是真包含殺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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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萬里之外,天竺放拜(孟買),氣溫暖和,周豐蕩親赴這里連襖都不用穿,與當?shù)厥啄X簽訂條約,不費吹灰之力租界了放拜一處港口及一些倉庫、廠房一類的設施。放拜之所以敢租界,是饞加爾各答了,太富饒了,所以也招商引資想成第二個加爾各答。
周豐蕩簽這個條約也是有自身考量的,他前腳剛把地兒租了,后腳就去買下座造船廠,當場下大型遠洋船只的訂單。
目的是為了…………
“有勞上師帶路,煩請上師務必找到通往麥加的航線?!狈虐莞劭冢茇S蕩胡須更稠密了,千叮嚀萬囑咐著他暗處的老師薩利赫。
薩利赫老矣,但還是在給周豐蕩打包票:“請總督大人放心,安拉在天上看著,是絕不會失去總督您這么虔誠的信徒的!”
“到不了麥加,老朽沒有臉見安拉,更沒有臉回來見總督大人?!?p> “愿我主安拉保佑上師一帆風順?!?p> “愿我主安拉保佑總督大人?!?p> 禱告完,周豐蕩把薩利赫送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