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德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忙起來了,整日都往衙門跑,有時候半夜都能讓人火急火燎的叫起來往書房里鉆,忙的焦頭爛額自然沒了時間找宮九欒套話。
許春風(fēng)收到京都那邊的來信兒遞給宮九欒看,宮九欒看完信沒什么表情,似乎一切都在她所料之中。
“不告訴康王嗎先生?”許春風(fēng)見她這副樣子就知道她并不打算找祁慕白。
宮九欒皺著眉頭,蹙起一川不滿。
“若他還不明白自己應(yīng)該干什么那就不必再事事都知曉了,在陛下有生之年我還可以護(hù)著他,但要是陛下有了不測那他就不再是我的責(zé)任了?!睂m九欒端起書案上的茶盞,掀開蓋子發(fā)現(xiàn)早就涼透了,然后推給許春風(fēng):“茶涼了,該換就得換?!?p> 門外響起細(xì)微的動靜,屋里的兩人都像是沒聽見的樣子。等祁慕白走遠(yuǎn)了許春風(fēng)便問道:“您明明惦記著殿下怎么就不能親口說出來呢,非要明著暗著貶他,這樣影響您在殿下那里的聲名不是?”
“春風(fēng),我是宮九欒?!?p> 她說,她是宮九欒,所以和朝廷并沒有多大的牽連和皇家也沒有什么必要的關(guān)系。外界眼里的宮九欒是永遠(yuǎn)運籌帷幄笑里藏刀的宮先生,是冷漠毒辣利益至上的宮先生。
好不容易她才讓人忘了曾經(jīng)那個玲瓏溫順總是笑的暖洋洋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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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九欒的話讓祁慕白警醒了不少,甚至于是醍醐灌頂,他不懊惱宮九欒因為他知道宮九欒說的就是事實,皇室子嗣稀薄,這一脈只有自己與皇兄兩人,甚至于皇兄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血脈,若自己再不爭氣不肯正視儲君的義務(wù)那南朝就要易主了。
不甘心!
他主動去找了言和,言和見祁慕白來找自己,頓時一頓驚訝——這個臭王爺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討厭他。
“我想和你切磋一下,可以嗎。”祁慕白率先開口讓言和收回了他臉上還沒來得及展現(xiàn)的不待見。
言和一臉的詫異,頓了幾秒鐘后他微微頷首,眼睛里褪去了他一貫佯裝的跋扈變得狠厲陰暗,那種眼神像是從地獄歸來的惡鬼,也像叢林中蓄勢待發(fā)的毒蛇。言和點了點腳尖身子一閃掠過沒了人影,祁慕白見人沒了還沒來得及慌張就感覺到身側(cè)有風(fēng)襲過,他急忙側(cè)身去探卻抓了個空然后胸口中一擊整個人筆直地向后飛去砸在了樹干上。
不過幾息祁慕白就敗了個徹底。
“這一掌我替先生還你?!毖院驼驹谒媲?,忍住了想將他打死的沖動,他淡淡說完便不再理會祁慕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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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餌線察覺到陸域明或與北羌勾結(jié),或許是康王離京讓他感覺到了威脅所以急于滅掉一些人的口,讓殷澤鶴多加警惕,必須先一步扣住那些人,然后撬開他們的嘴?!睂m九欒吩咐言和。
言和問:“讓殷澤鶴去京都那宮家怎么安排?”
宮九欒想了想,臨走時她怕宮二跟來鬧出亂子留了殷澤鶴在宮家看著,江唯現(xiàn)在在宮里替祁慕桓吊著命,許春風(fēng)倒是可以回去但李良德是認(rèn)得她的,人貿(mào)然沒了難免惹懷疑,石祿堂和故樓太過繁忙承煌與樓熾錯不開身。
她思量了一下想起了某個人。
“把二哥送去裂天崖吧,順便告訴他們當(dāng)家的好好照料?!睂m九欒說。
言和得了吩咐退下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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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良德總算是有時間想起來宮九欒了,他心事重重地來到宮九欒的院子,想起大人吩咐的事情他只能匆匆過來。事實上他也愿意依著大人的吩咐去做,畢竟那可是一筆不菲的錢財,北羌出高價買大夫,這又不是造反,頂多算是讓更多的人免遭病痛之苦,這樣看來還是美事一樁呢??赡_還沒踏進(jìn)院子衙門的師爺就匆匆趕來求見他,沒辦法李良德又只好前去書房,在他走的時候?qū)m九欒站在房門口看著他離開,身姿挺拔又慵懶。
書房。
“大人,半個多衙門的人不知道染了什么病現(xiàn)在全在衙門里躺著呢?!睅煚斦f。
李良德摸摸下巴上可以保養(yǎng)的胡子,皺著眉:“衙門不是有大夫嗎,怎么不叫他們?nèi)??!?p> 師爺說:“大夫都瞧了卻什么都看不出來,卑職這是沒辦法了才跑來找您的啊?!?p> “都沒法子?”李良德頓時驚住了,衙門里那幾位可都是這潭云郡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名醫(yī),他們要是連由頭都不知道那可就麻煩了,不過一些衙役而已死了就死了李良德并不在意,可壞就壞在那么多人一塊兒出了事肯定瞞不住,到時候若是有人查那自己干的勾當(dāng)可就藏不下去了。
怎么辦怎么辦,李良德急得焦頭爛額。
“大人,您府上不是新進(jìn)了一位九先生嗎?!睅煚斚肫饋砟侨赵谌巳褐锌吹降囊荒ㄉ碛?,面如暖玉溫良恭順。
瞧瞧,宮先生的這副臉皮兒總讓人覺得她是個溫順無害的美人兒。
可這美人兒帶刺啊,更何況刺上涂滿了劇毒。
李良德靈機(jī)一動,彷佛得到了劑救命良藥,他連忙點頭,這幾天他雖然任由著他們,也沒讓人盯著,只要幾個人安分守己不亂跑不惹事就由著他們,照樣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就等著和那位大人吹噓一番好討個好價錢,現(xiàn)在人雖然沒送成可養(yǎng)了這么多天又不能白養(yǎng)著,正好借著這個機(jī)會探探那什么九先生的底。若是真有本事就繼續(xù)好吃好喝的供著若是個繡花枕頭空有其表那就別怪他心狠,誰讓主顧那邊也好龍陽清倌兒呢。
再說宮九欒這邊,她本來在門口站的目送著李良德的背影,心里想著不知道杏林堂投了什么毒讓潭云衙門急成這個樣子,臨門一腳的時候又把腳收回去了。祁慕白小心翼翼的挪過去,一邊挪一邊看宮九欒的臉色,宮九欒自然注意到了他,她收回心思,佯裝疑惑。
“殿下來做什么?”
祁慕白咬咬牙,理智戰(zhàn)勝了驕傲,他僵硬地扯著嘴角試圖咧出一個笑來,宮九欒滿頭黑線地看著那口牙,頗顯無奈。
“李良德馬上就會來找我,殿下一起吧?!?p> 祁慕白高興的將牙露的更多了,一個“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外頭就傳來了聲音。
“九先生在府里可住的可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