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風(fēng)一個激靈,猛地站起身來,大聲喊道,“兄弟們,沖呀!殺光這幫西涼狗賊!”
景衣狼狽地捂著手臂,和連珂一起向前逃去,此時他們距離西涼有些遠(yuǎn),站在高塔上的西涼巡邏兵看到了這邊的動靜,卻并不清楚是什么情況。
景衣邊跑邊回過頭,對祁風(fēng)比著口型:“砍我!”
祁風(fēng)會意,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景衣假裝摔了一跤,在地上滾了一圈,從懷里掏出早已準(zhǔn)備好的信號彈往天上一拋——
“嘭——”信號彈在空中炸開,巡邏兵這次看清楚了,這是西涼的信號彈!他連忙敲響一旁的大鐘:“全體戒備!有外敵入侵!”
信號彈也吸引了西涼領(lǐng)軍哈克托的目光,哈克托是個身材魁梧卻身形矮小的人,偏偏他喜歡留著胡子,長長的絡(luò)腮胡讓他看起來格外滑稽,他瞇起眼睛問道:“怎么回事??”
“將軍!”巡邏兵一滾三爬地跑過來:“是我們的人在求救,有外地入侵!”
“嗯?!惫送胁恍嫉溃骸盎攀裁矗★L(fēng)國那群宵小鼠輩,能成什么氣候!走,過去看看?!北銕е恍÷啡笋R向信號彈的方向走去。
另一邊,景衣還在緊張的布置著:“西涼領(lǐng)軍武功高強(qiáng),可能你并傷不了他,還會因此受傷,所以我們要做萬全的準(zhǔn)備?!?p> “怎么做?”祁風(fēng)問道。
景衣冷靜地分析著已知的情況,“西涼在此的駐軍有兩位領(lǐng)軍:一位叫哈克托,他武藝高強(qiáng)卻生性沖動,愛打抱不平,最看不得族人被欺負(fù)。”
“如果來得是他,那就好辦得多,我們在這兩棵樹之間牽一條暗線,祈風(fēng)假裝進(jìn)攻我,他一沖動營救就會忽略身邊的環(huán)境,被絆倒在地,祈風(fēng)再轉(zhuǎn)而攻擊他,我再假意救他,定能取得他的信任。”
“而另一位——”景衣皺起了眉頭,“另一位就麻煩了,他名叫舒吉塔,雖比哈克托官階稍低,但此人深不可測,對他的信息即使是藍(lán)晨奕也一無所知。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從兩人的矛盾入手,哈克托好大喜功,看不慣舒吉塔的懦弱;而舒吉塔也與哈克托的沖動不對付?!?p> “來了來了!”望風(fēng)的士兵朝著身后揮手示意!
景衣眼神一凜:“準(zhǔn)備行動!”
祁風(fēng)心領(lǐng)神會,大罵一聲:“西涼狗賊!受死吧!”便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景衣迅速地躺下,捂著左臂的傷口朝著布置陷阱的方向節(jié)節(jié)敗退——
“大膽鼠輩!”
見來人是哈克托,景衣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
而哈克托看到一個風(fēng)國士兵正舉著刀要砍殺穿著西涼軍服的士兵,登時勃然大怒!提起他的雙斧就要飛身來戰(zhàn)!
景衣密切留意著他的舉動!近了!近了!再往前一點(diǎn)他就要碰到提前設(shè)置好的暗線了!
“將軍!”突然西涼軍內(nèi)有士兵跑到了哈克托跟前:“將軍!這士兵如何會跑到離駐地這么遠(yuǎn)的樹林里來!屬下?lián)氖秋L(fēng)國設(shè)計故意引將軍過去!”
景衣手心里猛地冒出冷汗!這個西涼士兵,說得一字不差!
她側(cè)過身用余光打量著那個西涼士兵,那個西涼士兵也正好回過頭來防備地看著她!
西涼兵身材矮小,卻生得白白凈凈,眉目清秀,無論怎么看也不像是在馬背上長大的西涼民族!
景衣暗暗記下了他的長相,心中對這個人多了幾分留意。
事到如今,只能假戲做到底了!
“這……”哈克托半信半疑,孤疑地看向景衣,景衣背對著他躺在地上,捂著手臂連連后退,看不出什么破綻。
景衣用眼神示意祁風(fēng),轉(zhuǎn)移目標(biāo),直接攻向哈克托!
祁風(fēng)微不可查地點(diǎn)點(diǎn)頭,手中的長劍突然一轉(zhuǎn),直直朝著哈克托而來:“狗賊!受死吧!”
哈克托一聽,勃然大怒!舉起雙斧迎上前來——
“將軍!”西涼兵按叫不妙!
可是已經(jīng)遲了!哈克托沒有留意到腳下的陷阱,身體失去重心猛地向前一撲,栽倒在地!
祁風(fēng)的長劍已經(jīng)到了!帶著風(fēng)聲砍向哈克托的頭!
“將軍?。 本耙掳l(fā)出撕心裂肺地一聲吶喊!身體猛地一個翻滾,擋在了哈克托面前,將左肩暴露于祁風(fēng)劍下!
祁風(fēng)面上的表情依舊兇狠!手上卻暗暗收了力道。
“唰——”長劍在景衣肩頭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呃……”景衣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勇士!勇士!”哈克托懊惱于自己對景衣的懷疑,怒氣蓬勃地正要起身,忽然從對面樹叢里沖出一人!正是連珂!
連珂的目光落到昏迷的景衣身上,紅著眼喊了一聲:“兄弟!”便手持大刀,與祁風(fēng)交起手來。
祁風(fēng)接了幾招便假裝不敵,且戰(zhàn)且退,趁亂放了一顆煙霧彈便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咳咳——”連珂首當(dāng)其沖,被煙霧彈嗆得眼淚直流,他摸爬滾打地來到景衣身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喊道:“弟弟呀——你這是怎么了?你可別嚇唬為兄??!”
西涼人義字當(dāng)頭,哈克托朝連珂拱手道:“這位仁兄,剛才我遭遇風(fēng)軍的偷襲,是你的小兄弟舍命救了我!此等大義簡直感天動地!你們是我哈克托的恩人!你們是真正的勇士!”
哈克托上下打量著連珂:“你們是哪個分隊的,怎么看起來有些面生?”
景衣暗暗握緊了拳頭,哈克托雖性子沖動,可并不傻,這話擺明了是在試探連珂!景衣暗暗替連珂捏了一把汗!她剛才并沒有告訴連珂應(yīng)該怎么應(yīng)對!
連珂恭敬地回禮道:“將軍,為國就義是我等應(yīng)該做的!實(shí)不相瞞,俺和俺弟是舒吉塔將軍手下的。”
果然,此話一出,哈克托的臉色變得不大好看,他站起來,氣鼓鼓地說:“既然你們是舒吉塔的人,何故救本將軍?”
連珂畢恭畢敬道:“將軍!我等心懷大志,想為國盡忠,上陣殺敵!可舒吉塔將軍性格過于膽小,總是畏首畏尾,我等深知繼續(xù)跟著舒吉塔將軍不會有好的前途,今天特地來投靠將軍!”
“俺和俺弟聽說將軍今日要外出,特地來門口迎接將軍。不料看見樹叢里有個鬼鬼祟祟的人影,一路追蹤至此,俺和俺弟因復(fù)雜的地形而分散了,想必俺弟是遭那賊人暗算,才落得如此下場!”連珂義憤填膺地說道,好像風(fēng)軍和他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景衣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看來這些年,這個憨厚的少年也成長了不少,景衣如果此刻能說話,她的答案也和他相差無幾!
哈克托聽他們?nèi)绱送修o,臉色好了很多,想到自己的死對頭的士兵都覺得他軟弱可欺,不由解氣:“哈哈哈哈!好!好男兒志在四方!又豈能擔(dān)驚受怕!滯步不前!既你們已經(jīng)決定投靠本將軍,又證明了你們的誠意,本將軍定不會虧待于你們!即日起,便搬進(jìn)我名下的駐地吧!”
“哦對了!”哈克托一指景衣:“帶這位小兄弟去療傷,給我好生招待著!不可怠慢!”
士兵們抬起景衣往回走去,景衣緊閉著雙眼,卻突然感受到一道冷冽的目光,景衣知道,這道目光,來自剛才出言提醒哈克托的那名西涼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