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是你
皇家圍場坐落于金陵城郊,地方的確是荒僻了些,不過也正是因?yàn)槿藷熛∩俚木壒剩惯@里山清水秀,百獸皆存。
初夏時(shí)分的圍場,現(xiàn)在已然是綠蔭遍野,生機(jī)勃勃。
巨大的旗幟在圍場四周飄揚(yáng)著,而圍場大門前站立的排排士兵,皆披甲執(zhí)槍,更是凸顯大齊皇室威嚴(yán)。
皇帝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停在在早就提前扎好的王賬前,皇帝此時(shí)身披黃龍鎧甲,西夏使臣賀遂泓站在皇帝身側(cè)。
賀遂泓皮膚黝黑,面龐硬朗,眉宇間充滿了煞氣,一看就是一個不可一世的性格。
不過此時(shí)的賀遂泓正微低著腦袋,看起來一副順從的樣子,可細(xì)看仍能從眉眼間察覺出絲絲殺氣。
“賀遂使臣,這樣的圍場,可還入得了您的眼?”
皇帝稍稍側(cè)身,向賀遂泓如是問道。
“大齊果真富饒繁盛,這般圍場,在西夏可真的是很難找到。在下見識淺薄,見到這般圍場,就只剩下敬佩了?!辟R遂泓恭敬地說道。
皇帝聽了這話覺得甚是順耳,“圍場狩獵,這樣的地方才盡興。對了,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賀遂使臣和大將軍是不是算得上故交了?”
江楚燁聞言便上前一步,拱手行禮道:“臣只是作戰(zhàn)之時(shí)與賀遂使臣交過手,也算不上什么故交?!?p> “原來是這樣?!被实埸c(diǎn)點(diǎn)頭,他的眼神瞄了一眼賀遂泓,“若朕沒記錯,賀遂使臣在西夏被尊稱為戰(zhàn)神是吧?”
“不過虛名而已?!辟R遂泓說道,“在大齊鐵騎之下,還不是手足無措?若說戰(zhàn)神這一稱號,在下倒以為,江大將軍更服眾些。”
皇帝聽了這話,頓時(shí)覺得身心舒暢。他大笑幾聲道:“賀遂使臣當(dāng)真是客氣。這樣好了,今日圍獵,讓你和我大齊的鎮(zhèn)國大將軍較量一番。一來增進(jìn)一下你們的情誼,二來還可以趁機(jī)比試一下,如何?”
“既然陛下都這般說了,賀遂泓自是沒有推脫的道理。”賀遂泓上前向皇帝行西夏禮,“不過到時(shí)還請江大將軍高抬貴手?!?p> 江楚燁望了一眼賀遂泓,“賀遂使臣說笑了,不過切磋一二而已?!?p> “如此便說定了?!被实坌Φ?,“一炷香之后,誰打的獵物多,誰便獲勝?!?p> “是。”江楚燁和賀遂泓同時(shí)應(yīng)道,然后二人起身上馬,便騎著馬沖向叢林深處。
看著賀遂泓和江楚燁走遠(yuǎn),皇帝這時(shí)候似是想起了晉王,便轉(zhuǎn)身尋找了一番,見并沒有找見人,便開口問道:“晉王呢?”
“兒臣在?!睍x王從后面一堆人馬中走出來,“父皇有何吩咐。”
“站得那么靠后做什么?”皇帝不滿道。
“兒臣……”晉王猶豫了一下說道,“兒臣怕做錯了事,讓父皇動怒?!?p> 皇帝看他這個樣子,心一下子軟了起來。
“朕好端端地怎么會動怒?!被实叟牧伺乃募绨?,“今日讓朕看看你的騎射。朕記得你小的時(shí)候,最喜歡狩獵了。”
“是。”蕭臨逸低著頭答道。
皇帝又看了一眼蕭臨逸,然后轉(zhuǎn)身翻身上馬,威聲道:“我大齊以騎射立國,大齊男兒皆為馬上英才。今日于這圍場中,便專以騎射狩獵為主,大家定要盡興!”
“臣等遵旨?!?p> “出發(fā)!”皇帝將手中的弓舉過頭頂,“狩獵最多者,朕有重賞!”
皇帝此言剛落,便揚(yáng)鞭駕馬飛奔而去,后面的各將軍皇親等人,也皆騎馬奔去,向著不同方向跑去。
此時(shí)的江楚寧穿著一身侍衛(wèi)的衣服,正躍躍欲試。不過因?yàn)樗峭低登皝恚识匀皇遣荒芨鴦偛诺拇箨?duì)人馬往前走。于是她轉(zhuǎn)了身,悄悄駕馬往一條僻靜的小路里奔去。
江楚寧進(jìn)了叢林深處,也漸漸放滿了馬的速度。
她左右望了望,突然聽見前方不遠(yuǎn)處的樹叢中沙沙作響,似是獵物行動的聲音。
她稍稍屏住呼吸,靜悄悄地從背后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箭,然后架在弓上,瞄準(zhǔn)那響動的樹林,松手之時(shí)那箭便飛快射出。
轉(zhuǎn)眼間,只聽那樹叢中一聲嚎叫,似是響徹了整個云霄。
“這是老虎的聲音。”江楚寧得意道,“看來我今日收獲頗豐,一下子就打到了一只老虎?!?p> 江楚寧翻身下馬,興奮地朝老虎那邊走去。可不料還未走幾步,那老虎卻突然從那樹林里竄出,并憤怒地嘶吼著。
“這是怎么回事?”江楚寧一時(shí)間僵在原地,她看著眼前離自己不過七八步遠(yuǎn)的老虎的腿部上有著血痕,突然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是射偏了!”江楚寧趕緊轉(zhuǎn)身向馬跑去,可那老虎卻直接撲了過來。
她感覺到身后的氣浪,在回頭的一瞬間看見已經(jīng)騰空朝自己撲來的老虎臉,趕忙側(cè)身才得以避過。
待江楚寧立住腳,那老虎落地之后見撲了個空,似是格外憤怒,又再次朝著江楚寧撲了過來。
江楚寧手里抓著弓,見老虎飛速撲來,也無時(shí)間避開,只得抬手用手里的弓來防御。
她拿著弓的一端,在老虎騰空的瞬間奮力向老虎腦袋砸去,一下子將老虎擊落在地。
那老虎摔在地上,掙扎了一下便起了身,朝著天更加憤怒的嚎叫。然后又再一次朝著江楚寧撲來。
“我的天,還沒死?!苯巹偛诺囊幌乱呀?jīng)用了她好些力氣,此時(shí)還沒有緩過來。于是這次老虎撲來的時(shí)候江楚寧并沒有來得及拿起弓,只好在地上滾了一圈,離開原來所在的位置,讓老虎再一次撲空。
這老虎在此番撲空之后卻沒有任何停頓,直接騰起欲撲向還癱在地上的江楚寧。
江楚寧看著它撲來,卻來不及做任何動作。她嚇得立刻閉上了眼睛,渾身都戰(zhàn)栗起來。
老虎又一次尖銳而凄慘的嚎叫,與剛剛受傷時(shí)的叫聲基本無二。江楚寧只聽見重物落地的聲音和一個重大的物體落在自己身體不遠(yuǎn)處因而帶來的風(fēng)浪。
她輕輕睜開了眼,看見身前的馬匹上坐著一個人,拉弓射箭的姿勢還未放下。不過那人的容顏,卻是那樣的熟悉。
“晉王殿下?”江楚寧有些驚訝地說道。
蕭臨逸放下舉起的弓,無意地仔細(xì)打量了一下那個離自己不遠(yuǎn)處的小侍衛(wèi)。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驚喜起來。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