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銀子,字畫古玩存到內(nèi)庫,布匹,糧食交給李然,讓他自去打理。”
劉鈞神態(tài)輕松,抄家來的這些算是解了他的急。
今年給官員發(fā)俸祿,士兵發(fā)餉的銀子都有了。
不過對他來說,這點銀子還遠遠無法重振景州。
想要讓景州在亂世中立于不敗之地,還是要走工業(yè)這條路,那才是發(fā)家致富的根本。
如今景州內(nèi)憂業(yè)已堪平,各府政務走上正軌。
正是將基地中的技術(shù)一一實現(xiàn)的好時機。
得了吩咐,胡為轉(zhuǎn)身去了。
來到前院,劉軒正帶著府中家丁給門口的商隊發(fā)胭脂。
“殿下,給商隊的胭脂齊了,銀子也都收了?!眲④帉①~簿攤開給劉鈞看。
掃了眼賬簿,劉鈞點了點頭。
上次商人只是交了定金,他們共收了三萬多兩銀子。
現(xiàn)在剩下的八萬多兩也交來了,共是十二萬兩銀子。
他看向劉軒身后的箱子,里面放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這些雜事暫且交給下人去辦吧,紡紗坊的事怎么樣了?”劉鈞讓劉軒跟自己走。
跟上劉鈞,劉軒道:“按殿下的吩咐,已經(jīng)把匠造司造的紡紗機都運到紡紗坊去了,又從南逃的百姓中挑選心靈手巧的進去做活,今日應該已經(jīng)動工了?!?p> “帶本王去瞧瞧?!眲⑩x邊走邊點頭。
這段日子景州雖然亂的不行,但匠造司里一直沒閑著。
不但交付了三千把火繩槍給護軍府,還造出二百臺珍妮紡紗機。
一空閑下來,他便讓劉軒把高鴻允的宅子騰出來,臨時改成紡紗坊。
此次景陽城被抄家的官員足有數(shù)十家,因此空余了不少院子,正可以拿來用。
姜季同率領(lǐng)護衛(wèi)一直守在王府外。
上次湯舟自覺丟臉,更是帶著飛狐衛(wèi)下狠命地訓練,薛石更沒空了。
一行人來到高鴻允原來住的宅子。
在外面劉鈞便聽到了紡紗的聲音。
院子外面則停著不少馬車,上面裝的都是棉花。
“這些棉花都是從馬錫國商人杜特爾手中買的,馬錫國盛產(chǎn)棉花,而且產(chǎn)的是長絨棉花,比榮朝的短絨棉花更適合紡紗?!?p> 劉軒從馬車的棉筐里捧出一團棉花到劉鈞面前。
“嗯,棉花不錯,紡紗坊的棉花今后就讓他供應吧。”劉鈞這幾天看了不少關(guān)于其他國家的書籍。
對這些國家的特產(chǎn),風俗,歷史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
經(jīng)過對比,他發(fā)現(xiàn)西洲的文化和當代歐洲十分相近。
不過每個國家的面積卻比當代歐洲大許多,相當于一個放大版的歐洲。
東洲的情況也大致相似,每個國家都能找到相似文化的當代國家。
比如東瀛相當于倭國,扶余相當于棒子,北胡相當于北元。
多斯,克恩,和更北方的羅斯國曾在北元的統(tǒng)治下是同一個國家,相當于沙俄,不過后來分裂了。
而南方的臥莫文化相當于天竺,大越相當于大號越南,東枝和曼羅差不多等于大號緬甸和泰國了。
至于西秦,大楚,北燕則和榮朝同根同源,類似于戰(zhàn)國諸國的關(guān)系。
唯一區(qū)別大點的就是南洲。
在他看來,這塊陸地有些像是東南亞眾多島國和澳洲的大號集合體。
不同于歷史上澳洲的荒蕪,這塊大陸卻十分繁榮。
“賣胭脂的時候我特意給了他讓了些銀子,這事還沒敢跟殿下說?!眲④帗蠐项^,有點忐忑。
劉鈞笑了笑,“不錯,越來越精明的像個商人了?!?p> “我爹也這么說,還說我沉悶的性子都改了不少。”劉軒笑嘻嘻的。
和劉鈞相處下來,他覺得劉鈞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什么都能和他說。
劉鈞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
將棉花扔回去,他徑直進了紡紗坊。
“呀!”
劉鈞進了院子,正在紡紗的女子頓時亂作一團,像是老鼠見到貓似的紛紛躲藏。
原來已是六月,天氣炎熱,干活的女子都是短身打扮,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胳膊和腿。
只有年齡大的婆子不慌。
一個像是監(jiān)工的婆子快步走了過來。
她認識劉軒,不認識劉鈞,只是向劉軒作揖,口中道:“劉管事來了也不說一聲,可把一屋丫頭媳婦嚇壞了?!?p> 劉軒忘了這茬,鬧了個大紅臉,偏著頭不敢去看,只是說:“這是靖王殿下,來紡紗坊看看?!?p> 婆子一見劉鈞便知是個非富即貴的公子,但何曾想到是靖王,嚇得忙跪下磕頭。
劉鈞神色無奈,心知榮朝封建禮教不輕,于是退了出來,讓婆子起來外面說話。
“這紡紗機可好用?”
劉鈞問道,按劉軒所說,這個五十多歲的婆子叫徐丹鳳,是他挑選出來負責紡紗坊的。
“好用,好用,老婦活這么久從來沒見過這么厲害的紡紗機,一次紡八十個紗錠,說出去人都不信?!毙斓P拍著腿稱贊。
“一日能紡多少個錠棉紗?!眲⑩x問了他最關(guān)心的產(chǎn)量問題。
徐丹鳳說道:“棉花不斷趟,最少的一個人也能紡滿兩車一百六十個?!?p> 劉軒在旁邊補充道:“因為紡紗機耗棉太多,杜特爾送來的棉花也不夠,不過他說已經(jīng)派人回去用大船往這邊運了?!?p> 劉鈞點了點頭,若是這樣計算,紡紗坊二百臺紗車,一個月最少也能產(chǎn)九萬六千錠棉紗。
當前榮朝一錠棉紗賣一錢銀子,紡紗坊一個月最少能穩(wěn)賺近乎一萬兩銀子,多了則近乎兩萬兩銀子。
這還只是二百人的小作坊,若是繼續(xù)上紡紗機,擴展到一千人的規(guī)模,一個月就是五萬到十萬兩的穩(wěn)定收入了。
再繼續(xù)擴大,收入還會更多。
“難怪說紡紗業(yè)是工業(yè)革命的基礎(chǔ),看似利薄多銷,實則真的掙錢?!眲⑩x心中震撼。
又問了婆子幾句,劉鈞道:“你回去告訴她們,大今起,她們的工錢不按月算,按紡的錠子數(shù)算,多勞多得,誰能賺的多,各憑本事?!?p> “哎呀,這個好?!逼抛优氖中Φ溃骸暗钕抡媸巧裣梢粯拥娜宋?,這一個點子就叫她們沒法躲懶了?!?p> 劉鈞笑了笑,這種工薪模式在當代紡織廠十分盛行,這便是底薪加提升模式,在這里自然是沒人用過。
劉軒記下劉鈞的話,暗暗嘆服。
如此一來,為了多掙些銀子補貼家用,紡紗坊的女子可寧愿沒日沒夜的紡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