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冷笑話
宋喬安讓宋應(yīng)與她一同前去,并叮囑他將沿路的大戶人家記熟,往后免不了要上門送飯菜。
到了暢意園,魏管家只讓宋喬安一人進(jìn)去,宋應(yīng)只能在府外等候。
想到昨日與那公子談話并不怎么愉快,也不知會不會影響食欲,宋喬安低聲問那魏管家:“老先生,昨日你家主人對膳食可還滿意?”
“多謝姑娘了!我家主人很喜歡姑娘的飯菜!”
“那便好!”
……
到了南苑,魏管家還是未進(jìn)屋。
宋喬安深吸一口氣,走了進(jìn)去。
屋里的人依舊坐在那間里屋中,除了換了身衣服外,似乎就沒挪動過位置。
宋喬安都要懷疑這人腿腳不方便或是有別的殘疾。不然為何總是悶在屋里?還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剛想開口說話,屋里的人已經(jīng)知曉她來了,“姑娘,在下等候多時!”
宋喬安扁扁嘴,她可是按時到達(dá)的,又沒遲到!不過誰讓人家是金主爸爸呢,她也只能歉意道:“哦!抱歉,路上耽擱了一會功夫!”
慕瑾夜笑笑,“無妨!”
鬼知道他等她等的多心焦,生怕她不來了。
宋喬安一面將飯菜端出來,一面說道:“公子趁熱用吧!恕我直言,這房中有熏香,飯菜難免沾染上失了本味!還是得盡快食用。”
“不急!在下只想與姑娘聊聊!”
你不急,我急?。∷螁贪舶底圆粣?,她可沒那么多時間陪聊,準(zhǔn)備店鋪開業(yè)還有一大堆事呢!
可即便心里百般不愿,她還是溫聲細(xì)語問道:“公子今日想聊什么?”
“姑娘聊什么在下便聽什么!”慕瑾夜伸手一指,“姑娘可坐下說話!”
宋喬安看了旁邊的椅子,只得坐下,“要不,我給公子講個笑話吧!”
“在下洗耳恭聽!”
宋喬安坐直身子,有模有樣道:
“說是從前有個富商,他每次出門都擔(dān)心家中被盜,想買只狗栓門前護(hù)院,但又不想雇人喂狗浪費(fèi)銀兩。冥思苦想后終的一法,從此無憂。公子可知是何辦法?”
慕瑾夜微微笑道:“他便一連幾日從院墻內(nèi)扔一塊銅板在外面,被一個路過的人撿到,從此便日日守在他家門外?!?p> “哈哈哈……原來你知道!”宋喬安笑著連連感嘆:“‘守株待兔’之人不僅傻在不懂變通,最怕是被他人算計(jì)卻渾然不知,最終因小利而錯過了最好的時機(jī)!”
“姑娘好見解!”慕瑾夜知道宋喬安一向有想法,并不同一般鄉(xiāng)下女人,不然為何敢單槍匹馬到這錦州做買賣?
笑話講完,似乎聽笑話的人心情也好了,宋喬安起身準(zhǔn)備告辭:“公子,我鋪?zhàn)永镞€有些事,便先告辭了!”
“姑娘!”慕瑾夜叫住她,沉吟許久才道:“在下還想問姑娘一個問題!”
“請說!”
“若是……”慕瑾夜聲音低下來,緩緩道:“若是有人欺騙了姑娘,讓你受了委屈,姑娘會作何?”
“騙子?”宋喬安霎時想到那個黃五和那“劉掌柜”,頓時恨的牙癢癢,“當(dāng)然是有仇報仇,有冤報冤了!先將他舌頭拔了,再將那張光說謊話騙人的嘴用針縫起來,再砍斷手腳,削去耳朵,扔進(jìn)糞坑做人彘!”
慕瑾夜身子一僵,臉色有些蒼白……
宋喬安見對方似被嚇到了,呸呸幾聲,“我胡說八道的,只是這種騙子,我再也不想見到他第二次,不然……”
她突然閉了嘴,知道自己的話有點(diǎn)過,人家一會還得吃飯,她這又是斷手腳,又是糞坑的,不是成心倒人胃口嘛!
“那個,我真的只是說笑,我先走了!”說罷,趕緊開溜。
“等等!”
剛想開門,又被房間里的人叫住。
宋喬安暗叫不好,她怎么不是把天聊死,就是聊些不該聊的惡心人,這下可如何收場……
“那個……我……”
“明日在下依舊在此等姑娘!”
“???”宋喬安還想著怎么解釋,沒曾想到對方似乎并沒有在意,還約好明日再見?
這人脾氣也太好了吧!
“哦!好!”她打開門,又回頭看了一眼珠簾后面的男人,撓撓腦袋,還有些恍惚。
回去的時候,宋喬安依然沒有讓馬車送,她還要去牲口市場一趟。
如今有了宋應(yīng),自然不用她去談價了。只是她不知道宋應(yīng)對于這買賣牲口之間的“手語”了不了解。
于是問道:“對了,宋應(yīng),你有沒有買過牲口,比如驢,牛什么的?”
“買過!”宋應(yīng)嘆了口氣,情緒有些低落,“不僅買過,還賣過!我記得有一年,小弟生了重病無錢醫(yī)治,爹便把家里的耕牛牽去賣了,那一年的春耕犁田翻地,是我和爹輪流用肩膀拉出來的。直到第二年,攢了錢才又將牛買了回來!”
宋喬安知道古代耕牛對農(nóng)民來說意味著什么。牛若是病死了,對于農(nóng)戶而言,便是晴天霹靂。若不是走投無路,誰又肯將牛賣了!
“日后你考取了功名,定能讓你一家過上好日子!”她安慰著宋應(yīng),待他情緒緩和了些才又問道:“在買賣牲口時候,都是在袖中交易,這其中的訣竅你知不知道?”
宋應(yīng)憨厚笑道:“這個算不得什么訣竅,捏七別八勾子九,左不過就是在暗里討價還價不讓他人知曉。我小時候隨爹去集市便時常看到。這種‘拉手’談價,只要是家里的男丁都要學(xué)的。掌柜的是姑娘家,不懂也很正常!”
宋喬安大喜,這宋應(yīng)真是多才多藝,這個伙計(jì)雇的太值了。
“宋應(yīng),一會我要去牲口市場買驢子,你幫我去談價,記住,要壓一壓,別他說多少就多少!”
宋應(yīng)爽快應(yīng)道:“放心吧,掌柜的,這種事我看過不少,從那牲口販子臉上的表情我便知道他的底價是多少!一定不會讓你花冤枉錢?!?p> 有了宋應(yīng)的保證,宋喬安便放心多了。
兩人來到牲口市場,她又遇到了昨兒那個小販,賣的還是昨兒宋喬安一眼便看上的那頭驢子。
“姑娘,又來了?”那販子還認(rèn)得宋喬安。
“是??!今兒我?guī)Я说昀锏幕镉?jì)來!”宋喬安指著宋應(yīng),“這個伙計(jì)之前做過幾年牲口經(jīng)紀(jì),買賣牲口無數(shù),自有一套相牲口的本事!”
“哦?”販子看向宋應(yīng),“就這年輕人?怕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