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幾天過去了,春天的暖意越來越濃,嘰嘰喳喳的鳥鳴聲。微風(fēng)吹過,零零碎碎卷下幾片樹葉。
前院人聲鼎沸,遠(yuǎn)遠(yuǎn)就能聽到嘈雜的聲音,三國的使者們此時正絡(luò)繹不絕地走進(jìn)天機(jī)閣。
“大梁戶部左侍郎獻(xiàn)上翡翠玉白菜一座……“
“北齊葉世子獻(xiàn)上夜明珠一顆……“
……
前院鑼鼓喧天的氣氛,后院卻沒有受到前院的影響,仍舊是一片寧靜。
“吱呀!“雕花木門傳來厚重的聲響。
谷雨端了盆水走了進(jìn)來,輕聲喚著:“小姐,你應(yīng)該要梳洗了吧?“
帳中緩緩伸出一只手,攏起簾子。女子身著白色絲緞中衣,光滑的料子襯得女子膚如凝脂。
長歌起身走到窗外,透過窗子感受到外面應(yīng)該已經(jīng)來了很多人。因為宴席的需要,閣內(nèi)的人手都被抽調(diào)去了前院,后院難得顯得有些冷清。
長歌緩緩開口問道:“宴席快要開始了嗎?“
“還沒,不過外面陸陸續(xù)續(xù)已經(jīng)來了很多人,閣主派彩云姑姑來叫您開始準(zhǔn)備了?!?p> “嗯,知道了?!伴L歌轉(zhuǎn)身從窗子邊離開,徑直走到鏡子前坐下。
“谷雨,替我簪發(fā)吧,弄好后我們就去前院。“
谷雨擦干手,走到長歌身后,谷雨伸手穿過女子烏黑的秀發(fā)。從桌邊拿起一把梳子,從頭上順著往下梳。
谷雨簪發(fā)的手藝很好,很快就盤好了一個發(fā)髻。只是她瞧來瞧去都覺得不滿意,然后又散開重新開始簪。
谷雨心里想著:“今天一定要給小姐弄一個最美的發(fā)髻。“
長歌也不著急,任意谷雨擺弄著。折騰了半天,谷雨才稍微滿意。
谷雨看向桌上擺著的首飾,問道:“小姐,今天要選些什么樣的首飾呢?“
長歌打不起精神,淡淡說道:“都可以,你看著辦吧。“
今天雖然是長歌接手天機(jī)閣的日子,不過前世也經(jīng)歷過一次。只是一個流程,她并沒有什么期待。相反,今天的主角可不是她,而是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呢!這樣想來,她只是去看戲的人而已,只要舒服一點就好了。
這時紅衣走了進(jìn)來,聽到小姐說的這番話,略微帶著些不滿的情緒說:“小姐,今天這么重要的日子,你怎么能隨便打扮一下呢?”
“到時候出場的時候,一定要讓三國的人都狠狠驚艷一番才對!”長歌從鏡子里看見紅衣臉上的神情,被她的樣子逗笑了,怎么好像紅衣比長歌她自己還要在乎這件事?
緊接著又聽見紅衣憤憤不平地說道:這幾天我聽到紫若姐姐抱怨表小姐,她們送去的衣服和首飾。表小姐左一個不滿意,右一個不喜歡?!?p> “害得紫若姐姐她們忙活了許久,才勉強(qiáng)稱了表小姐的意,可算是把她們折騰壞了?!?p> 長歌沒有做聲,谷雨也只是安靜地拿起簪子,對著鏡子不停地在小姐頭上比劃著。
紅衣瞧見兩個人都沒有搭理她,仍然咋咋呼呼地說著:
“表小姐這樣做,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才是天機(jī)閣的正牌小姐呢?”
長歌在心里想著,宋之心果然還沒有像前世那般的玲瓏心思。說起來前世的宋之心最懂得拉攏下人的心,如今給了一點點甜頭就原形畢露了。
“小姐……”紅衣看到小姐久久沒有搭理她,委屈地說道。
長歌聽后才對上紅衣的眼睛,相視一笑,寵溺地說道:“你呀,果然還是孩子心性?!?p> 紅衣?lián)狭藫项^,她不知道小姐這是在夸她還是在責(zé)罵她。只見谷雨解釋道:“如果今天表小姐打扮的比我們小姐還要隆重,你說別人會怎么想呢?表小姐如果聰明的話,就應(yīng)該低調(diào)一下,否則過猶不及……”
谷雨說完這番話,可算是挑中了一套云鬢蝴蝶金絲步搖。替長歌佩戴好后,看起來華麗而不失低調(diào),長歌看到鏡子之中也覺得不算招搖,于是點點頭極為滿意。
紅衣看向鏡子,只見鏡子之中,多了一個清純中帶著些許明艷的女子。
那一刻,紅衣雖然還是沒聽懂谷雨姐姐剛才話里的意思。但是她覺得小姐哪怕簡單打扮都好看,表小姐怎么也是比不上的。
紅衣微微出神想著:小姐這么好,不知道將來又會覓得何許良人呢?”
“我們走吧,”長歌淡淡開口。
等到長歌剛走出院子,就看到洛忱出現(xiàn)在院外。看他的樣子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呆在這里,有些時間了。
長歌臉上帶著一些疑惑,她不知道洛忱此時不在前院,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你怎么在這里?”長歌上前忍不住開口問道。
洛忱淡淡開口:“前面太吵了,出來散散心,只是剛好經(jīng)過?!?p> 長歌一愣,這怎么還能正好經(jīng)過呢?但是長歌仍舊猜不透洛忱的心思。
洛忱看到眼前的女子,梳妝打扮后更宛如天邊皓月。他也不知道為何鬼迷心竅之間,就走到這里了。
漸漸場面有些拘謹(jǐn),這時洛忱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那我就先過去了?!甭宄蓝Y貌地一笑,隨即轉(zhuǎn)身離開。
長歌還在等屋內(nèi)的谷雨拿披風(fēng),看著洛忱轉(zhuǎn)身后身上的玉佩不經(jīng)意掉了下來。長歌上前把玉佩撿了起來,“洛……”話還沒有說完,洛忱此時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
“算了,等會再給他吧?!?p> 長歌低頭看著手里的玉佩,玉佩通體溫潤,潔白如雪,玉佩下掛著一道流蘇穗子。等到長歌看清楚流蘇穗子上的刺繡時,她的心噗通一跳。
長歌伸出食指摩挲著刺繡上的紋路,上面有一片竹葉的形狀。這時長歌再把視線放回到玉上,突然長歌覺得不光是穗子,就連玉佩也有些眼熟。
長歌的心亂了,前世迷迷糊糊的影子里,有些人和事卻怎么也看不清楚。長歌把視線拉向洛忱模糊的影子,心中震驚地想到:“原來這些東西是洛忱的嗎?”
不知不覺之中,長歌的眸子之中帶著霧氣。
谷雨找到了披風(fēng)走到長歌身邊,小聲說道:“小姐,我們走吧?”
此時長歌仍然陷入在沉思之中,她的心如同螞蟻在咬一般,酥酥癢癢帶著疼意。
“洛忱,洛忱……你到底是誰?”
“小姐……小姐?”谷雨出聲喚了喚小姐,但是女子遲遲沒有反應(yīng)。
這時的紅衣也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興奮地說道:“小姐,我剛剛沒有看錯的話,那是洛忱大人吧?”
紅衣沒有察覺到小姐的異樣,假裝琢磨片刻后,嬉皮笑臉地說道:“小姐,洛忱大人是不是喜歡你???”
長歌轉(zhuǎn)頭看向紅衣,眼眶之中已經(jīng)充盈著淚水。
紅衣對上小姐的眼神,情緒一頓諾諾地說:“小姐,我……我說錯什么了嗎?”
長歌強(qiáng)擠出一個笑意:“為什么你說洛忱喜歡我?”
紅衣訕訕開口說著:“小姐,我開玩笑的。只是……只是感覺罷了!“
一時半會,長歌心里的疑問都沒有辦法解決。女子聽到前院又有人來催促的聲音,把手里的玉佩攥緊后說道:“走吧?!?p> 長歌失魂落魄地走著,紅衣和谷雨看著小姐一個人往前走。紅衣走到谷雨身邊,在谷雨耳邊怯怯地說道:“谷雨姐姐,我是不是說錯什么了?”
谷雨也不知道,為什么小姐會突然這樣?
谷雨悠悠開口說:“我也不知道,總覺得小姐從剛剛拿到玉佩后,就有點怪怪的……”
柒鈺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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