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恭敬不如從命?!睎|風淡然,倒是風吟王看著不遠處背過身的男子,神情微冷。
“他如何?”東風怔然,看到不遠處的身形。方才恍然。
“獨孤公子一切都好,陛下既然惦念,為何不對他好一些?!憋L吟王沉默不語,轉身離去。
“別忘了你我的約定?!?p> 深宮白骨,聽起來駭人,其實也不過是掩人耳目。至于目的,只怕是為了江山。東風眸光微凜,無意間觸碰到腰間的玉蕭。
鶴渡,他應該還在皇宮的角落吧。想到那日金絲楠木門后的所見,心中煩亂。既然能入皇宮,便萬萬不能錯過機會。
只是獨孤笙與風吟王之間,想到這里,東風不禁無奈的揉了揉眉心。他輕輕敲響了獨孤笙的門,聽見門開的聲音。淡然的站在門口。
“有事找我?”獨孤笙打量著他。從東風住進獨孤府,就一直對自己抱有敵意?;蛟S是因為凌波,獨孤笙的心頭惴惴不安,總覺得凌波與東風之間有著不同尋常的過往。
這種想法,讓他慌亂。不過此刻,想起白天手下的稟告,便拋棄了心中的雜念。他是為了那個人吧,眉頭不經意的蹙起。語氣也變得冷硬。
“進來。”
東風坦然進入,坐在獨孤笙的對面。唇角揚起細微的弧度。
“你應該知道了,風吟王來尋我。”
直白的近乎挑釁,獨孤笙揣度。
東風知曉他和風吟王的關系,這樣的態(tài)度,自然是刻意的。
東風眼底多了探尋,這位獨孤公子,或許并沒有那么冷血。
“你的決定?皇宮不比民間,本公子并不確定能保你安全出來?!?p> 他從來不會自稱公子,除了憤怒的時候。東風自然知道皇室糾葛,只不過他非去不可。畢竟鶴渡已經很久沒有下落,皇宮是唯一的線索。
更何況皇宮妖孽橫行,他看不得生靈涂炭。無奈的嘆氣?!叭?,我是捉妖師,自然不會允許妖孽橫行。”
“你認為,皇宮的事情是妖所為?”獨孤笙不屑。人心有時,比妖更為讓人忌憚。
“或許是,但總要查過才知道。獨孤公子該不會如此小氣,就連皇宮都不肯讓府中人踏足?”
雖然知道東風是刻意激怒他的,此刻心底仍是不免躥升怒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在意的道,“自然不是,你想去便去吧。恰好凌波和我說想去夢都玩幾天,你一人在府中應該也會無聊?!?p> 不理會東風鐵青的臉色,獨孤笙向來高傲。自然不愿意言語上輸了氣勢。目的達到,自然也就不再多言,“東風你去休息吧,明日皇宮的車攆便到了?!?p> 他眸色越發(fā)暗沉,身后的人走遠也未曾察覺。
獨孤笙莫名覺得心底有些悶悶的,開了窗,風吹了進來,心底才沒有那么郁結。
原來,還是會介意。只是皇宮,會是那個人的計策嗎?他慣會玩弄心計,向來視人命如草芥。不過幾個宮女,何曾會擔憂。
出事的寢宮是母妃曾經的居所,過了這么多年,父王還不肯放過。獨孤笙嘲諷的一笑,眉眼皆是冷淡蒼涼。
皇宮深處,那焚為廢墟的宮宇,此刻融在一片寂靜中。一個纖弱的小宮女,正提著燈,走在路上。聽說這里有些不吉,她剛入宮。
一不小心迷了路,直到夜色漸漸深了。才發(fā)現(xiàn)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耳邊風聲呼嘯,夜色深沉如墨。她不禁拉了拉自己的衣襟,似乎能不那么害怕。
穿過廢墟的時候心頭的驚恐更甚,她小心翼翼的踏過那些燒黑的橫梁。正在這時,聽到一聲似有若無的聲音。
很小,很微弱。在這寂靜的夜里更容易讓人害怕,她慌不擇路的逃離,身后的聲音仿佛追著她一般。
“過來,我在等你?!焙唵蔚膸讉€字,似乎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她扔了宮燈,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慌忙的離開。
那聲音越發(fā)凄厲,她“啊”的一聲尖叫,倒了下去。意識迷離間,她似乎看見一個絕美的女子,她的笑容很淺淡疏離,又帶著說不出的魅惑。
只是她的腳邊,視線不經意的下移。竟是森森白骨,只覺得自己的血液仿佛都要窒息了,小宮女不知所措的后退,尋找著自己認為的最佳安全距離。
那女子驀然笑了,即使害怕,還是忍不住被吸引。
“你叫霽兒?”那女子開口,聲音動聽之極。
宮女恍恍惚惚的應下,她似乎沒有了自己的意識。
“從今以后,你的名字叫做魅。愿意生,還是死?”淡淡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霸道。
“生?!睂m女抬頭,迷惘的回答道。這一切發(fā)生的猝不及防,但看著那堆白骨,小宮女不敢反抗,也無力反抗。
“睡吧,醒了,你該知道你要做什么?!蹦桥有χx開,小宮女倒了下去。宮燈在不遠處逐漸熄滅,一切恢復平靜。
是夜皇宮,再次傳來尖叫聲,風吟王匆匆趕去偏殿。聽聞這里又是一個宮女化為了白骨。他的眉頭不安的皺著,似乎有些不妥。
入目是淋漓的鮮血,還有散落的白骨。饒是他已經見過之前的慘狀,還是忍不住心驚。如今死去的不過是宮女,若是有一天那個女人找上他,會不會自己要被挫骨揚灰。
沒來由的恐懼席卷,風吟王幾乎認定了這場災難。是冤魂的報復。
為了撫平他可憐的內心,他甚至下令焚燒了所有關于那個女子的一切。
她的衣物,她愛的書籍,她的飾品,以及她的最后的棲身之所。獨孤笙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遲了,面對著化為灰燼的墳冢,無聲的哭泣著。
那是他的母妃,他敬愛的母妃,就連死后也不得安寧。
而皇宮軟榻,交頸纏綿。在死去宮女的寢宮,風吟王聽到了一陣抽泣聲,抬起那女子的頭,只是那雙眼睛,靈動而魅惑,他整顆心都沉醉。
風吟王就這樣忘記了剛剛的一切,在所有人的面面相覷中將女子帶走。
笑著問她,“剛剛是不是嚇到你了?”
“有陛下,奴婢不怕。”那女子笑著,瞥向一旁的白骨。緩緩浮起笑意。
“你叫什么?”
“奴婢叫魅?!睕]有人注意到,她的腰間掛著一枚香囊,泛著幽綠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