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六月,天氣轉(zhuǎn)熱,暑光傾瀉,萬里無云,四處如著火一般,讓人心神不定,熱得喘不過氣來。
一場小雨過去,暑氣蒸騰,熱意暫消,“槐夏節(jié)”也在這般綠樹陰濃、芳草未歇的初夏拉開了序幕。
中洲國“槐夏節(jié)”歷史已逾五百年,因先祖恐國家人丁缺乏,社稷不興,男女時暮,失其制度,便定下“男年二十,女年十七,聽婚嫁”之令。至適齡未曾嫁娶延三年,未果者加賦稅;逾五年未果者,家人坐之:即其父母收之監(jiān)獄,若能嫁娶才可放出;而再未果者,以長吏配之。
后人為國家興旺,男女嫁娶和宜想破了腦袋,最終定下初夏時節(jié),百草芳菲、槐花泛濫、荷花滿池之日,各地城、郡縣、鄉(xiāng)鎮(zhèn)皆需舉辦相應(yīng)的盛會,將適齡或逾齡男女齊聚一堂,或賞花,或吟詩,或游戲,或騎射,各自花樣百出,以求嫁娶適宜。
無論何時,國家為這些剩男剩女的婚事真是操碎了心。(畫外音:單身貴族們!加油吧!)
李文叡坐在桌前看著一摞朝中官員剩男剩女名單文書,頗為頭疼。撇了一眼身后站著的唐挽風,眉頭一挑道:“挽風,這次皇家舉辦的槐夏節(jié)荷花宴你也跟著朕去?!?p> “啊?”挽風一驚,連連搖頭,“皇上,您不是去主持一下嗎?我跟著去干甚?”
“朕看你年紀也不小,早日找到心儀之人為好?!崩钗膮毙睦镙p輕點頭。
“不不不?!蓖祜L直搖頭:“皇上,臣今年才十七年華,不急不急的?!?p> “十七?只有三年了,還不急?”李文叡皺眉,連連點頭,“就這么決定了,你一定得跟著朕去?!?p> ?。???挽風渾身泄氣一般睜大眼睛不敢置信。這時,寧王搖著折扇過來看望皇上。
“皇兄,近日閑來無事,臣弟帶你出外游玩下吧?!?p> 李文叡看到李文瞾眼眸一亮,像餓狼看見了待宰的羔羊一般,李文瞾心里一緊,暗道不妙,收起折扇慢慢后退,訕訕笑道:“呵呵,皇兄,看來你今天事務(wù)繁多,臣弟就不打擾了,這就……”
“告辭”兩個字還未出口,李文叡眼眸光華流轉(zhuǎn),輕聲道:“阿瞾,今年的荷花宴你必須來?!?p> 李文瞾聽完手中的折扇驚得差點扔掉,話都開始結(jié)巴了:“皇,皇兄,你,你莫,莫不是在開玩笑吧?”
“阿瞾,你可知帝王號令一出不復(fù)收?”李文叡道。
李文瞾心里咯噔一下,面泛苦水:“皇兄,我今年才十八,不急啊,不急啊?!?p> “十八怎的不急?”李文叡繃緊面容道。
“我不是還有兩年嗎?再不濟,我還可等三年,然后再……”
“今年復(fù)明年,明年何其多!”李文叡厲聲道:“就這么決定!你必須去!”
李文瞾見皇兄篤定的模樣,內(nèi)心長嘆了一口氣,道,哎!躲不過咯。只得弓腰應(yīng)聲行禮,返身離去。在一旁的挽風心里暗道好笑,嚯嚯,這寧王也著了這皇帝小子的道吧。
李文瞾走出大殿,看到一旁侯著的蕭兮,內(nèi)心郁結(jié),便道:“阿蕭,那荷花宴你跟著本王去吧?!?p> 啊?蕭兮還沒回過神來,李文瞾根本沒給他拒絕的機會,匆匆向前走了,蕭兮輕嘆一聲,只得跟上,心嘆道,這都什么仇什么怨???
池月東上,星羅密布,挽風坐在屋頂看著滿目繁星,心思郁結(jié)、沉重,九轉(zhuǎn)八彎。
“??!”挽風嘆氣,抓耳撓腮,“木頭,我真不想去。明天什么勞什子荷花宴,就是變相的相親!相親!我不要,我不要!”
“相親?”蕭兮咋舌,“那為何寧王要我也去?”
“什么?!你也要去?!”挽風驚得止住了動作,看了他月光掩映下俊美的面容,連忙抱住他:“不準去,不準去!就算去了也要打扮的丑一點!不然被別人看上了怎么辦??!”
蕭兮輕笑,回抱住挽風:“不會的,她們不會有這個機會。因為我是你的。”
“那是!”挽風撇嘴,心里騰起一股熱意,抱著蕭兮的手更緊了,“你只能是我的!”
“嗯。”蕭兮點頭,輕聲道,看向滿目的繁星,不禁讓人沉淪下去。
“啊,對了?!蓖祜L抬頭,在蕭兮身上打量了一圈,“你的斗篷呢?”
“斗篷嗎?因為天氣漸熱。它自己化成我身上的靈氣保護著我了?!?p> “那……”挽風將頭埋進蕭兮的懷里,長吸著氣,悶悶道:“我要吸走你周身這么多的靈氣?!?p> “嗯”蕭兮看著挽風的模樣,面容溫柔,輕笑道:“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夜風輕拂著心,伴著綴進眼眸里的星空,沉沉的睡去了。
無論多么抵觸這個荷花宴,它總是如期而至,可謂幾人歡喜幾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