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靖從安京府出來后,并沒有按照于伯顯所說,直接去刑部提出白勉初,而是又去了一趟武英殿,趙靖要確切的認(rèn)定楚王確實是要殺了白勉初。
“臣在安京府的太平間里找到了鐘長文的尸體,但尸體早已經(jīng)腐爛發(fā)臭,臭味彌漫整個安京府,實在是慘不忍睹,”趙靖站在御階下,向老楚王稟報說道,“而且臣已經(jīng)通知鐘長文府中,讓他的家人過來收尸?!?p> 面對這件事情,老楚王也是頗感意外,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白勉初竟然敢這么做,著實讓老楚王十分擔(dān)憂,因為這個朝廷,問題越來越多了。
“本王讓于伯顯轉(zhuǎn)告你的話,你都聽到了?”老楚王坐在王座上,問向下面的趙靖。
“于大人已經(jīng)將王上的話盡數(shù)轉(zhuǎn)告臣,只是,白勉初身為朝廷二品重臣,臣不敢妄動,因此只好再來向王上求圣旨?!壁w靖拱著手說道。
這句話似乎有些問題,老楚王已經(jīng)感覺到了,可就是感覺不到哪里有問題,老楚王瞇了瞇眼睛說道:“趙靖,你是不相信于伯顯,還是不相信本王?”
“臣不敢!”趙靖慌慌張張的連忙下跪,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了,“臣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欺君罔上!”
“白勉初以前也跟本王說過這句話,”老楚王現(xiàn)在只是疑心,并未開始猜忌趙靖,說道,“可現(xiàn)在呢,欺君罔上就不必說了,光是私藏人家鐘長文的尸體就夠他死的了,行了,你起來吧?!?p> 趙靖不知道老楚王到底在想些什么,所以不能夠及時的給出反應(yīng),他緩緩的站了起來,看向老楚王。
“請旨就不必了,他白勉初不要面子,朝廷可還要,”老楚王接著說道,“你去,到刑部把白勉初提出來,給他定個欺君之罪就行了,拉到東門處決了吧?!?p> “臣,遵旨。”趙靖向老楚王躬身行禮,接著就出了武英殿。
趙靖當(dāng)然知道老楚王為什么要給白勉初定下欺君之罪,而不把鐘長文尸體失蹤的事情跟白勉初牽扯到一起,因為老楚王需要面子,他不會允許任何人說他治理不當(dāng)而給人落下口實,當(dāng)然也涉及到朝廷的面子。
現(xiàn)在白勉初就關(guān)在刑部,趙靖來到了刑部,不需要跟任何人打招呼,因為趙靖的身份比較獨特,趙靖是侍衛(wèi)大臣,而且直接歸老楚王節(jié)制,因此除了老楚王,無人能夠調(diào)動趙靖。
恰好刑部尚書沈博禮今日也在刑部,早些時候白勉初被侍衛(wèi)帶到刑部的時候,沈博禮還挺覺得稀奇,打算去武英殿看看,結(jié)果被人說是老楚王正在大發(fā)雷霆,因此就不過去摻和了,現(xiàn)在趙靖過來了,沈博禮就想問問這是怎么一回事。
“趙統(tǒng)領(lǐng),今日到底是發(fā)生什么事兒了?我看宮中侍衛(wèi)調(diào)動規(guī)模挺大的?!鄙虿┒Y問道,因為沈博禮是刑部尚書,跟趙靖平級,因此不用行禮。
平時趙靖也沒少見六部尚書,這些人有些天早來晚歸,有時候甚至一個人也不來,趙靖也不知道六部尚書究竟在搞什么,他跟沈博禮的交情也不深,不用搭理他都可以。
“沈大人,剛才白勉初被押進(jìn)去,你看見了吧?”趙靖指了指牢房的方向,“沈大人想知道,怎么不去問問白勉初呢?”
沈博禮“哎呀”了一聲,笑嘻嘻的說道:“趙統(tǒng)領(lǐng),那白勉初都是住在宮外的,一年里也沒見他進(jìn)過宮中,我和他真是一點兒也不熟,也不好意思去問啊?!?p> 趙靖笑了笑,他沈博禮和白勉初熟不熟趙靖他自己怎么會知道,因此敷衍說道:“行了沈大人,我還有正事兒要辦,你要想知道這事兒,就去御史臺找于大人吧,他知道的可比我多多了,白勉初呢,我要把他帶走?!?p> 見趙靖什么也不肯說,沈博禮也不好再繼續(xù)追問,馬上揮了揮手示意旁邊的一個獄卒過來:“你帶趙統(tǒng)領(lǐng)去白勉初的牢房?!?p> 那名獄卒應(yīng)了一聲,趙靖則是對著沈博禮說了聲“多謝”,然后就跟著獄卒走了。
趙靖居然讓他沈博禮去御史臺找于伯顯,這不是胡說嗎?沈博禮和于伯顯的關(guān)系一直很不好,這段時間于伯顯還一直在監(jiān)察刑部,搞得沈博禮都不太舒服,現(xiàn)在讓他去找于伯顯,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來到了白勉初的牢房,獄卒打開牢房的門,只看見白勉初端坐在臟亂的稻草上,頭發(fā)散亂,現(xiàn)在的白勉初,是真真正正的犯人了。
“趙大人,”白勉初閉著眼,像是在學(xué)著道士打坐一般,“您終于來了?!?p> “王命不可違啊,王上讓我來把你帶出去,”趙靖站在牢房門口,看著這陰暗的牢房,“白大人,待在這暗無天日的屋子里,可是什么滋味?”
“什么滋味?”白勉初睜開了眼睛,狠狠地瞪著趙靖,“趙大人如果也想試一下,不妨也進(jìn)來待一會兒?”
“那倒不必了,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趙靖饒嘴滑舌的說道,“白大人,到了這一步,我只能說,這是天意弄人啊?!?p> 在這間陰暗的牢房的角落里,白勉初睜大了眼睛狠狠地瞪著趙靖,突然之間就從地上跳了起來,跑到趙靖跟前狠狠地抓住了趙靖的胸襟,趙靖帶來的兩個侍衛(wèi)以為趙靖有危險,連忙拔出了佩劍。
趙靖手一揮,示意那兩個侍衛(wèi)不要輕舉妄動。
“天意弄人!是嗎?。窟€不是拜你所賜!”白勉初幾乎是貼著趙靖的,狠狠地抓住趙靖不放,雖然白勉初非常氣憤,但是說話的聲音卻是很小。
“話是這么說,我心里也不愿意,要不是于伯顯悄悄的告訴了王上,你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趙靖也同樣說話很小聲。
“于伯顯?”白勉初頓時怒氣消了一大半,松開了趙靖,“這個老家伙,我倒是把他給忘了,事已至此,我認(rèn)了!”
眼見白勉初終于認(rèn)罪,趙靖心里總算是松了口氣,最后說了句“我會想辦法幫你報仇的”,然后就讓兩個侍衛(wèi)把白勉初給押到了王宮東門,實行處決。
東門圍觀的百姓頗多,齊翰也在其中,隨著趙靖一聲令下,狗頭鍘從刑具上落下,“咔嚓”一聲,白勉初人頭落地,隨后趙靖張貼了一張白勉初的“罪狀”救帶人走了。
這個時候齊翰才明白,陸冥讓他來東門這里,是為了看到白勉初被處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