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是這么想的,可是眼淚就是止不住留下來,真的很想大聲哭一場,為這天道不公,為自己第一次的喜歡,為給蘭臺丟了臉。千言萬語到喉嚨就剩下氣若游絲的咳嗽。
“云然?!?p> 是有人在叫我?
“云然,對不起?”
又說對不起,有用嗎?
“該死?!?p> 那人把我抱進他的懷里。
“怎么流了那么多的血?”
他攤開手,滿是鮮血。
蘇禹嚇壞了,整顆心都揪了起來,原以為她沒什么事,所以剛才那一腳重了些,以免讓別人懷疑,沒想到她頭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道血口子,此刻是汩汩地往外流血,她還受過天君一巴掌啊,肯定受了很重的內傷,怎么辦,他該怎么辦?他能做一些什么?
蘇禹緊緊抱住云然,感受到懷里的人冷的發(fā)抖,他抓著她的手,傳遞著溫度。
“對不起,我不該騙自己。”
他從懷里拿出一顆丹藥,往云然嘴里塞。
“乖,張嘴?!?p> “聽話,這藥要吃下去?!?p> 蘇禹試了幾次,云然就是不張開嘴。他有些著急,連跟著手開始顫抖。
蘇禹知曉她脾氣倔,沒想到她倔起來,連自己身子都不顧。
但是怎么辦?
她的血還在流,頭發(fā),衣服上全是,膝蓋受了兩針估計半個月也不能動彈,還有臉上依稀可以辨認出的紅印……她剛才是怎樣的心灰意冷??!
她若再不吃這保命仙丹,怕是真的會丟了這條命。
“張嘴?!碧K禹有些惱怒。
真是的,我都這樣了,還對我大呼小叫,也不知你在惱些什么?你有什么好惱的,反正受傷的是我,又不是你。
蘇禹終于下了決心,他把藥吞進自己嘴里,喂給云然。
見她睫毛輕顫,知道她還有一些意識。等她醒來,他一定要告訴她,其實從把自己身世通過記憶傳給她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她了。他想告訴她,我冰冷的心,因為你,慢慢融化了……所以,云然,你一定要活下去……
蘇禹用舌頭撬開她的牙關,把藥送到她嘴里,確保藥在她口中融化,才離開。
我雖然神志不清,但是有人占我便宜我還是感受得到的。
蘇禹啊蘇禹,這乘人之危,可不是君子所為……
現(xiàn)在我是無法動彈,要是我清醒過來,還記得剛才發(fā)生了什么的話,你一定完蛋了……
希望早日找到芍藥,了結了這樁事,我可以回到蘭臺,認認真真做我的蘭臺小仙,什么天宮權威,什么等級差別,什么天界秘聞,我一個都不想?yún)⑴c,就算余生全部花在整理檔案上,我也心甘情愿。
我繼續(xù)想著,耐不過仙丹發(fā)揮作用,讓我沉沉睡去。
蘇禹安置好云然,出了天宮大牢。
無憂在門口已經等候多時。
“云然,怎么樣了?”
“還好?!?p> “什么叫還好。受了天君一巴掌,還被你踢下臺,你說還好,蘇禹,你有沒有心?”
“不管你的事?!碧K禹冷冷說道。
“你若護不好她,那我來?!?p> 蘇禹站住,定定的看著無憂。
“芍藥一案,你們尚言司多多少少也牽扯其中,你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
今天百花宴,青松當眾明言想“娶”云然,絕對不是心血來潮,他們之前一定見過一面,按時間算,只有可能是她和溫悅心一起去將離院的時候碰到了,之后她遇到什么困難,只能通過喬裝打扮出現(xiàn),而她以倒酒小仙的身份出現(xiàn),一定是無憂在背后推波助瀾,因為是尚言司和百花宮一同策劃舉辦的這次宴會。
可是溫悅心和云然一同去的將離院,溫悅心為什么沒事?還是裝作沒事,百花宴上完全沒認出云然的樣子?
“你打算怎么救她出來?”無憂問。
“一人換一人?!?p> “換誰?”
“溫悅心?!?p> “沒想到,蘇禹你也有擅自使用自己職權,謀私的時候?!睙o憂邊說著,邊搖著折扇離開。
既然蘇禹有辦法,自己就不多插手了,這一出好戲也是一出接著一出??!
換成溫悅心,想來也沒有人愿意同時得罪肅政院和執(zhí)行司,這一招走得不錯。
無憂這么想著,皺著的眉,也舒展了不少。
溫悅心早就想到蘇禹會來找她。
“蘇禹,你終于來了?!睖貝傂母袊@。
“你在將離院對她做了什么?”
“迫不得已?。∧阋仓缊?zhí)行司一直都很為難……”
“你之前還做過什么?”
“我不能說?!睘榱藞?zhí)行司的地位,為了溫家滿門榮耀,不能說。
“好,如果你覺得虧欠了她的話,就幫她一個忙吧!”
溫悅心看著茶盞中倒映出的天空,“你說,是不是把她換出來?!?p> “是?!?p> “沒問題?!?p> 溫悅心頓了頓道,“她是不是傷得很重?”
“嗯?!?p> “算了算了,你帶路,我自己去看?!边@回答真的很敷衍。
抱歉云然,你本不該卷進這部門的紛爭中,希望以后不要再傷害到你了,畢竟你是我在天宮里結識不多的好姐妹啊!
此刻云然靜靜躺在大牢的地上,吃了蘇禹喂得丹藥之后,呼吸漸漸均勻起來,不過還有一些內傷需要調理,頭上的傷口也在慢慢愈合。
溫悅心瞟了一眼蘇禹,這人哪里來這么多的仙藥?上次在有間客棧,他用神獸的事情換來周九的獨門仙丹,現(xiàn)在又喂給云然吃了什么?
“行了,看到她這樣子我也放心了,你帶她出去吧!”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受到周九那一擊,如果不是我,將離院里你也不會不明不白地倒下,算是我欠你的吧……
蘇禹抱著云然一路回到肅政院,莊紹在大堂上坐著,似乎在等待蘇禹回來。
“蘇禹,你認清自己的身份?!鼻f紹語氣很重,顯然不滿蘇禹的行為。
“師父,芍藥失蹤一案,我相信云然一定有了眉目,所以一定要救下?!?p> “你沒有帶一點私心在里面?”
“師父,等她身體好了,我會親自來請罪?!?p> 莊紹站起身來,瞇著眼睛,捻著手指琢磨。這小子,沒有否認,就是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