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隨著衣服掉落的方向向上看,看到了單葉和即將掉落下來的杜江。
理智一瞬間侵占了所有情感。
文藝立馬報了警,一邊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樓上,看著杜江兩人的情況,一邊打了電話給林希。
他沒有聽到樓上的聲音,怎會知道,杜江對單葉說的那些話看似荒唐,卻是再真實不過。
這里不比其他地方。
這里可是S市!
文藝太知道這里意味著什么,這些年里他有時也希望自己有什么超能力,例如分身什么的。
因為這樣他就能安心的去同時應(yīng)付兩件事,就像公司和單葉。
這永遠是兩件事,可是工作與愛情,理智與情感,好像永遠都分不清楚。
可若是一定要他選,他一定毫不猶豫的選擇后者。
就在杜江掉下去的那一瞬間,警車開了過來,可是放救生氣墊根本來不及了。
文藝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大家都有點手足無措的時候,有一個很年輕的警察迅速的沖了過去,一眨眼的功夫,杜江就壓在了年輕警察的身上。
林希這時候出現(xiàn)了,早就圍在一起的賓客們紛紛站了起來,給他讓出一條路。
此時,隱藏在人群中的,穿著紅色西裝的顧白,心里默默打起了鼓。
杜江似乎沒什么大礙,立刻被送上救護車,年輕的警察躺著地上沒有動一下,周圍的人都伸過脖子向他那頭看,稱贊這位舍身的英雄,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容貌,救護車就將他抬了上去。
他的臉被撞的有些血肉模糊,可是即便如此,有心人依然看得清楚。
當然,此時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的有兩個人,一個是新郎,一個則是顧白。
而此時的文藝,看到杜江被救下后就急匆匆上了樓,等大家回過神來,就看到文藝正抱著單葉向著救護車的方向走,隨后便和林希一起上了車。
媒體也蜂擁而至趕過來,堵住了他們的車,兩個集團,婚禮上的事故,對于他們來說,這可是極好的新聞,再好不過了。
林希馬上反應(yīng)過來,給秘書打了電話,告訴他一定要將這件事情壓下來,不可以泄露出半點風聲。
說著說著,林希莫名的掉了淚。
文藝和他在一起這么多年,很少,甚至幾乎沒見過他流淚,文藝以為林希是因為杜江,但他沒有注意到的是,躺在不遠處的那個年輕的小警察,莫名的眼熟。
很快到了醫(yī)院,林希和文藝坐在了走廊的長椅上,沒有說一句話。
天空漸漸暗下來,兩人的心也漸漸沉下來。
時間無聲的流逝,不知是過了多久,醫(yī)生才走了出來,對林希說出那句文藝曾在電視劇中聽過無數(shù)遍的話。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文藝瞬間皺起眉,他疑惑的望向林希,有點探不出醫(yī)生話里的意思。
大人已經(jīng)沒有大礙。
孩子,沒保住。
白大褂的衣角從文藝眼前劃過,帶起一陣輕微的風。
什么孩子?
文藝看向林希,緊緊握住的雙手微微有些顫抖。
沒有聽到任何回答。林希也愣住了,一動也不動的愣在原地。
我問你,什么孩子?!
文藝站了起來,雙眼冷冷的望著他,聲音顫抖卻有力。
“安靜一點,這里是病房?!?p> 路過的一個護士提醒道。
林希依舊沒說話,他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紅著雙眼不住的看著杜江病房的方向。
“哎,你不是上次害我被罵的那個病人嗎?你怎么又來啦?”欣欣只覺得有意思,她并沒有察覺出氣氛的不同尋常,伸出手拍了拍文藝的肩膀。
你是——
文藝緊皺著的眉始終沒有舒展。
呦,這么快就不記得我啦,我是上次那個,照顧你的護士呀!怎么,這么快就忘了?欣欣舉起手里的病歷本,歪著頭笑著看他。
文藝這才記了起來,可他也只是點了點頭,現(xiàn)在實在是說不出什么話來。
欣欣鼓起腮幫子,自顧自的嘟囔起來:還真是個怪人,不僅害的我失去了半個月的工資,還帶走了葉子姐姐,真是個壞大叔!
文藝陰森著臉看著她:離這里遠一點,該干什么干什么去,我沒空理你。
欣欣看著文藝這個樣子,屬實嚇了一跳,故作淡定的走開了。
對了,走了一段距離后欣欣又轉(zhuǎn)了回來,那個叫林宇的無比帥氣的警察小哥哥和你們是一起的吧,聽說他沒有親屬,你們記得要幫忙照顧下。
欣欣這話剛說完,文藝和林希看向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你說什么?你說那個男的叫什么?
看著兩人就這樣一直看著她,仿佛要吃人的樣子,欣欣愣住了,但她還是重復(fù)了一遍:他,他叫,林……宇……
就在眾人還都在愣著的時候,林希立馬跑向了那個病房,沒了蹤影。與此同時文藝也跟了過去。
林希坐在床邊,仔細的端詳著林宇,即使他的臉上大部分都被紗布包著,林希也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一刻也不停的盯著,仿佛要把眼珠子摳出來似的。
許久,林希才收回目光,喃喃道:我剛剛就覺得像,沒想到連名字都一樣……
你說什么?難道他真的是?看著林希如此出格的反應(yīng),文藝心里也猜出了大半。
我的哥哥,他是在孤兒院被撿來的,他的年齡,其實也沒有比我大到哪里去。林希紅了眼眶:我的哥哥,沒想到他還活著,他到底是怎么活下來的?
文藝知道一點林希的事,林希之前便和他說過,關(guān)于他的哥哥。
可是……
文藝將目光轉(zhuǎn)到杜江的病房,房門緊緊的關(guān)著,那杜江呢,難道就不重要了嗎?
文藝又重新看了一眼林希,悄悄的離開了病房。
他去找單葉,單葉已經(jīng)醒了。她看到文藝坐下來,立馬拽住了他的袖子,第一件事就是問他杜江怎么樣了。
沒什么大礙。文藝簡單的回答道。
那……那孩子呢?單葉用懇切的眼神望著他,希望能從他這里得到答案。
文藝看著她,不想傷她的心,可是又不能騙她,只好實話實說:沒保住。
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文藝能感覺到那只緊緊拽著他袖口的手,漸漸的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