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洗脫嫌疑
景華藥方上的藥材盡管少見,但也都是市面上能見到的藥材,所以不必擔(dān)心有毒。
此時萬耿他們對自己兄弟中的毒束手無策,只有寄希望于景華配制出的解藥。
萬耿害怕手下人毛手毛腳,弄灑了解藥,便親自過來,接過景華手中的藥。
但見這黑色膏狀物竟然散發(fā)著一股清香,而碗底又十分清涼,想到那幾個兄弟中毒后身體熾熱無比,頓時心中大喜,多了幾分希望。
萬耿吩咐兩名手下看好那幾名祝融教的,其余人便簇擁著去了那間供奉地藏王菩薩的房間。
萬耿問景華道:“直接喂嗎?喂多少?”
景華連忙道:“一口就成。”
萬耿照著景華的吩咐,給那六個青年每人服了一口,便坐到了一旁,緊張地盯看著。
姬凍和萬耿其他的手下也都仔細地觀察著,此時景華的藥幾乎成了他們唯一的希望。
景華心中有些忐忑,雖然自己對牛頭馬面給的超能力醫(yī)術(shù)無比自信,但救的這幾人不同以往,事關(guān)自己的小命,所以也惴惴不安地觀察著。
不多時,那藥物便已順著這些青年的食道發(fā)散全身,只見那幾人的身體竟然緩緩開始褪去潮紅。
旁邊立刻有萬耿的手下驚喜道:“起作用了!起作用了!”
萬耿此時臉上也按捺不住,露出狂喜,連忙湊了過去。
不到一會兒,這幾人身上的赤紅色已經(jīng)完全褪去,還來皮膚原本的顏色。
萬耿伸手一摸,他面前這個青年原本滾燙的身體已經(jīng)逐漸降溫,回歸正常體溫。姬凍他們幾個同樣去觸摸兄弟的身體,驚喜之余,給萬耿投來一個確認的眼神。
萬耿心中大定,稍微收拾了情緒,轉(zhuǎn)過身來面對景華,抱拳道:“我萬耿,在此謝謝公子了!”
景華這才知道,這個彪形大漢原來名叫萬耿,又見他此時客氣了許多,竟然稱自己為公子起來,心中稍微松了口氣,又瞧瞧那幾人,對萬耿道:“萬……萬……萬兄,麻煩你讓一下,我還需要給他們檢查一下身體。”
景華不知道萬耿的身份,“萬”了半天,只好叫他萬兄。
萬耿連忙醒悟,立刻給景華讓了位置,抱拳道:“有勞了,景公子!”
景華伸手去翻了翻那幾人的眼皮,又把了把脈,心中安定下來。
萬耿忙道:“如何?”
景華舒了口氣道:“已經(jīng)無礙,再好生調(diào)理一番就行了。”
這時姬凍問道:“那不知我們這幾個弟兄,多久能醒過來?”
景華微略思索一番道:“身體好一點的,一兩個時辰,差一點的也就兩三個時辰?!?p> 聽到景華肯定的答復(fù),姬凍連忙躬身道:“景先生果然是神醫(yī)!我先替幾位兄弟謝謝你了?!?p> 景華瞧了一眼萬耿,苦笑道:“謝就免了,你們打算怎么處置我?”
說到這兒,萬耿露出個玩味的笑容,慢悠悠道:“景公子既然是我們幾個兄弟的救命恩人,待我們查明你與那祝融教沒有干系,我們自會好生將景公子送回……不僅如此,還有重禮相謝!”
景華苦笑一聲,默默點點頭。
萬耿他們留下兩人照顧六名病人,其他人都回到了先前的房間。
萬耿看著祝融教此時唯一醒過來的那女子,忽然冷冷一笑,對身邊一名大漢道:“去,把她的嘴打開?!?p> 那大漢聽候吩咐,手里拿了一根木棍在那女子口腔一攪一掏,也不管那些馬糞泥土是給咽下去了,還是吐出來了,讓她能說話為原則。
那女子已經(jīng)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此時也沒力氣罵人了,凄然地倒在地上,甚至都不屑再去看萬耿他們。
景華看著眼前一幕,心里不是滋味。雖然那女子剛才差點害死自己,但總得來說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又和陸遠蓉有關(guān)系,便不忍再去看那慘狀。
萬耿悠悠開口道:“說一個讓你憤怒的消息,我那幾個弟兄已經(jīng)被這位景神醫(yī)給治好了?!?p> 那女子猛地抬頭,怨毒地看了一眼景華,恨聲道:“狗郎中!你也不得好死!”
那女子身邊的大漢立刻扇了她一個耳光,口中罵道:“臭婆娘,嘴給我放老實點!”頓時打得那女子嘴角流出鮮血。
此時景華是他們兄弟的救命恩人,大丈夫以恩報恩,怎么容得這賤人當(dāng)著他的面侮辱兄弟的救命恩人?
景華嘆道:“這位姐姐……在下身不由己。況且無論是誰,躺在榻上,命不久矣,我又怎么會坐視不管?”
景華這話倒也不假,他雖然是個浪蕩公子的性格,但天性善良,不愿見死不救,否則他前世也不會獲得那么多功德重生于此了。
那女子也懶得再去咒罵景華,呸了一聲,已無力起身。
看到這一幕,萬耿心中對景華的懷疑基本已經(jīng)去了九成九。
他辦過多少案子,審過多少犯人?普通人在他面前瞞不住心頭所想。
萬耿從這二人的對話神態(tài)上幾乎斷定,景華不認識這個女子,而那女子更沒見過景華!
他又想起當(dāng)日景華見到自己時,也不像說謊的樣子,綜上便排除了景華與祝融教有關(guān)系的嫌疑。
萬耿卻是不知道,景華不認識這個女子,是真。
這個女子不認識景華,也是真。
初次見到景華時,景華說的話除了自己是讀書人那一句,其他的話都是真的。
可是景華和陸遠蓉后面經(jīng)歷的,卻是萬耿不知道的,自然也無從判斷。
萬耿先入為主,判斷的依據(jù)都是真的,便把他引到了另一個極端上去。
景華嘆道:“萬……萬大人,你打算怎么處置他們?”
景華想了想,既然人家都說自己是朝廷派來的了,稱呼“大人”最為妥當(dāng)。
萬耿沉吟片刻,沒有回答景華,而是從腰間取出塊牌子,鄭重地交給景華,一面道:“這幾人怎么處置,景公子不必操心。先前多有得罪,在此我向你賠個不是。我在京都也算得上一號人物,這塊牌子你收下,若是遇到什么朝廷官府來的麻煩,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我想這塊牌子還是能起些作用的。”
景華心中一動,見萬耿忽然給自己示好,有些無所適從。但萬耿雖然說得客氣,話語卻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味道,景華只得收下牌子,也來不及查看。
萬耿心里卻是有他的打算。
先前對景華,又是罵又是關(guān)籠,雖然沒讓景華吃什么苦頭,但總得來說還是狠狠得罪了景華。
本來一般人,得罪了也就得罪了,但景華剛才表現(xiàn)出來的醫(yī)術(shù)卻讓萬耿有些后悔。
干他們這一行,最容易遇到危險,不論是為家人,還是為自己,能結(jié)識一兩個醫(yī)術(shù)高明的人,好處不言而喻。
此前,萬耿已經(jīng)得罪了天下第一名醫(yī)徐小姐,這兒又結(jié)識一個醫(yī)術(shù)高明的景公子,他哪里還敢不抓住機會?
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洗脫了景華的嫌疑,那么肯定要先修復(fù)和他的關(guān)系才行。
故而,萬耿向景華示好起來。